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瑛去上林苑用早飯,自楚錦回來後她都過來這兒吃飯,按照她的說法一個人吃飯沒味。
楚錦看到她就打趣:“我聽說你昨晚摟著金子睡?那金子冰涼涼的,摟著它怎麽睡啊?”
楚瑛想起昨日的夢,她笑眯眯道:“哥,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做夢夢到我有山一樣多的金子。太過高興,醒了。”
楚錦笑得不行,怎麽這般財迷了。
楚瑛還故意裝成很遺憾的樣子說道:“可惜是個夢,要是真的該多好。”
楚錦笑道:“你這是想睡在金山上了?”
因為今日要去巡撫家參加孫芸芸的生辰宴,所以吃過早飯後楚瑛就回自己院子。
秋寒要給她上妝,楚瑛沒同意,說道:“你給我梳個好看的發髻就行,妝就不上了。”
她今年十三歲滿臉的膠原蛋白,就連嘴唇都是粉粉的,正是青春靚麗的樣子哪還需要上妝。上了妝,她反而覺得太成熟不好看。
秋寒解釋道:“郡主,今日參加宴會的姑娘都會上妝,你要不上妝會顯得格格不入的。”
楚瑛很自信地說道:“我幹嘛要跟著別人來。而且我長得這般漂亮,不上妝也是最亮眼的一個。”
秋寒見她堅持也沒再勸,她還請您清楚楚瑛的性子,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梳好了頭髮楚瑛又換上一身紅色的襦裙,楚瑛照著鏡子自己都心裡感歎。果然是人靠衣裳佛靠金裝,這麽一打扮光彩奪目。
春雨小聲提醒道:“郡主,現在已經巳時二刻了,咱們該走了。”
楚瑛並不著急,說道:“王府到孫家也就兩三刻鍾,午飯之前肯定可以趕到的。”
春雨神色一頓,輕聲勸說道:“郡主,上門做客得早些到是給主家面子。”
楚瑛覺得古代的人活得太累,做什麽事都得先考慮臉面跟名聲。偏不得不遵循,因為沒了這兩樣寸步難行。
因為天氣熱,楚瑛將她平日用的象牙絲宮扇帶著。上了馬車楚瑛本想靠在車廂上,春雨見了趕緊說道:“郡主,不能靠,靠了會弄亂頭髮的。
想躺,也被春雨阻止了。她的衣裳是織金錦做的,要是躺下衣服裙子都會有褶皺。等到了孫家,被那些姑娘看見會取笑的。
楚瑛聽到這話,感歎到美麗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到了孫家,楚瑛剛下馬車就有頭上圓臉頭戴金簪的婦人過來迎她:“郡主,這邊請。”
春雨蹙著眉頭看著她,問道:“今日的客人,都是你迎進府的?”
婦人點頭說道:“我家大姑娘今日隻請與她關系親近的幾位小姐,老奴一大早就在這兒等郡主以及各家的小姐。”
聽到都是她迎進去的春雨就沒在說什麽,一視同仁沒啥可說區別對待就不行了。
仆婦要帶她去花園,解釋道:“我家大姑娘與各家的姑娘都在花園。”
楚瑛想到孫芸芸的喜好,問道:“孫姐姐這是又在跟其他姑娘一起比拚才藝吧?”
這孫芸芸這人特別喜歡寫詩作對,也愛跟文采好的姑娘交往。不過這姑娘處事圓滑,像楚瑛這種文盲哪怕不喜歡楚瑛也從沒表現出來。不像程玥玥,什麽都表現在臉上。
“是,姑娘正跟幾位小姐在園子裡作詩。”
楚瑛有些感歎道:“不是作畫就是寫詩,再就是比書法或者音律,就不能來點新鮮的。”
仆婦愕然。她還以為楚瑛又會愁眉苦臉的,畢竟之前的事讓她名聲掃地了。
沒想到她不僅沒擔心自己,反而嫌她家姑娘安排得不好。心裡腹誹但仆婦並不敢對楚瑛不敬,孫家規矩嚴苛若敢對客人不敬要受重罰。 在花園入口處,楚瑛看到了孫岱。
孫岱知道楚瑛今日會來,就想與她見上一面。可惜等了大半天也沒見到人,還以為她不會來了準備回前院去,沒想到竟在這兒撞見。
看著光彩照人的楚瑛,孫岱沒有喜悅只有擔憂與不安。之前因為楚瑛愚笨怯弱,哪怕身份高貴那些夫人太太也沒考慮過她。但現在楚瑛一概往日的怯弱,變得落落大方起來,那些夫人太太肯定會改變主意。他的身份是硬傷,比不過那些正房嫡出又受寵的。
孫岱並不是孫夫人所生,而是孫巡撫的小妾生的。所以哪怕他是孫巡撫的老來子,也並不受寵。
行了禮後孫岱抬頭看著楚瑛,那眼中充滿了柔情。
楚瑛雖知道這人是在算計自己,又豈會給他好臉色。她冷冷地看了孫岱一眼,然後朝著仆婦問道:“你剛才說各家的姑娘都在園子裡,既如此為何你們府上的公子還能出現在花園內?”
這兒規矩沒有像明清那般嚴苛,年輕女子也可以出門只要戴個帷帽就行,但男女之事上防得還是比較緊。像孫芸芸辦的這個生辰宴,千金小姐們玩的地方男子是不能出現的。
孫岱趕緊解釋道:“郡主, 我是給芸芸送畫的。我也沒進去,就在前面幾步的地方將畫卷交給玉翠。”
這個玉翠,是孫芸芸的貼身丫鬟。
楚瑛也不願與他糾纏,說道:“我等會見到孫芸芸會問的,若你說得是真的也就算了,若是假的我就告知所有人。”
若是假的,那表明這人是想偷溜到園子偷窺裡面的姑娘。傳揚出去,以後年輕姑娘來孫家參加宴會得掂量掂量了。
孫岱臉色一變,說道:“姑娘若是不信,盡可以去問芸芸。”
楚瑛可不是嚇唬他的,進了院子見到孫芸芸就問道:“我剛才在花園門口見到孫岱,他說是給你送畫,是真的嗎?”
孫芸芸看到她驚了下,然後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郡主……”
今日楚瑛穿著紅色的襦裙,戴著赤金點翠鑲紅寶石五翅鳳釵,脖子上還掛著長長的珠鏈,鳳釵與珠鏈交相輝映,絢麗奪目,華麗異常。楚瑛以往性子嫻靜穿著打扮也素淡,可現在卻是氣勢凌厲富貴逼人。
楚瑛一臉鬱悶地說道:“怎麽,你也認不出我來的?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是兩個多月沒露面,怎麽一個個都好像不認識我了。”
這話一落,旁邊的人都驚呆了。
楚瑛可不管眾人怎麽想,她問孫芸芸:“你還沒說,孫岱剛才是否真是給你送畫?”
孫芸芸點頭道:“是真的,不過我十叔是在入口處將畫交給玉翠的,並沒進園子裡來。”
真是巧合?楚瑛才不信,不過孫芸芸這人心高氣傲,不可能跟孫岱合謀算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