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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隱麟到大魏雄主》第579章 3馬食槽,滿朝公卿誰為馬?
魏王宮正在舉辦酒宴,曹操特地為馬騰接風。

 忽的,有一西涼甲士悄悄進殿,在馬騰的耳畔邊言語幾句,馬騰的臉色一冷,他驟然抬頭,才發現有甲士也在附耳對曹操說著什麽。

 儼然…

 甲士們稟報的是同一件事。

 “魏王…”馬騰豁然起身。“都怪我教女無方,魏王大軍出征新野城,她去添什麽亂?我這就去將她追回來。”

 說著話,馬騰就要離席。

 哪曾想,腳步還沒邁開,胳膊卻被曹操拉住。

 “壽成兄,無需如此。”

 曹操的臉色顯得雲淡風輕,他輕輕揚手。“久聞西涼女子與中原不同,聽聞西涼女子耕作時,身邊常伴有一把槍矛,待得鑼鼓一響,便知是羌人來襲,即刻提矛迎戰!”

 曹操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尋常西涼女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你馬壽成的女兒,子宇總是提及一句話叫做‘巾幗不讓須眉’,哈哈,雲祿侄女追隨未來的夫君南下新野,這要傳出去,勢必是一樁佳話!”

 言及此處…

 曹操直接取來了酒樽遞給馬騰,“孩子們都長大了,隨他們去吧!我們這做長輩的,就莫要替他們操心了。”

 這…

 馬騰接過酒樽,卻還是眉頭緊鎖,儼然,他是擔心女兒的安危。

 曹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境,當即招呼道:“仲康何在?”

 “末將在!”

 許褚從一側走出,朝曹操、馬騰拱手。

 “你去選一些虎賁軍中最機靈者,尋到雲祿侄女兒,暗中保護她,莫要讓她有什麽閃失!此外,快馬告知陸子宇,讓他好生待他的這位未過門的媳婦!”

 “喏!”許褚答應一聲,匆匆出殿安排。

 有了曹操的這一番吩咐,馬騰心頭的擔子才算是全部落下…

 他舉起酒樽。

 “魏王英雄氣概,我馬騰敬你三樽!”

 “哈哈…”曹操大笑。“不讓壽成兄吃虧,我曹操也喝三樽!”

 ——哈哈哈…

 爽然的大笑聲接踵響起,儼然,整個魏王宮其樂融融,酒過三巡,味道正酣!

 …

 …

 洛陽城,白馬侯府,沿著洛河有一處別樣雅致的庭院,其上牌匾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是陸羽吟出的詞,鍾繇撰寫的字,裱成一副古色古香的牌匾。

 房內清雅舒適,裡外兩間!

 外間是客廳,亦是書房,客廳迎面的壁上,垂有一軸頗有古意的山水畫卷,右面靠牆立著一個擺滿典籍的書架,書架下放著大書案,案面上擺放著筆、墨、紙、硯等文具,書案後座兩邊的地上,堆積著一些畫軸…

 很明顯,這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喜好書墨之人。

 而白馬侯府中,對書墨喜歡到癡迷地步的,除了這裡最尊貴的女人蔡昭姬外?還能有誰?

 此刻的蔡昭姬正捂著胸口…面色慘然的面對著窗前的銅鏡。

 窗下有一朵蘭花…蔡昭姬的小名便喚做——蘭兒!

 只不過…

 如今的她沒有半點去與蘭花對話的雅興,胸口、小腹處不斷翻湧出的…那種無法言狀的感覺,讓她心情複雜,甚至…痛不欲生。

 “難道…真的…真的有了?”

 蔡昭姬喃喃自語…

 她試著掀開小腹處的襦裙,肉眼可見,這裡隆起了一些,哪怕只是微微的一些,可…依舊很明顯的凸起。

 這些時日,忙著在洛陽城興建太學,倒是沒有關注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直到今日…

 才…

 每每想起,方才在馬雲祿身前的模樣,蔡昭姬的眉頭就緊緊的凝起,失禮倒是其次,萬一…讓她懷疑了可怎麽辦?

