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聲線冷冽,一字一頓,透過網線空冷無波,落在江予言耳畔。
“我,十倍、百倍、千倍、萬倍……討厭你!”
說完之後,
染白直接掛斷了電話。
大晚上的給她打個電話,就為了說討厭她?
有病!
電話被掛斷,
可江予言的心情卻似乎也沒有那麽糟糕透頂了。
昏暗的房間中,沒有開燈,窗簾拉的嚴實,遮擋了所有的月光,籠罩在黑暗當中。
而修長少年孑然一身,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背靠著床沿,一隻長腿微微曲起,另一直長腿隨意伸著,線條筆直誘惑的很,露出的腳踝骨感分明漂亮。
他的神情籠罩在陰暗當中看不真切,微仰著眸,墨色碎發凌亂,頸線的弧度緊繃,臉色很蒼白,是不正常的病態白。
忽然間,
江予言伸手擋住了眼,笑了。
他是真的討厭她。
討厭這種不受控制卻又無法抵抗的存在。
可他似乎卻又不討厭她。
很奇怪。
真的。
原本沉鬱頹廢的心情,在這一通為其一個小時的電話當中,逐漸變化著。
他一隻手按在胃部的位置上,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指關節繃的森冷。
黑暗中,墨色碎發遮住了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唇色也泛著白。
最後,
江予言一聲不作的艱難起來,輕車熟路的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翻出了胃痛的藥還有安眠藥。
看也不看一眼,甚至不用水。
就已經乾脆利落的咽了下去,弧度淺淺精致的喉結上下滾動出惑人的弧度。
這才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
十二點十分了啊。
十二點整,零點整。
一天的結束,也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那一刻,他在與她通話。
她問他是不是就為了說討厭他。
他說是。
其實,
他騙了她。
江予言按滅了手機,那微弱的淡淡的光芒消失湮滅以後,整個偌大而空曠的房間又陷入了不見天日的黑暗當中,黑漆漆的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修長冷傲的輪廓。
江予言認命的閉著眼,在過了良久之後,一如既往的冷酷慵懶,語氣散漫的要命,又是漠然的平靜。
他說。
“生日快樂。 ”
“江予言。”
沒給自己買生日蛋糕,也沒給自己禮物。
就這樣在黑暗中冷淡又不羈的祝福自己。
“許個什麽願……”江予言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他睜開了眼,那雙狹長而深邃的丹鳳眼漂亮的勾魂攝魄,眼瞳如墨色陰暈般。
靜了少頃之後,
少年想到了什麽,在黑暗中隱約勾了勾唇角。
他聲線低磁而好聽,染著似是而非的笑意,對著那永無止境的黑暗,眉目如畫的恣意,笑的邪佞又鋒利:“就……祝那個家夥活的久點,再久一點,長命百歲。”
就這樣。
長命百歲。
這是十九歲的江予言。
唯一的生日願望。
在這一通電話過後,兩個人便沒有再聯系過。
說起他們兩個人的關心也是十分微妙,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