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詭異的?雖未瞧見人,但你看那家院子。”溫小六說著伸手指向其中一家,“板凳放在院子中央,面前放著許多麻繩,還有一根隻搓了一半。說明這家人是臨時有事離開了,並不是未曾居住在這裡。”
“你再看其他幾家,是不是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情況?”溫小六說著又指了另外幾家給他看。
“還真是。不過他們為何會同時都臨時有事啊,難不成整個村子的人,都有事要離開嗎?”春劍還是覺得有些心裡毛毛的。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看著明明生活氣息十足,卻找不到一個生人的身影。
就好像一瞬間那些人都消失了一般,若說不毛骨悚然,那才是奇怪呢。
“金科哥哥,這裡好像是有些奇怪。那些人居然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同時離開,這好像有些不符合常理。”村子裡的人,應該每家都有自己的活要乾,能夠這般統一的離開,那必然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嗯,我們去前面那邊看看。”謝金科看著前面那個與其他房子都修建的有些不太一樣的屋子道。
三人順著主路往前走,很快便到了那棟房子前。
“呀,少爺少奶奶,原來村子裡的人都在這裡啊。”春劍率先上前,看到那房子的情況之後感歎道。
見到人,情緒便松懈下來很多。
溫小六與謝金科上前,便看見房屋前寬敞的院子裡,此時擠滿了人群,有些人坐在地上,有些人站著,還有些人自帶了凳子,大家統一看著前方。
順著視線看過去,便瞧見一個略有些威嚴的老頭正看著下面那些人,“你們覺得該怎麽辦?”
“這,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您是村長,還是您給想辦法吧。”
“依我看,既然沒了夫子,那就別念書了,反正念了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早些回去幫我下地乾活。”
“就是,那書念了有什麽用啊?又考不上科舉,耽誤家裡乾活,還得白費東西交那勞什子的束脩。”
啪——
“你們這說的什麽話?難道讓孩子念書是為了我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嗎?”
“你們便是不為自己想,也應該為孩子的未來想一想。”
“難不成你們真想讓他們跟你們一樣,三餐不繼,偶爾還要忍受地保的搶奪?”
“若是多念些書,考取科舉有些遠,但去鎮上,去縣城做個帳房先生,能乾些的,說不得還能做個掌櫃的,這樣難道不比在這裡好嗎?”
“你們別成天就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也該為孩子未來想一想。”那村子語重心長道。
只是他的話音落下,那些坐在院子裡的男子,臉上大多都是滿臉不屑的模樣。
只有三兩個婦人,和幾個真心為著孩子著想的男子,在思慮著這件事該怎麽辦。
那角落裡的孩子,卻大多數都垂著腦袋,臉上似乎帶著失落的情緒。
溫小六看了一眼謝金科,她沒想到原來他們是在這裡說孩子們念書的事情。
那被抓起來的徐明,原本便是學堂內的先生。
看這樣子,大概是學堂內唯一的先生。
現在先生被抓了起來,他們的孩子自然無人可以教授。
“村長叔,您說的那些俺們不懂,但俺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王寡婦死了,徐先生被抓起來了。若是我們的孩子,將來讀了書,最終落得徐先生那樣的下場,那還讀來做什麽?”
“可不是,聽說徐先生現在是殺人凶手呢,這讀了書的秀才都能這般心狠手辣,我看還是不要讀書的好了。”
“那王寡婦真是徐先生殺的啊?”
“誰知道啊,但官府都已經把人給抓起來了,那還有假?”
“這可說不好,那王寡婦在村子裡浪蕩的很,你們這些婦人,哪個不是恨得她牙癢癢的。誰知道那徐先生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方才因學堂先生響起的嘰嘰喳喳討論聲,突然就被這人的話打斷。
院子裡靜默了一會。
“哼,我們恨得她牙癢癢,但也不至於殺人。可你們這些男人就不一樣了。為那王寡婦爭風吃醋的時候,老娘可見的一清二楚,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心懷怨恨,這才將人給結果了。”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還管不住自己那雙手。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與那王寡婦清清白白的,你別血口噴人!”
“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清楚嗎?你說你與她清清白白的,那每月朔望日的時候,你不在自家婆娘的床上去了哪裡?”婦人明顯知道他的底細,咄咄逼人起來。
“你!我去了哪裡與你有什麽相乾,你管好自己男人就行了,別沒事鹹吃蘿卜淡操心,總操心別人家的事!”
“你以為老娘願意操心你們家的事兒?那都是你家婆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自己說的!老娘還不想聽呢,誰他娘的稀罕聽你們家那點破事兒?別以為自己乾那點兒事沒人知道,現在還裝什麽大尾巴狼,你惡心不惡心!”
兩人突然在這裡吵了起來,婦人嗓門越說越大,村長拍桌子喊停的聲音都被她壓下去了。
那男子明顯吵架吵不過婦人,此時自己那點事兒又被抖落出來,臉上青筋暴跳,漲的通紅。
“你,老子不跟你說了,你滾遠點!”男子說完推了一把因為激動而湊到跟前的婦人。
那婦人沒想到他居然敢動手,初時未曾反應過來。
瞪眼看了他一會,片刻之後反應過來,嗷的一聲便撲了上去。
婦人乾慣了粗活, 手勁兒不小。
女人打架又最喜歡用手撓人,那男子的臉上,不一會就是滿臉血痕。
只是婦人也沒討著什麽好,男人手下不留情,一巴掌上去,婦人嘴裡便流出血水來。
二人打起來不過瞬間。
那婦人的家人,見她被打,自然不樂意,也都撲了上來去揍那男子。
男子的家人也跟著撲了上來。
原本兩個人打架瞬間便成了兩家人的群架。
拉架的拉架,打架的打架,院子裡變得一團亂起來。
村長嗓子都喊啞了,卻也無人聽從他的。
院子外的春劍,卻看的目瞪口呆,他從來不知,原來農村裡的人打架是這般嚇人的嗎?onclick="hui"( 我的母親是現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