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人攔下,自是不高興,瞪著遊二,“你是什麽東西?說不讓我們走就不讓我們走?”
“我是什麽東西不用你們關心,但你們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了。”遊二說完哼了一聲,滿臉都是幸災樂禍。
那三人看著他這幅模樣,面面相覷一眼,不會真的惹了惹不起的人吧?
那被叫老大的見狀,乾脆心一橫,反正已經得罪了,就算後悔也沒用了,還不如趁著現在只有一個人攔著他們趕緊離開。
那位太太又不知他們叫什麽,就算找到府衙,到時打死不承認不就好了?
想罷,給旁邊二人使了個眼色。
那二人接收到老大的眼神,默默對視一眼。
三人是慣常一起行事的,自然默契十足。
中間的老大和左邊扶著他的那人,出其不意的往後退了一步。
右邊的那人則突然出腳,踢在了遊二的肚子上。
遊二不防,被這用了全力的一腳,踢得後退兩步之後跌坐在地上。
捂著肚子,面色青白。
額角疼的汗珠往下落。
那三人見此,忙拔腿開始狂奔。
好在那老大受傷的是肩膀,腿沒事兒,跑起來也快得很。
三人跑出了一段距離,這才往後看了一眼,見沒人追過來,這才扶著膝蓋喘氣。
被揣在地上的小廝,此時卻是疼的話都說不出來。
四太太那邊見了這番動靜,滿面寒霜,將銀子交給零露,讓她將剩下兩家給處理了。
之後走到小廝跟前,“你怎麽樣?”
“太,太,奴,奴才,沒事。”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哪裡是沒事的樣子。
一句話結束,額角的汗落得更快。
“行了,你別說話了,我叫人將你送到醫館去。”四太太說著向四周看了一眼。
方才那得了賠償的幾個攤販老板,忙上前來,“這位太太,我們幫您把人給送過去吧,醫館離這裡不遠,不過半柱香就到了。”
“那行,多謝你們了。”四太太臉上帶笑道。
“當不得太太的謝,若不是太太心慈,我們怕是也只能自認倒霉了。”其中一人擺手認真道。
剩下那二人也點頭,一臉認同。
四太太便笑了笑,沒有再與他們客氣。
讓蔓草跟著他們一道去了醫館。
自己則直接帶著人先回了府裡。
“零露,你去讓人將馬車趕出來,順便差人拿著我的帖子送到知府太太的手中,就說我這就去拜訪。”四太太腳步略顯急促,邊走邊吩咐。
零露得了吩咐,也顧不得冒犯,加快腳步往府內走。
到門口時,將太太要馬車的吩咐告訴了門房,之後又快步向四太太的院子走去,拿出四太太常用的帖子,出門時,恰好遇上裕德,便將人攔下了。
“零露姐姐,有事嗎?”裕德手中抱著幾件衣裳,也不知是做什麽去了。
因他祖母的關系,裕德向來是與玉笙院走的近些,對四太太院子裡的人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待見。
此時見零露找他,也不過禮貌問一句,語氣卻帶著一絲不耐煩。
零露抿了抿唇,忽略他的態度,“裕德,能麻煩你幫我將這帖子送與知府太太嗎?”
裕德瞄了瞄她手中的帖子,上頭畫著茶花,倒是漂亮的很。
又抬眸看一眼零露,“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這裡有幾件衣裳,是三太太院子的,那就麻煩零露姐姐幫我送過去?”說到後面,語氣笑嘻嘻的,有些欠扁的模樣。
零露歷來知道他的性子,只是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沒不高興。
“嗯,那就麻煩你了。”將帖子遞給裕德,順手接過他手中的衣裳。
視線在那衣裳上看了一眼,眉心微蹙。
男子的款式,又不大像是五少爺平日穿衣的風格,怎會是三太太院子的?
三老爺這段時間也鮮少回府。
“不麻煩不麻煩,反倒是我這衣裳,要麻煩零露姐姐送過去了。”裕德那副模樣,分明是這個差事不大好乾。
能丟出去松了口氣的樣子。
零露被坑了也不生氣,點點頭,讓他快些將帖子送出去,這邊往三太太的院子走。
裕德雖有些不著調,但辦事知道分寸。
拿了帖子之後,出去叫了輛驢車,往知府趕。
知府距離溫府並不遠,駕車過去,趕著些馬,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只是這坐的是驢車,自然也就慢些。
裕德到知府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鍾過去了。
將帖子交予門房,又將零露交代的話說與門房聽了,便站在門口等信兒。
門房出來的很快,回復裕德府裡的太太此時正得空,若是四太太到了,直接進去便是。
裕德應下,正要往回打轉,四太太的馬車就到了跟前。
“四太太,奴才方才已經將帖子送進去了,知府太太說了,您到了之後,直接進去便是。”裕德上前一步,等著四太太下了馬車之後,垂眸行禮道。
這個時候看著倒是正經了許多。
跟在後面一起過來的零露掃了他一眼。
方才她去三太太院子,還耽誤了一會功夫,若不是如此,也不會到的比他晚這麽多。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四太太視線沒有在裕德身上停留,直接進了還未來得及關上的知府大門。
“四太太,您來了?奴才帶您進去。”那門房躬身諂媚道。
四太太略一點頭,跟在那人身後。
裕德見人走了,他也不坐驢車了,晃晃悠悠的往溫府走。
走到接口,見有賣炒栗子的,嘴裡有點兒饞,便掏出幾個銅板,買了些。
新鮮滾燙的栗子,剝了殼扔進嘴裡,軟糯香甜,好吃的緊。
只是人還未走出那栗子攤,就聽到旁邊有人在說他們溫府的是非。
“你可知方才那太太是誰?”
“是誰啊?我看派頭還挺大,出手也挺闊綽。那沒被馬車撞翻的,此時怕都開始後悔了。”
“溫家的,派頭當然大了!”
“真的假的?方才那太太是溫府的?”
“那還能有假,芳鈿閣的夥計親口說的。咱們沒見過那太太,那芳鈿閣的能沒見過?”
“要真是如此,那幾個官差豈不是踢到了鐵板?”
“嘿, 豈知是鐵板。我聽聞啊,那位四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不吃虧,今兒那幾個官差,犯到誰手裡不好,卻偏偏要去招惹那位太太剛回來的兒子。你說那位太太不讓他們掉層皮下來,我都不信!”
.......
聽到這裡,裕德沒有再聽下去,抬起步子往回走。
六少爺今日回來他是知道的,方才沒遇上零露之前還納悶兒怎麽說快到了,還沒到。
沒想到是出了事,最後還鬧到四太太頭上去了。
裕德搖了搖頭,又聳了聳肩,不是很在意的回去了。
只是心底有點意外,四太太在外頭的名聲居然傳成了這樣。
雖說四太太本就有些得理不饒人,吃不得虧,但那也是在府裡。
在外頭若還是這般,少不得要被人說句太過厲害。
也不知四太太到底是如何經營的,這樣的名聲可不大好聽。
也幸得老太爺現如今年紀大了,並不常出門,聽不見這些流言蜚語,不然家裡又得雞飛狗跳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