 她是羽弟要娶進門的妻子,卻讓她聽聞這個驚喜,這…這…

 一時間,蔡昭姬有些情難自已!

 “怪不得會夢到金人…”

 “怪不得,佛門的高僧會解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本來無一物麽?這明明已經多了一物?又怎能不去惹這凡間的塵埃呢?”

 蔡昭姬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

 她一向潔身自好…

 唯獨…唯獨那麽兩次,都是給羽弟的!

 毋庸置疑…這腹中的孩子,自然…自然便是羽弟的,根本沒有別的可能!

 怎麽辦?

 怎麽辦?

 蔡昭姬連連的詢問自己?她該怎麽面對羽弟?怎麽面對世人?又要怎麽面對…她自己,還有這腹中的孩兒?

 有那麽一瞬間,蔡昭姬甚至想要打掉她…

 可…可這個想法只是出現,她就拚命的搖頭,她舍不得…一貫心善的她,根本不能舍得!這是一條生命啊!

 那…

 怎麽辦?

 怎麽辦?

 無數問號席卷在她的額頭,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

 就在這時。

 “昭姬姐…”

 一道清幽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面容娟秀的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蔡昭姬抬眸,這才發現走進來的是羽弟的一方夫人——夏侯涓!

 原來…夏侯涓看到昭姬姐在窗前悶悶不樂,特地進來詢問一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還端著一碗粥!

 可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卻是昭姬姐微微隆起的小腹。

 這…

 “啪”的一聲,夏侯涓手中端著的粥刹那間落地。

 她驚愕到不能自已,驚愕到無法呼吸…

 作為白馬侯府的夫人,自有老媽子會教她一些男女之間的事兒,而昭姬姐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不就是…就是…

 “昭姬姐…你…你…我…我…”

 一時間,夏侯涓支支吾吾,竟半天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一幕,還是太過震驚,太過聳人聽聞!

 …

 …

 酒闌人散,曹操拉著馬騰的手離開了宴廳。

 今日,他算是給足了馬騰面子,而之所以要表現到如此地步,都是因為兩樁事兒。

 其一,如今的大方略是南下荊州!

 後方,也就是雍涼之地不能出現絲毫的紕漏!

 這樣曹操可以集中優勢兵力,迅速的南下。

 其二,便是曹操他昔日裡做過的那個“三馬食槽”的夢!

 這個夢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曹操的夢裡…

 越是去想,夢就出現的越發頻繁!儼然,這已經快要成為夢魘了。

 而戰勝夢魘的方法,唯有一個,就是去面對他!

 故而,曹操特地親自去迎接馬騰,將他安插在自己的身邊,甚至…還有下一步,所謂恩威並施,敵人的敵人才會是朋友!

 曹操與馬騰一道走過魏王宮內的一條水池,水池的一角栽種著一水的晚桂,此時花期未禁,尚有余香,曹操放緩了腳步,似是在醉意中,感受著風中馥鬱。

 馬騰也駐足在這裡,欣賞者這美輪美奐的魏王宮…

 可以說,洛陽比之西涼,不知道繁華多少倍,而魏王宮比之洛陽,又不知道恢弘多少倍?

 “壽成兄,近來…孤始終睡不好,總是會做一個夢,壽成兄不妨替孤解解。”

 曹操故意開口。

 馬騰則回道:“我是個粗人,怕解不好,魏王若信得過,我便試著說說看!”

 “孤夜裡總是做一個重複的夢,夢中見三馬同槽而食!”

 曹操意味深長的說道:“孤讓一些方士試著解讀,他們說,三馬同槽!槽,‘曹’也,必暗指我曹操,指大魏,而三馬,便是三個姓名中有‘馬’之人。同食一槽,這是蠶食吞佔之意,此三馬者將是我大魏永恆的隱患!將會蠶食、覆滅我大魏!”

