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事,三哥隻管吩咐。”小五痛快道。
趙旦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過幾日,京中怕是會有大變動,到時這朝堂的局勢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也不知。所以我想讓你帶著你小侄女去松泉村避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如果我們都沒事,你再回來。”
“要是我們失敗了,囡囡便托付與你,等她十五歲及笄之後,說一家老實可靠的人家與她即可。嫁妝那些我這三年存了不少,明日我會將這些東西都交予你,你到時便一並帶著。”
小五越聽臉上的神色越不好,他三哥這話明顯是在托孤。
“我不同意!當初結拜的時候,咱們就曾舉天發誓過,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哥哥們如今身陷險境,作為弟弟怎能一走了之?!”小五就差拍桌子,怒聲道。
“我知道讓你離開是我自私了,只是囡囡如今不過五歲,我不忍她年紀這般小便要見識這些腥風血雨。帶她走,才是對她最好的。且你年紀在我們兄弟幾人中最幼,心思活絡,就算一個人在外,我也不必擔心什麽。”
“小五,就當三哥求你。如今三哥能信任的人不多,如果你不幫三哥的話,三哥真的不知該去找誰了。”趙旦滿臉誠摯,仿佛小五不接受他便真的無人可托付一般。
“可是....”小五猶豫不決。
三哥只有這一個孩子,他作為三哥的兄弟,自當幫忙照顧好她,可是他也不想拋棄兄弟。
“別可是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明日一早你便帶著囡囡出發吧。等會我寫封信與你,到時你將信交給松泉村的那位大哥手中便是。”趙旦幫他下了決定,不讓他再猶豫。
小五無法,隻好點頭應下。
只是心下卻還是擔心不已。
翌日一早。
小五帶著打包好的東西,又抱著囡囡上了馬車,甚至都未曾來得及與幾個結拜哥哥說一聲道別的話,就被趙旦打發走了。
坐在車內的囡囡似乎知道他們又要離開,乖巧的什麽都未曾問過。
望著站在馬車外的父親,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陌生,以及一股她自己還不曾了解的不舍情緒。
忍不住將手中的琉璃珠子握的更緊。
那是小六姐姐送與她的,她從不離身的帶著。
等人走後,趙旦這才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下朝回來,滿臉陰雲。
將身上的披風遞給下人,走進書房,看著趙旦絲毫不意外,“大哥越發不顧臉面了,今日朝堂之上,因皇位空虛,大臣們吵得不可開交,大哥一黨打著立長不立嫡的旗號,差點就要坐上那個位置去了。再這般下去,撕破臉面也不過這兩日的事情了。”
對施禮的趙旦擺了擺手。
“大皇子性格強勢獨斷,如是真的上位,殿下,咱們只怕是.....”趙旦未言盡的話三皇子自是明白什麽意思。
“對了,溫尚書的事情本殿已經辦好了,約莫過兩日便會有信到金陵城去,你今日便再去請一請蕭侯爺。此事只要蕭侯爺願意出面,我們便能夠事半功倍。”三皇子看著趙旦道。
“殿下放心,屬下這就去找蕭侯爺。”趙旦說完便出門去了。
等他再回來時,已然華燈初上,夜色朦朧。
腳步踉蹌的下了馬車,被人扶著進了三皇子府。
“怎麽喝成這樣了?”三皇子皺眉看著趙旦,問他身側的小廝。
“殿下恕罪,奴才將趙先生送進府內之後,便被趙先生打發不用跟著了,再見趙先生時,便是這幅樣子了。”小廝戰戰兢兢的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順便叫廚房送碗解酒湯來。”三皇子擺擺手。
“是,奴才告退。”小廝躬身退下。
出了門不忘小心將門關上。
“殿下,事情已經辦妥,蕭侯爺,嗝,蕭侯爺答應了。”趙旦身子有些不穩的站著,滿臉通紅,眼神迷離,但卻還記著自己身上的任務。
說話時大著舌頭,滿嘴的酒氣。
三皇子聞言,眉目一喜,對於趙旦這醉醺醺的模樣也就沒了半分不高興。
既事已辦成,那他便可以放下八分的心了。
現在隻待大皇子那邊的動靜一起,他們便有了借口可以名正言順的清理門戶。
三皇子內斂的眉目,此時也有些張揚起來,滿身皆是一股意氣風發的暢意,只是轉瞬,這氣場便被收了起來,又變成了溫潤謙和的模樣。
招呼人將趙旦扶去歇息,之後便回了房間。
五日後,金陵溫府。
大老爺收到了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
“老爺,是出什麽事了嗎?”大太太見老爺臉上神色變換莫測,出言問道。
大老爺不說話,直接將信遞給她看。
大太太看東西仔細,等她看完,微微蹙眉,“朝中怎麽這個時候會讓老爺官複原職?”
“我去一趟父親那裡,你早些休息吧。”大老爺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老太爺此時正要歇下,見到大老爺有些意外。
“進來坐吧。”
“父親,擾您歇息了。”
“無事。 ”老太爺擺擺手。
大老爺將手中的信遞過去,“這是朝中快馬加鞭送來的信。”
看完之後,老太爺將信放在案幾上,“此時讓你官複原職,分明是在向你示好。朝中如今局勢混亂,向你示好的意義並不大,為何內閣那邊會突然就同意了你的奏疏?”
“兒子也有些不明,這才將信拿過來給父親看一眼。”大老爺緩緩道。
信中並未提到是誰在這裡面做了活動,只是一封很簡短的信,告知他他的官職已經恢復,並且官憑一類的物品皆已送到京城溫府。
隻待他回京便可即日複職。
老太爺沉思半響,“金陵距離京城還有些距離,雖說這信中確實名言你已官複原職,但卻不是正式的公文,如此你便明日帶著幾人回京。無需刻意趕路,只在正常時日內抵京即可。”
“父親說的是。”大老爺拱手道。
此事說完,又說起朝中如今局勢,到底誰才會是最終掌權的那個人。
他們雖說未曾站隊,但卻並不是看不清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