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姐配蘇龍戶部執掌,你二姐配魏虎兵部侍郎。惟有你小冤家性情倔強,千金女配花郎怎度時光?”
……
聽著花旦唱的戲詞,楚瑛心頭暗歎一聲,門不當戶不對父母反對的婚姻基本都以悲劇收場,所幸她沒跳這個火坑。只是沒想到與惡徒同歸於盡的她會趕了把潮流穿了,穿成大楚國淮王之女榮華郡主。
戲唱完了,楚瑛將手裡的瓜子嗑了才起身拍了下衣服道:“回府。”
剛下樓,留在外頭的侍衛就上前說道:“郡主,我剛才看到大表少爺帶著一幫人去了後台。”
楚瑛臉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原身的大表哥穆建榮就是個渣滓,騙了原身許多東西還在外說原身是個草包,更可恨的是還打著淮王府的旗號在外為非作歹欺凌弱小。
“去看看。”
前段時間這渣宰一直躲在家裡沒出門,她正愁尋不到機會,這次若還打著王府的旗號仗勢欺人要狠狠教訓他。
到了後台就看到屋裡烏泱泱的兩夥人,這些人都死死地盯著對方,有的還擼起了袖子。
這兩夥打頭的忍,一個是肥頭大耳的穆建榮;另外一個男子穿著寶藍色錦緞腰纏玉帶,樣貌俊俏卻一臉的戾氣。
賈峰看到這男子,以隻楚瑛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郡主,這人叫李勉是忠勤伯的老來子,胞姐是李貴妃。兩個月前將十五皇子打得頭破血流,然後就回了洪城,對外說是回鄉祭祖實則是為避禍。”
連皇子都敢打,可見是個無法無天的主了。
此時,李勉陰沉著臉看向穆建榮道:“肥豬,趁著爺心情不錯趕緊滾出去。”
肥豬這兩個字戳中了穆建榮的痛處,他揮舞著拳頭罵道:“小白臉,爺不打得滿臉開花,爺就不姓穆。”
“砰……”
李勉一拳打在穆建榮臉上,緊接著又一拳搗在他的肚子上,穆建榮疼得彎下了腰。李勉還沒罷手,他雙手抱拳砸在穆建榮後背上。
穆建榮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楚瑛並沒上前,隻站在邊上冷眼看著。
李勉又重重地踢著穆建榮幾腳,看到他吐血才停下。
穆建榮艱難地爬起來,彎著腰恭敬地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爺大人大量饒過小的這一遭。”
李勉冷哼一聲道:“以後別在爺的面前出現,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這話他從懷裡取了帕子擦了手,好似穆建榮是髒東西似的。
穆建榮被刺激得面目猙獰,從袖間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近在近在咫尺的李勉,怒喊道:“去死吧!”
“啪……”
就在匕首快即將刺中李勉時一條鞭子抽在了穆建榮的手上,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地松開了手,匕首掉落在地。
穆建榮恨得不行,差一點就報仇了。他看向壞他好事的楚瑛罵道:“哪裡來的小畜……”
楚瑛冷冷地看著他一眼。
生字卡在喉間,穆建榮覺得自己大白天見了鬼。這、這小畜生怎麽那麽像他的草包表妹。
楚瑛發現李勉的隨從一臉殺氣地撿起地上的匕首,又是一鞭子抽過去,匕首再次掉回地上。
李勉心有余悸,他真沒料到一個混混竟敢殺他。本想跟楚瑛道謝,但看到自己隨從也被打臉色不好看了:“你這是何意?”
楚瑛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官差馬上就要來了,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這兒。不然讓忠勤伯知道你在戲院打群架,
你連洪城都呆不下去。” 李勉面一臉的警惕問道:“你是什麽人?”
他這次回洪城對外說是回來祭祖,知道他回來避禍的寥寥無幾,這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楚瑛。”
李勉先是一愣,轉而試探性地問道:“榮華郡主?”
