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希恩猶豫的看了一眼洗手間,還是沒忍住心裡最後的糾纏,忐忑不安的朝房間走了過去。
最後一次了,只見他最後一面。
林華果然在房間的沙發上坐著,面容平靜的看著溫希恩。
“你真的要和謝蔚離開麽?”
溫希恩沒有說話,低頭盯著腳尖,強忍著湧到咽喉的苦澀與絞痛,如實的道。
“大哥哥結婚了,我不想當壞人,我不要當小三。”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我能最後抱抱你麽?”
溫希恩猛的抬起頭看他,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躍出嗓子眼。
林華微微垂下眸。
“畢竟在一起那麽久過,如今你要走了,總得來個正式的告別吧。”
林華好像又恢復了以前溫柔的模樣。
溫希恩對著這樣的林華是無法拒絕的,她一致都懷疑林華有兩幅面孔,而現在的,是對她最好的林哥哥。
被這巨大的欣喜蠱惑的朝林華走了過去,抿抿唇,緊張的看著他。
“大哥哥……”
林華立起身看著小傻子,眸光微閃,再次低聲問。
“真的要走麽?”
溫希恩沒有留意到林華語氣的異樣,被他的溫和幾乎動搖了離開的念頭,但想到孟令汗,她不得不走,其實林華也沒有虧待過她,她還得多謝林華,沒有林華,溫希恩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以完好無損的活在現在,說不準早在幾年前就餓死了。
一個無依無靠的傻子,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是林華給了她全新的生活。
也是林華給予了小傻子惡夢。
這樣算起來,是不是互不相欠了。
溫希恩微微垂下眸,艱難的點了點頭。
林華忽然輕笑了一聲,一隻手扼住小傻子的喉嚨,語氣變得暴戾,死死盯著她,臉色幾近瘋狂的扭曲。
“你居然真的想離開我?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我要把你永遠鎖起來,誰都不能搶走你!”
小傻子驚駭的看著他瘋魔般的模樣,嚇得伸手去推他,與此同時,後頸被尖銳的針尖刺入,有什東西注射到了肌膚裡。
意識迅速變得模糊,渾身的力氣都被驟然抽走,溫希恩眼前一黑,無力的軟倒在他的懷裡。
——
醒來的時候後頸很痛,溫希恩暈眩的直想吐,痛苦的含糊嚶嚀著。
一雙手動作很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就如同於羽毛一般的輕,癢癢的。
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昏沉的視線讓溫希恩在片刻間無法分辨時間與地點,睜大眼睛呆了好久,視線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有些分不清這是在什麽時候,窗簾被拉的緊緊的,透過一道細細的光線,她看到男人溫柔的側臉。
溫柔的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大哥哥……”
溫希恩甚至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想象中的她記憶裡的大哥哥。
林華抿抿唇,平靜的看著怔忪的溫希恩。
“恩恩,我不許你離開我。”
“你,你在說什麽?”
溫希恩的聲音都在發顫,昏迷前的場景猛地湧入腦海,她卻仍然覺得這是個夢,不然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和她印象裡的林華像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
林華低著頭,與小傻子抵著額頭,姿勢親密,低沉的聲音透著委屈。
“恩恩,你不喜歡我了嗎?”
“喜...”
在說出口的瞬間,溫希恩猛然清醒過來,用力咬了咬舌尖,搖著頭從他懷裡躲開。
“不,你,你不是大哥哥,你不是他,這是哪裡?還有謝蔚,謝蔚在哪兒,他還在等我……”
謝蔚的名字像是觸到了林華的逆鱗,他臉色大變,用力抓著溫希恩的手腕將我生生扯了回來,扳著她的下巴陰沉的一字一頓道。
“以後不準提他的名字,否則我會生氣的。”頓了頓,林華的表情又變得冷靜下來了,俊朗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像個伸手要糖的孩童,“乖乖,你這麽喜歡我,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好麽?”
溫希恩眼眶微濕,輕輕搖搖頭。
大哥哥,如果你能早點說出這句話該多好。
“你已經結婚了,我們不能這樣了。”
林華往後一退,低下頭,慢慢的伸出一隻手掌住自己的半張臉,然後突然低笑出聲,那輕輕的笑聲卻完全不是平日那個成熟穩重的林總。
然後他慢慢抬起了頭,那雙漆黑的眼睛已經徹底被濃稠的黑暗所籠罩,顯得詭調至極,露出的半張英俊的臉上卻浮現出扭曲至極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全失控的神經病一樣。
“你還在找借口!我就知道,你還是想和謝蔚一起走對不對!你就是不願意陪著我了,謝蔚,謝蔚他敢跟我搶你,他該死,他該死!”
林華緩緩放下手,完全顯露出來的眉眼間是濃濃的再也無法化開的偏執,他癲狂的猶如陷入了自我臆想的世界,表情甚至流露出幾分殺氣。
溫希恩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瘋瘋癲癲的,好像隨時都有崩潰。
小傻子似乎還是沒有搞清楚,蒼白精致的小臉嚇得一絲血色都沒有,纖長的睫毛如同顫抖的蝶翼,不安和害怕都顯示出來了。
林華仿佛被小傻子抵觸和閃躲的行為惹怒了,鉗製住了小傻子單薄削瘦的肩膀,瘦瘦弱弱,是不是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折斷。
溫希恩想躲,卻是躲不開,現在精神明顯不正常的林華讓溫希恩想到的藏在記憶深處很不美好的回憶。
恐懼,惡心,厭惡,全都湧上了心頭。
“走開!”
“走開啊!”
“你不是哥哥!”
心緒如同隨風舞動的窗幔上下翻湧, 竭力壓住怒火和暴戾,隨著時間流逝,暴虐的欲望隻增不少。
溫希恩一個勁的往後面躲,臉色蒼白如紙,害怕的閉著眼睛,好像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不堪入目。
林華冷笑一聲,探出一隻手,捏住溫希恩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
“把眼睛睜開,看著我,恩恩……”
溫希恩非但沒有睜眼,還因為恐懼閉的更緊了。
男人的聲音變得冷寒之極,隱隱約約有爆發的前奏。
“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