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六聞言笑了笑,轉身跟後面的行露說,讓她去請姨娘和春月姐姐。
這也幸虧自從出了先前抓狗事件之後,一般大黑都是被關在屋子裡的,或者是拿繩子栓了起來,不然這來勢洶洶的幾人,此時定會遭遇大黑一頓熱烈歡迎。
溫小六也未曾邀請眾人進屋稍坐,只是陪著他們在此等候。
臉上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笑。
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裡。
柳姨娘與春月出來的很快,看到站在一行人面前的溫小六,二人不由加快了些速度,將人擋在了身後。
“不知這位嬤嬤找我何事?”柳姨娘聲音柔和,但又似乎有一點微微的冷。
不細聽察覺不出。
那尤嬤嬤見柳姨娘這幅貌美嬌弱模樣,內心冷嗤一聲,果然生就的一副狐媚樣子。
“這事兒,姨娘去了就知道了。”尤嬤嬤語氣聽著沒多少尊敬,看著柳姨娘的眼神,帶著一絲不屑。
四老爺三年多不曾回家,這一回家連柳姨娘的面都未曾見過,便去了老太太的祖墳那,為老太太守孝。
可見這柳姨娘有多不受寵。
自從老太太去世後,掌家的權利便落到了四太太頭上,且這溫府,大太太與二太太兩家去了京城,後宅只有他們家太太與四太太。
就因三老爺是庶出,便不得重用,連帶著三太太都沒辦法接手家中中饋。
可這位尤嬤嬤忘了,三太太出身不好,大字不識幾個,就算將家中中饋交給她,她又能做的好嗎?
只是她可以忽略了這些,老太爺卻不可能想不到。
現如今對三太太院子裡的人來說,四太太壞了溫府的規矩,老太爺自是要罰的。
既然犯了錯,那就不能再將掌家之權握在手中,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而得了掌家之權,那以後三房的人不就可以在這溫府橫著走了嗎?
尤嬤嬤只要一想到這些便忍不住激動。
她的眼神又落在柳姨娘院子這兩個丫頭身上。
春月那丫頭雖長得好,但卻嫁人了。
冬靈與夏枝也同樣水靈,只是冬靈年紀大了些。
還是夏枝那丫頭與她家小寶更配。
等四房這邊沒了勢,三太太掌了家,她再到三太太跟前一求,不愁三太太不答應她這一小小的要求。
尤嬤嬤暗自想了不少,面上卻還是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
柳姨娘聞言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點點頭,囑咐了溫小六跟行露幾句,就帶著春月跟著尤嬤嬤離開。
溫小六看著這幾人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落了下來,有些擔心。
姨娘性子雖說外柔內剛,但卻不會說軟話。
祖父那人又嚴肅,萬一姨娘說話硬了些,讓祖父不高興,那可怎麽辦?
“行露姐姐,你今日看到溫管家了嗎?”溫小六突然問。
行露搖頭,她一直跟著姑娘,哪裡注意到溫管家。
“那你先去前頭打聽打聽,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順便將裕德給我叫過來。”溫小六吩咐她。
行露看著她遲疑著沒有動。
溫小六一愣,反應過來她擔心什麽,有些無語,“哎呀,行露姐姐,你就放心吧,等你一走我便將院門關上,順便將大黑放出來,我也絕對不出門,怎麽樣?”
行露聞言這才微微露出一個特別不明顯的笑容,轉身離開。
溫小六坐在凳子上,神思難以平靜。
去了屋裡,解開大黑的繩子,就牽著它去了院子裡。
此時夜幕逐漸低垂,天邊的紅雲,只剩最後一絲殘影。
有微風輕輕刮過,看似溫和,實則帶著濕冷的涼,透進衣衫,一片冰冷。
青石板上,白日的陽光曬出的溫度,隨著日暮,那絲溫度迅速撤離,只剩寒涼。
溫小六盡管穿著姨娘特意為她做的裡面帶了動物皮毛的繡鞋,此時還是覺得腳底有些涼。
一貫滾燙如同小火爐的身子,此時也微微發冷。
但卻沒有進屋取外套的打算。
溫小六輕輕撫著乖巧坐在身側的大黑頭頂。
汪汪汪
大黑突然大聲喊叫起來,溫小六牽著它的繩子,不讓它衝上去,等著來人敲門。
“姑娘,是我。”行露在外面微微拉高了些嗓門道。
溫小六這才上前開門。
裕德跟在行露身後,規矩的行了禮,這才看向溫小六,“姑娘您叫奴才來是為了前頭的事吧?”
“嗯。”溫小六點頭。
“這事兒奴才也不知該如何說,主要是現在還未審清楚,老太爺那邊的心思沒人摸得清楚。”裕德撓了撓腦袋道。
“撿重要的說。發生了什麽事?因何發生?與我姨娘和春月姐姐有何關系?”溫小六乾脆的提了三個問題,讓他照著回答。
“那行。”裕德正了正神色,開始從發生了什麽事說起。
“今日一早的動靜,想必姑娘聽到了。這是今兒發生的第一件事兒。 就是五姑娘,不知為何,被四太太送走了,且是送到遙遠的蜀地去了,只怕沒有兩三年是回不來的。”
“本來五姑娘離開,悄無聲息的送走即可,府裡不會鬧得這麽大。但五姑娘運氣不大好,知道四太太要將人送往蜀地,老太爺便想著去交代幾句,剛走到院子外面,就聽聞五姑娘在院子裡吵鬧...”裕德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看了一眼認真聽著的六姑娘,到底沒將那些話學舌一般的說出來,“...總之就是,五姑娘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市井潑婦言語,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大罵。老太爺全程聽完了,之後也不跟四太太客氣,直接下了吩咐,讓人將五姑娘綁了送到馬車上。”
“連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婆子都不準帶上,身邊跟著的,全是老太爺下令派去的人。”
“原本老太爺還準備交代幾句,好讓人到了那邊之後,姑太太看著老太爺的面子會照看一些,誰知五姑娘這番行徑一出,老太爺便一句話都未曾說。”
“聽說還下筆寫了封信,讓隨行的人帶著,給姑太太。”
“至於信裡寫的什麽,奴才就不得而知了。”裕德將這第一件事手舞足蹈的說完,接下來又開始略微興奮的說起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