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酒樓內。
此時正在舉辦放榜之後的鹿鳴宴。
由知府大人與幾位主考官主持,以謝金科這位解元為首,第二第三名次之等新科舉人與年老舉人一起舉辦。
每三年一次的鹿鳴宴,除了是本地知府大人與治下學子慶祝之外,還有收學生的意思。
只是謝金科已經入了東陵先生的門下,知府大人自然不能再對其有什麽想法。
但除了謝金科以外,同樣優秀的學子也不少。
這宴會從辰時開始,一直到月上梢頭,方才停歇。
喝的有些醉了的學子,互相攙扶著往外走,嘴裡不忘唱著:“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金科,你是金陵府的解元,先前又是院試的案首,明年春闈你可要努力一把,說不得我們金陵城時隔八年,又要出一個三元及第的大才子呢。”知府大人喝的也有些多,頰上滿是紅暈,拍著謝金科的肩膀很是和藹道。
謝金科拱手,“大人抬愛,金科自當盡力。”
“好好好。”一連幾個好字說完,這才高興的轉身離去。
若謝金科真能連中三元,那他明年的考評上,自然也就好看許多。
看著知府大人與幾位主考官,以及年紀長些的舉人一一離開,謝金科這才轉身準備回府。
“少爺,您沒事吧?”春劍上前扶著謝金科的胳膊道。
他們家少爺鮮少喝酒,今日卻是不得不喝,此時臉上雖看不出什麽,不過有些薄紅,但春劍卻總覺得他們家少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我沒事。”謝金科甩開春劍的胳膊,聲音很正常的道。
只是才往前走了一步,就差點自己絆著自己摔倒在地。
春劍這下是真的確定少爺喝醉了。
忙招呼車夫將馬車駕到近前來,略有些強勢的扶著謝金科上馬車。
“去溫府。”坐在馬車上之後,謝金科突然道。
“少爺,這個時辰了,你去溫府做什麽?”
“我考中解元的事,還未與六姑娘說,自是要去將此事告知與她,好讓她放心,日後我定能得中狀元,外放為官的。”謝金科臉上看著一絲異樣都沒有,很是正經的說著這話。
只是眼睛卻變得比平日清澈了許多。
像個還不懂許多事情,只是執著的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孩童。
春劍沒想到自家少爺喝多了會這麽幼稚。
強忍著好笑,勸道,“少爺,這都幾日過去了,六姑娘肯定早就知道您考中了的事情了。再說了,現在天色晚了,咱們就算到了溫府,只怕六姑娘也該睡下了,咱們還是先回府吧。等明日您再一早過來,如何?”
謝金科聽了,好看的劍眉蹙起,帶著淡淡的疑惑道,“此時不過酉時末,就已經睡下了嗎?”
春劍莫名有種自己在哄小孩子的感覺,“六姑娘不像您,需要科舉,每日課業甚多,自然是睡的早些。”
“唔,你說的倒有些道理,那便明日一早再去溫府。”謝金科點點頭,說完便閉上眼睛睡著了。
春劍沒想到他說睡著就睡著了,對著少爺那張染了胭脂色的絕色臉龐,簡直哭笑不得。
拿過一側的毯子,蓋在他身上,掀開車簾,與車夫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趕穩些,少爺睡著了。”
“好嘞。”
回到謝府之後,將謝金科弄進院子,又頗費了一番力氣。
春劍也沒想到自家主子,平日裡看著挺清瘦的,這背起來卻吃力不已。
院子裡的路燈內,放著的是特質的夜明珠,光線明亮,只要天色一暗,便會發出亮光來。
春劍背著謝金科進了院子,還沒將人放下,就看見大太太坐在院子內,手上拿著一個東西,翻來覆去的看,嘴角帶著笑,也不知在想什麽。
“太太,您怎麽來了?”春劍背著人停下,問了一句。
“怎麽,這是喝多了?”大太太轉過頭來,看見春劍背上的謝金科道。
“嗯,少爺是解元,敬酒的人太多,又推脫不過,就喝的多了些。”春劍道。
“那行,你先將人送進去吧,這東西我明日再給他。”說著大太太便將手中的東西又要重新收回衣袖內。
誰知謝金科此時卻醒了過來,伸手一把將那東西從大太太手中拿了過來。
春劍與大太太皆是一愣。
反應過來再看過去時,謝金科卻又睡著了。
手中拽著那東西卻不撒手。
大太太沒想到自家兒子喝多了,還能如此眼明手快。
“兒子,你知道這是誰給你的嗎?你就搶?”大太太趁著兒子難得喝多了,擰了擰他的耳朵道。
“大太太.....”春劍無語的看著她。
“幹嘛?不許告訴少爺,聽到沒有?”謝大太太威脅道。
謝金科咕噥一聲,推了推春劍,摸索著要下來。
“少爺,您小心些,別摔了。”春劍忙將人放在地上,緊張道。
“男子漢大丈夫,便是摔一跤又如何?行了,你扶著他進去就得了,也別背著了。”大太太手一揮,很是大氣道。
春劍只是暗自翻了個白眼,並未將大太太的話當真,扶著謝金科便進了屋。
“少爺,您先在床上躺一會,我去打水給您洗漱。”說罷春劍便轉身出了屋子。
謝金科聽見關門聲,卻突然坐了起來。
臉上看著一片清明。
只是卻坐在床沿,好一會都沒有反應。
直到身子覺得有些不適,動了動,這才發現手中握著東西。
拿到眼前,就見是一個做的很精致的書簽。
金色的,頭部鏤空雕刻著一個正在讀書的書生,與往常看到的畫像不太一樣,有些滑稽的感覺。
上頭墜著編的很漂亮的墨綠色的絡子。
謝金科握在手中摩擦幾下,發現被打磨的很光滑,觸手不覺剮蹭。
看到那雕刻的小人時,他便心底猜到會是誰送來的禮物。
雙眼不由染上孩子般單純的高興。
將書簽緊緊的握在手中。
後又想起什麽似的,猛地站起身,拿過一個碧綠玉盒,放了進去。
那盒子,看著有些眼熟,似乎與先前裝糖果的盒子像是一種,但尺寸卻又稍大一些。
剛好能放下這根書簽。
謝金科寶貝一般的將東西放好,不忘鎖上。鑰匙也貼身放著。
這才雙腿有些不穩的走回床邊,等著春劍打水過來。onclick="hui"( 我的母親是現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