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聲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漸漸小了下去。
躲在廚房內的溫小六,安安靜靜的待著,看著一片漆黑的屋子,耳朵裡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
雖然逐漸聽不見什麽聲音,卻也不敢貿然出去。
蹲在角落裡,腳已經麻的沒了知覺。
人也有些困倦。
這兩日雖說被關著並未受什麽苦處,面上看著也並不擔心的樣子。
但到底在陌生的地方,又是被脅迫的綁架,還一路奔波,在馬車上甚至都未曾有過多少歇息時間。
今日晚間雖早早的進了房間,卻也並未睡著過。
這才在聽到樓下有人說話時,便起了身。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似乎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溫小六瞬間清醒過來,繃著身子不敢動。
“六姑娘?”
芷雨的聲音傳來,溫小六等了一會,並沒有第一時間出去。
“小六?”
這次是謝金科的聲音,溫小六聽到他的喊聲,差點熱淚盈眶,“金科哥哥,我在這裡。”
謝金科聽見熟悉的聲音,忙走了過去。
看見蹲在角落裡,仰著頭委委屈屈的看著自己的小姑娘,心疼頓時湧上心頭。
“金科哥哥,我的腳麻了....”撒嬌的語氣,讓謝金科的心除了方才的疼之外,又是一頓無比的軟。
上前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便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能走嗎?”將人抱在懷中,輕聲在她耳邊道。
“唔,一會就好了,金科哥哥別松開我。”
“嗯,不會松開你,以後都不會了。”謝金科握著抱著她的腰,低喃道。
溫小六將頭埋在他胸前,緩了一會,蹬了蹬腳,發現好了不少,沒那麽酸麻了,便從他懷中退開。
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走吧,我沒事了。”
“嗯。”謝金科雖松開了她,手卻還是牽著她的,也不管外面的人會怎麽看。
“對了金科哥哥,人都抓到了嗎?”溫小六問。
“抓到了一些小嘍囉,頭目跑了。”謝金科道。
“若是在這裡將人抓不到的話,怕是後面就不太好抓了。”溫小六面色微微凝重的道。
“不用擔心,還有許美將軍在,他跑不出去的。”謝金科捏了捏她的手心道。
就算那人與波斯人有來往,有辦法進入波斯國,但他能不能夠走到波斯都還是個問題。
謝金科並不擔心。
“許美將軍?”溫小六有些驚訝。
“嗯,你認識?”
“我記得他與趙將軍是結拜兄弟,十年前曾在懷安縣城聽過一些他們的事。且趙將軍的女兒,與我算是舊識,只是我與趙將軍卻並不相識。許將軍怎會在此地的?”溫小六好奇的問。
她與囡囡一直都有書信往來,她比自己小一些,如今也有十二三歲了。
先前她成婚,囡囡還曾托人送過禮物過來。
聽到許美的名字,溫小六難免想起故人來了,心中便有些懷念。
現在她身邊,也不過一直跟著的幾個丫頭和秦嬤嬤,算得上是舊人。
其他人卻都不過剛剛認識,並不熟悉。
“他是此地的駐軍首領,三年前便被派往此地,一直駐守在這裡。不過我倒是不知原來你還與趙將軍的女兒是舊識。”謝金科笑了笑道。
“十年前那次水患金科哥哥應該也知道的吧?我們一家去了松泉村避難,便是那時認識的。”
提起十年前的水患,謝金科便想起那時聽到溫家一眾人,因祖墳一事,將她們四房的姨娘院子裡的人,單獨留在了懷安縣,遭遇水患不說,更是有難民起義。
當時的懷安縣城,若不是當今及時趕到,怕是更加混亂。
謝金科想起此事便有些心疼,沒有再問她這些事。
二人說話的功夫,走到了前院。
此時院子裡的東西被打的亂七八糟,地上還躺著不少人。
溫小六看了過去,有幾人甚至已經沒了氣息,身側還在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甚至能感覺到上面冒著溫熱的氣息。
鼻尖傳來的血腥味愈發濃重,溫小六雖有些不適,但卻並未表現出厭惡惡心的模樣。
“金科哥哥,咱們現在是繼續追蹤那些人,還是回你的任上啊?”
“先回任上,這邊的事情許將軍會處理。只是我要先寫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到皇上面前,呈明這裡的情況,最終如何處置,還要皇上定奪。”他也不指望許美來寫這封給皇上的書信,只是寫完之後,卻要經過許美的手,將信送到皇上跟前。
若是走驛站,自然是太不穩當了。
且縣太爺能在此這麽多年,沒有被懷疑半分,若說上頭無人護著,定然是不可能的。
謝金科如今有官命在身,不能再在此地多加久留。
此事基本上已經算是明朗,只是後續有些結尾還需要清理。
而這些零散的小麻煩,許將軍想必一個人便能處理了。
謝金科也不再擔心。
“嗯。”
這些屍體以及抓到的人,不用謝金科說什麽,許美手底下的兵便全都處理了。
一切收拾好之後,天邊已經開始泛出魚肚白來。
謝金科兩天沒睡覺了,此時眼下早已一片青黑色,溫小六也沒比他好上多少。
兩人頂著熊貓眼,在客棧內用過早膳之後,謝金科又讓谷護衛去買了紙筆過來,將書信寫好,交給許美的手下,之後便直接帶著溫小六及自己的人去了任上。
至於客棧內的東西,到時便由春劍帶著便是。
等謝金科將書信寫完交給許美的手下,便動身出發。
這個地方,實在太小,便是有心想要買個舒服些的馬車,也買不到。
一行人重新置辦了一輛有些簡陋的馬車,又零碎買了些東西,已然是快要午時了。
此時許美的手下已經離開這個小鎮,去給許美複命。
昨夜發出去的信號彈,許美那邊定然也已經收到了,雙方怕是會在路上相遇。
“金科哥哥,你歇息一會吧,我讓逍紅姐姐買了好幾層厚被子,鋪在上面能好受些。”溫小六將鋪好的位置讓出來道。
謝金科順勢躺下,只是他躺下之後,突然伸手,將溫小六也拉著躺了下去。
“呀,金科哥哥你做什麽?”溫小六驚呼一聲。
好在外面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很大,將她這聲驚呼掩蓋了過去。
只是這聲音若是想要瞞過春劍,那必然是沒問題。
可這駕車的是谷護衛,兩個侍女騎著馬在馬車兩旁,三人都是有功夫之人,耳聰目明的,這聲音自然也就入了耳朵。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心下卻有些好奇。
原來外表看著正經端方的謝家公子,私下裡也是個浪蕩子麽?onclick="hui"( 我的母親是現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