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博出了寢殿,原本難過的神色就變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攏了五指,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眼,那裡面是翻湧的黑霧。
容博知道,皇帝是鐵了心把皇位傳給太子,最近他手中的權利也慢慢的被削弱,他所有的努力都腹水東流,全部為太子做了嫁衣!
容博準備回宮,走到半路就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身,“你還想跟多久?”
一道青色的身影慢慢的出現,他衝容博行了一個禮:“二皇兄。”
容博眼神一變,“是你!”
“二皇兄可否先借一步說話?”
容博冷冷的盯著他許久,見那個人沒有半分的慌張,才允了。
承乾殿。
金黃的流離瓦重簷殿頂,顯得格外輝煌。
天價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拽,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悄然滴落。
容博站在案桌旁,聞言冷笑了一聲,“幫我?你能幫我什麽?”
容一清並不氣惱二皇子的輕視,淡然的道:“太子易激易怒,品行不正,並非天子之風,實非儲君人選。”
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讓容博都一驚,他緊抿著薄唇。
“二皇子才華橫溢,不論是博學,兵法,都不是太子能比的,近年來二皇子的風頭正盛,如若太子上位,他第一的定會鏟除最威脅他位置的人。”
“到時候二皇兄你所有的心血將會全廢。”
“俗話說,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得意貓兒雄過虎,落魄鳳凰不如雞。”
容博的眼眸慢慢的沉了下來,線條凌厲的側臉緊繃著的,“你可知你說的話要是被外人聽到,又該如何。”
容一清輕笑一聲,目光落到窗外的細雨上,繼續接著道:“二皇兄不必多慮,我是真心替你抱不平。”
容博當然不信他表面上的說辭,低沉的嗓音帶著陰冷的笑意,“你覺得我會信嗎?”
容博的疑心一向很重,他身邊幾乎沒有信任的人,他只相信他自己,因為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
容一清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右手手背因隱忍而暴起猙獰的青筋,“我什麽都不要。”
容一清的話鋒一轉:“我只要容然!”
這個名字一出,容博反而還松了一口氣,因為起碼是有條件的,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誰。
容博只是不明白,容一清和四弟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容博微微低垂的目光顯出幾分晦暗難明,“四弟,對你不錯吧。”
可不是不錯嘛,沒有四皇子,容一清還不知道在哪裡和狗搶食物呢。
但是……
誰又能明白,華麗的皮囊下又是什麽齷齪心思呢?
“四哥的確對我很好。”
容一清像笑又不像笑,一向無害單純的眼眸沉定出更加深暗晦澀的情緒,“四哥對我好的不像是兄弟。”
這禁忌般的話語讓容博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隻覺得冷的如墜冰窖。
好的不像兄弟?那像什麽?
容博按在案上的手指猛的收緊,覺得這話荒謬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