 此言一出…

 馬騰瞬間酒醒,短暫的愣神兒過後…

 “啪嗒”一聲,他直接跪倒在地。

 連帶著…他去環望四周,生怕這附近埋伏有刀斧手。

 久聞曹操生性多疑,這三馬食槽…馬…馬,方士的解讀,這不就指代的是他西涼馬騰麽?

 “魏王…若…若我馬騰真有反意,那何須來此洛陽?何會將女兒嫁於白馬侯陸子宇,我…我…”

 馬騰本就不善於言辭。

 此刻…驚聞此事,更是有些笨嘴拙舌。

 他想解釋,卻…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壽成兄…”

 哪曾想,就在這時,迎接馬騰的不是摔杯為號,也不是刀斧手齊出。

 而是曹操…他親自將馬騰扶起。

 “我若是疑你,等待你的就不是酒宴,而是刀劍了!”

 “夜夢之事,本就是子虛烏有,不足為外人道,怎奈…這三馬食槽總是出現於孤的夢中,儼然成為了孤的夢魘,壽成兄啊…說句實話,孤曾經疑過你,但自打你決定要來洛陽的一刻,孤對你再無疑心,對你們扶風馬氏一族再無疑心!你們西涼的馬,三馬中已經有兩馬在洛陽,怎麽會對孤不利!縱是有三馬食槽,此馬也絕非雍涼的馬!”

 呼…

 曹操這一番話脫口。

 馬騰是如奉大赦,他的後背已是汗流浹背,今兒個,他是真的經歷冰火兩重山!

 不過…

 從緊張的情緒中舒緩開來,馬騰驟然想到了什麽。

 曹操特地將他留下,說這一番話,是為了什麽?

 難道…只是為了敲打麽?

 若是並不懷疑他們西涼馬氏,那何必說這一番話呢?

 “魏王…”

 馬騰當即拱手。“此行洛陽城,我來的匆忙,沒有給魏王準備什麽禮品,可若是魏王心中有什麽疥癬之疾,又礙於身份、情面無法解決,我馬騰願效犬馬之勞!”

 唔…

 聽馬騰言出這麽一句,曹操突然發現,這個馬壽成很上道嘛!

 他微笑道:“醉了,醉了…怎麽盡說些胡言亂語了呢?”

 一邊說話,曹操與馬騰勾肩搭背,他緊緊的按住了馬騰的肩膀,越說眼眸越是迷離,越說越是輕微。

 “三馬食槽,三馬食槽…這…滿朝公卿中?還有誰的名字帶這個‘馬’字?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了!”

 最後這一句話落下。

 “咚”的一聲,曹操竟躺在水池旁的草地上睡著了。

 “魏王醉了…”不遠處的許褚趕忙派虎賁軍來抬曹操,馬騰卻是眼眸眯起,默默的記下了曹操的話。

 ——“滿朝公卿中?帶馬字的?誰…誰呢?”

 馬騰口中喃喃…

 心頭更是浮想聯翩!

 而虎賁軍已經帶著曹操走遠,行色匆匆!

 暗夜如磐,微弱的月光從窗縫中透出,落在地上,如灑了一地的白霜…回到宮殿裡的曹操驟然睜開眼睛。

 許褚驚道:“魏王…你沒醉?”

 不等他把話講出。

 “噓!”曹操示意許褚不要說話,他則是輕聲問道。“馬騰在做什麽?”

 “在…在水池旁看著月亮…發…發呆!”許褚如實道。

 “哈哈!”曹操淺笑一聲,旋即緩緩坐起,用手在窗紙上捅了一個窗洞,隔著窗洞看到了馬騰喃喃思慮的情景,他似乎心情不錯,口中不住的感慨:“發呆好,發呆好!”

 這一次迎接馬騰。

 他曹操的目的是完全達到了!

 誠如馬騰所言,有的人礙於情面,礙於身份,他曹操不能動手,可…他不能動手,不代表馬騰不能動手。

 這西涼來的馬兒,用不好是三馬食槽!

