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微微的睜大,布滿了紅血絲。
溫希恩的手被他捏的生疼,她輕輕地垂下眼睫,淡淡的說,“沈玥,你不是最討厭死纏爛打的人嗎?你不要把自己變成那個樣子好嗎?”
眉宇間凝固著傷心與痛苦,平日冷漠的雙眼蒙朧起來,鼻尖一酸,眼淚就奪眶而出,流到嘴角鑽進口中,鹹鹹的,他抿了一下嘴,搖了搖頭,自欺欺人的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喜歡我了。”
他一把抓住溫希恩的右手,忍著心口的疼痛,嘶聲裂肺的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了,那為什麽到現在還帶著這個戒指,恩恩,你不要騙人了,你是喜歡我的……為什麽就是不承認呢?”
纖細的手腕被他死死的圈住,溫希恩當著他的面把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好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
清脆的落地的聲音在沈玥耳邊不斷的放大,有一種細細小小的疼痛,從心口中最深處蔓延出來。
溫希恩抬著頭看著他,漂亮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寡淡的冷漠,她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的霧,讓人窺探不到裡面的情緒。
“現在你相信了嗎?”她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好聽,只不過從以前甜膩的溫柔,變成了現在的冷漠。
她說,“我不愛你了。”
沈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淚水瘋狂奔湧,他捂起臉痛哭。
溫希恩維持著臉上的冰冷,轉身想要離開這了,因為她怕多待一秒就要心軟的跑過去安慰那個男人。
但是還沒有走上幾步就被身後的男人緊緊的抱著了,就像蔓藤一般把她緊緊的纏上,男人低著頭,把他的腦袋依賴的埋在了她的脖頸處。
淡淡的冷香讓他更加的忍不住發狂。
急促的呼吸,壓抑的哽咽,濕潤的淚水。
他就像個被唯一摯愛的人拋棄的狼狗一樣,他胡亂的用嘴唇摩擦著她的肌膚,一陣陣濕潤感。
不知道是眼淚還是什麽。
他呼出來的氣息是那麽的滾燙,但是他的臉頰又是那麽的冰涼,他高大的身子顫抖著,幾乎哀求。
“別這樣……別這樣恩恩,你告訴我一定是有人逼你這麽做的是不是,你不要害怕,有什麽困難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
好聽的聲線是顫抖著的,他的嗓音唱起戲腔來是頂絕的,不然也不會把溫希恩迷的暈頭轉向。
原來清高孤傲的男人也會露出這種表情,他一次次的為了溫希恩拉低了底線,可是到頭來的還是只有一場空。
溫希恩閉了閉眼,用力的咬了一下唇,尖銳的痛感讓她的腦子更清醒了幾分。
她想掰開沈玥的手,但是卻罕不住他半分,他的手臂就像鋼鐵一般牢牢的溫希恩禁錮住,鎖在了他的懷裡。
背面滾燙堅硬的胸膛仿佛已經透過了那薄薄的衣料傳進了肌膚裡。
但是身後的人依舊在貪婪的索取著,好像恨不得兩個人就像現在一樣融為一體。
他就像一個野獸一般,吐著滾燙的氣息,把懷裡的人都染上了他的味道。
但是溫希恩還是狠下了心,他仗著背後沈玥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漂亮的眼睛終於忍不住紅了,語氣卻依舊冷的像一把鋒利的劍,狠狠的向他刺過去。
“沈玥,你為什麽就不能面對現實,我早就不愛你了,從三年前就開始,我對你只是玩玩而已,我並不是非你不可。”
貼在她背後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緊緊的勒著她的手臂像是不堪重負一般的松了下來。
“玩玩而已?”
他低聲的呢喃自語。
溫希恩僵直著站著,微微一垂眸,晶瑩的淚水突破了眼眶,一路飛快的流下從下巴處滴落,留下了明顯的淚痕。
輕輕沙啞的笑聲從背後傳來,尖銳刺耳,似乎是在自嘲般,“好玩嗎?恩恩。”
夾厲而嘶啞的聲音是那麽苦澀,仿佛在黃連水裡泡過似的。
溫希恩沒有回答他的話,抬腳上了樓。
布滿狼藉的大廳還有他沙啞的笑聲,他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啼噓,仿佛是從他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
……
初秋已經到了,今年的雨期仿佛格外的長,沒過幾天,又開始下起了大雨。
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亂哄哄的搖擺,突然嘩嘩下起了傾盆大雨,雷越打越響,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積水越來越多。
雨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來,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狂風拍打的窗戶,溫希恩坐在床上聽著風聲。
就在溫希恩呆呆地看著窗外是,門口就傳來清脆的敲門聲,穿好拖鞋,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玥。
溫希恩先是一愣,她往下一看,發現沈玥手上提著手提箱,他也沒有了昨天狼狽失態的樣子,衣冠整齊的站著。
他站姿挺拔,如蒼翠欲滴的松,眉眼清雋孤高,好像又恢復到了三年前的模樣。
清高孤傲,讓人難以接近。
這讓溫希恩有一瞬間的恍惚。
兩個人對視了好久,還是溫希恩先別開了視線,“外面下著大雨,你小心點。”
沈玥面容平靜的看著她
他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說。“我能最後抱抱你麽?”
溫希恩不敢置信的猛的抬起頭看他, 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躍出嗓子眼。
他微微垂下眸。
“畢竟在一起那麽久過,如今我要走了,總得來個正式的告別吧。”
要說擁抱可能是三年前了,連溫希恩都已經忘記了他們倆擁抱的感覺,心還是不受控制的動容了,溫希恩朝他走了過去,抿抿唇,緊張的看著他。
沈玥湊近了看著溫希恩,眸光微閃,再次低聲問。
“你喜歡過我嗎?”
溫希恩沒有留意到他語氣的異樣,她只是被沈玥這個話問的心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喜歡沈玥,就唯獨沈玥看不出來。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答案不管是如何都是毫無意義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斷了他最後的念想,讓他安穩的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