淮王就一子一女,兒子世子楚錦,女兒榮華郡主。只是傳聞榮華郡主性子柔弱人愚笨不堪,跟眼前這一臉倨傲的人完全不一樣。
“嗯。”
李勉雙手抱拳道:“郡主,剛才之事多謝了,改日必登門道謝。”
穆建榮原本以為只是長得像,但看到賈峰就知道自己想錯了。他那草包表妹只要出門,賈峰就會跟著。
看著李勉要走,穆建榮也顧不上多想,急喊道:“阿瑛,他將我打成這個樣子,你不能讓他走。”
李勉帶著隨從離開了,隻眨眼的功夫剛才還擁擠的屋子一下變得空曠起來了。
穆建榮怒了,說道:“你為什麽要放他走,你難道沒看到他剛才差點將我打死。”
“啪……”
穆建榮疼得直抽氣,怒吼道:“你發的什麽瘋?不打那小白臉卻打我,你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
“啪、啪、啪……”
楚瑛剛才隻使了四分力,現在卻用了七分力,一邊打一邊罵:“你個蠢貨,知不知道剛才差點被你殺了的人是誰?他是忠勤伯的么兒、李貴妃的胞弟。你若殺了他不止你會被千刀萬剮,我們淮王府也要被牽連。”
忠勤伯聖眷正濃,李貴妃又受寵且還生了兩個皇子,權勢很大,不然李勉打傷皇子也不能全須全尾跑回老家避難了。李勉要死在穆建榮手裡,忠勤伯跟貴妃肯定會遷怒淮王府的。淮王跟世子很疼愛原身,她不能讓兩人被牽連。
不僅穆建榮,他的狗腿也都嚇得直冒冷汗。若李勉死了,穆建榮會被千刀萬剮他們也都得陪葬。
穆建榮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我、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我肯定不敢跟他動手的。”
他混跡這麽多年,很清楚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欺負平頭百姓或者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可以,有權有勢的他是不敢碰的。以前沒見過李勉,他以為是個富家子,沒想到來頭這麽大。
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過去,楚瑛怒罵道:“你的意思是普通人就可以任意打殺了?”
草菅人命的東西,更該死。
穆建榮挨過不少打,就剛才還被李勉打得趴在地上,但都不能跟現在比。那鞭子抽在身上,骨頭都疼:“不殺,都不殺了。”
楚瑛連抽了數鞭,將穆建榮打得皮開肉綻蜷縮成一團。走到穆建榮面前,楚瑛蹲下問道:“知道為什麽抽你嗎?”
穆建榮知道楚瑛自小習武,但膽子小一嚇就哭,所以她從沒將這事放心上。何曾想到動起手來這般凶悍,跟個羅刹似的。
穆建榮忍著痛說道:“知道,我差點闖了大禍。阿瑛你放心,我以後就老老實實呆在家絕不踏出家門半步。”
楚瑛拿著鞭子拍著他的臉,輕笑一聲道:“叫什麽阿瑛,就跟往常一樣喚我草包就好了。”
穆建榮眼見不好,諂媚地說道:“表妹,那些都是別人汙蔑,我怎麽可能這樣叫呢!你武功這麽高,你要是草包那我就是廢物點心了。”
楚瑛站起來又抽了他幾鞭子,抽得穆建榮在地上打滾:“表妹,求求你別打,再打我就要死了。”
楚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以後若再打著淮王府的旗號在外為非作歹,我抽死你。”
“不敢了,再不敢了。”
楚瑛又說道:“這些年你從我這兒借走的東西,半個月之內還回來,東西找不著了就折算為銀子。要都沒有……”
看著楚瑛正晃動著手裡的鞭子,穆建榮慌得不行:“你放心,半個月隻之內我一定將銀子奉上。”
還什麽銀子,先混過去等回頭找姑姑這事也就了了。
“記住你的話,不然我的鞭子可沒長眼睛。”丟下這句話,楚瑛大跨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