 用好了,他便是一把最鋒利的鋼刀!

 “明兒個把這個交給他!”

 曹操從懷中取出一封天子詔書…

 許褚連忙接過。

 曹操則補充道:“九卿之一,衛尉官銜,這就方便壽成兄的行動了,哈哈!哈哈!”

 黑暗中,燭火忽隱忽現!

 曹操的心情卻是豁然明朗,與這漆黑的夜截然相反…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勢必是個豔陽天!

 殺人,當在豔陽天!

 …

 …

 一輪明月照射在洛水之畔那“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屋舍內。

 蔡昭姬蜷縮著身子,她的小腹被被子裹住,這位天下才女…北方士人的領袖,此時此刻竟是有些迷惘與無措。

 床榻旁,夏侯涓銀牙咬著紅唇,那盈盈一握的柳腰,此刻竟是在不住的顫抖著…像是剛剛聽過了什麽驚悚的事兒。

 兩個女人就這麽靜謐的在月色下,沉默不語…

 終於…

 終於,還是夏侯涓率先張口。

 “夫君,怎麽…怎麽會這樣呢?”

 “如今這可如何是好,昭姬姐懷了夫君的子嗣,那…那昭姬姐就不能再是姐姐,而是…而是…”

 驟然夏侯涓想到了什麽。

 按照規矩,如果是一個沒有娶進門的女子,懷了公子的子嗣,那…公子是要給予她妾室名分的。

 這種事兒在各豪門中並不罕見。

 可…這次不一樣啊,懷有子嗣的是昭姬姐,她本就是這白馬侯府中最尊貴的女人。

 總不能…總不能給她一個妾室的身份吧?

 “咕咚”一聲,夏侯涓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她抿著唇,欠身朝蔡昭姬行禮。“姐姐,我願讓出正式夫人之位給姐姐,讓夫君明媒正娶姐姐!”

 夏侯涓語氣堅決…

 似乎,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蔡昭姬卻是下意識的搖頭。“不行,不行…”

 “那還有別的辦法麽?”夏侯涓反問…她的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此刻竟是望眼欲穿。

 蔡昭姬還是在搖頭。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我…我想靜靜,靜靜!”

 她的確想要靜靜…

 夏侯涓考慮的是一方面,可她蔡昭姬考慮的卻是另外一方面。

 按照世俗的觀念…

 縱使她與陸羽沒有血緣關系,可從小陸羽被養在蔡府,這麽些年來,蔡昭姬與他姐弟相稱…這是天下盡知之事!

 一旦…姐弟的關系轉變,還是轉變成夫君與娘子的關系,那…那天下人會怎麽看她蔡昭姬?會怎麽看羽弟?

 流言蜚語會把白馬侯府淹沒的!

 如今這個時局,羽弟是要引導天下輿論,那麽…他能抗的住,這天下輿論的反噬麽?

 蔡昭姬銀牙咬著嘴唇。

 人們是不會接受“不倫”的戀情…

 師徒不能在一起!

 姐弟不能在一起!

 這幾乎是世人公認的公理…她…她不能太自私,讓羽弟去莫名面對這份世人的聲討!

 輿論的旋渦會遮蓋住羽弟所有的過往功勳!

 會將他淹沒的。

 要知道,蔡昭姬對陸羽的情愫,是超然的,是一心對他好的,她不忍心,這個從小呵護著長大的弟弟受到一點傷害!

 那麽?

 那麽她該如何?

 這份痛?她一人能夠承受麽?

 需知…

 這個時代, 對婚姻大事看的極重,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故事,起初輿論幾乎是一面倒的詆毀!

 這一對私奔夫婦…承受的是何其大的壓力。

 而蔡昭姬與陸羽…一旦關系從姐弟轉變為夫婦,那…她們面對的壓力將更甚卓文君與司馬相如十倍!百倍!

 這是無法承受的重量!

 後世都津津樂道,神雕俠侶的唯美…

 可誰又能體會,那時…黃蓉幫打鴛鴦的無奈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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