空氣都寂靜了一瞬。
台上的轉校生背著書包,修長如玉的手指微縮著,纖長的睫毛一掀,如月光下湖水般的眼眸清澈純粹,側臉矜貴優美。
輕而慢的語調像風,讓人想要抓住去摸了一手的空。
“我是溫希恩。”
極其簡單的自我介紹,只有這五個字,隨後就抿起了淡色的唇瓣,眼珠子微微的轉動,看向老師。
老師這才反應過來,“溫同學,第三組的第四排剛好有個位置,你坐那邊吧。”
溫希恩無視眾人灼熱的視線,漫步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位置上。
高二的書都是統一的,溫希恩書包裡的書籍很齊全。
課又開始講了,但是台下學生的心思早就飄到了別處,都偷偷的用余光去看那漂亮到奇異的轉學生。
對於這種視線,溫希恩早就習慣了。
她的同桌是一位長相清俊的男生,笑起來陽光燦爛。
他把書豎了起來遮住的臉,腦袋湊著溫希恩,壓著嗓音小聲的介紹。
“你好,我叫段寧。”
側臉雪白清貴的轉學生沒有理他,白玉般的手指捏著書,睫毛長又密,微微抿著個唇透著冷漠。
段寧也不覺得尷尬,他從校服的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討好似的放到溫希恩的桌上。
“給你吃,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多多關照。”
漂亮的轉校生像個玉人一樣,冷漠的像個冰塊,她看都沒有看糖果一眼,冷漠又不屑。
段寧第一次吃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在說話。
一下課就有好多人湊的轉校生那桌,也不知道是因為好奇還是幹嘛,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被圍在中間的溫希恩好像置身之外,她的話真的很少,有時候沉默的特別像一個精致的娃娃。
可是她這冷漠並沒有擊退那些熱情的人,反而讓他們更加的熾熱。
段寧看著有些不爽,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讓吵鬧的人群安靜的一點。
男生清俊的臉微沉:“都圍在這裡幹什麽啊?都吃飽了沒事做嗎?”
許是男生在班裡還是挺有威望的,他這話一說出口就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雖然很不甘。
到了放學時間,門口早就有車接送。
溫希恩帶著耳機,靠在車窗上昏昏欲睡。
司機看了一眼,突然說:“大少爺回來了。”
原本腦子還有些迷糊溫希恩瞬間清醒,小臉發白,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一般睫毛顫抖的不停。
泛著淡粉色指尖緊張不安的揪著衣角。
她突然想這路能變得更漫長一點,這樣就不用那麽早去面對那個人了。
可是哪怕她在心裡再怎麽祈求,車還是穩穩的停到了宅子門口。
司機下車打開了車門,溫希恩卻沒有第一時間下去,而是僵硬的做了將近一分鍾才下了車。
客廳比以往都還要安靜,女傭們走路好像都不敢太用力。
溫希恩抓緊了書包帶,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名貴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穿著西褲的兩腿大咧咧地叉開,一個散漫又極具掌控力的姿態。
他的輪廓極其的俊美,冷峻如冰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
手中拿著一本雜志,漫不經心的翻著。
聽到腳步聲慢悠悠的掀起眼簾,暗沉如墨水般的眼底換出一陣陣瀲灩。
薄唇微抿,竟然彎出了一個弧度:“恩恩,過來。”
他那帶點溫度的笑容反而還讓溫希恩更加的恐懼,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冷漠矜貴的表面一下子就被打破,露出了脆弱可憐的一幕,足夠讓任何人都為之心碎。
男人好像對於溫希恩後腿的動作很不滿,恢復了面無表情,低沉的聲音加重:“我再說一遍,過來。”
雪白的人兒蒼白著一張臉,忍著那刻在骨子裡的懼怕,慢慢的走向男人的身邊。
剛在男人的面前站定,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捏住。
那是一隻成年男性的手,指腹有些粗糙,極具力量。
這隻手捏著他,把她弄疼了。
隨後輕易的一扯,就把她扯到了沙發上,兩個人坐的很近,腿貼著腿,透著薄薄的布料,好像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怎麽哥哥幾天沒有回來,就變得這麽不聽話?”
低沉磁性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溫希恩顫抖著睫毛,全身都因恐懼而發顫,捏著她手腕的手指粗糙滾燙。
溫希恩抬眸,只是和男人對視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聲音很輕,又軟,“我沒有不聽話。”
男人好像還是不高興,他皺著眉,不自覺的加重了手裡的力氣,語氣讓人難辨,“怎麽不叫哥哥?”
溫希恩對哥哥這個稱呼莫名的很抵觸。
因為在小時候,溫希恩就被溫欣交代要好好的和哥哥相處,要聽哥哥的話。
天真的她以為這個哥哥會像別人的哥哥一樣,會保護她,會和她一起玩耍。
但是很可惜,從她搬進這個宅子的第一天開始,這個夢就被打的七零八碎。
她怯怯弱弱的叫了一聲哥哥。
貴氣傲慢的少年嫌惡地把她推到在地上,一臉不屑。
“誰你這麽叫我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種,你也配嗎?”
摔在地上的小溫希恩腦子都蒙掉了。
她抬著小腦袋看著少年,膝蓋是火辣辣的疼。
那個時間段剛好是夏天,她穿著小背帶褲,是短款的,膝蓋以下都露在了外面,膝蓋破了皮,血珠子冒了出來,手肘也被摩擦出一片淤青。
她痛感遲鈍,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很疼,雪白的像羊脂玉般的肌膚青青紫紫,她看著血,無助的留下了眼淚。
可憐巴巴的看著少年,想讓他心軟的來哄。
少年當然沒有要哄的意思,他抱著手臂,冷眼看著坐在地上紅著眼睛哭泣的小孩。
小溫希恩是個人甜嘴也甜的性子,小時候街頭鄰居都特別喜歡她,小小年紀的她並沒有看出少年眼底的不懷好意。
還睜著濕漉漉漂亮的眼眸,對著少年怯怯的賣慘。
“哥哥,疼……”
她伸出胖乎乎,白嫩嫩的如同白藕般的一截手臂,向少年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