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拔冗前來,一路辛苦。”
許美聽了這話,沉穩老練許多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謝大人讓人傳的話,可當真?”
“自是當真,若無真憑實據,下官又怎敢勞煩許大人興師動眾而來。”謝金科說著便從懷中取出那封信,遞給許美。
許美原本大字不識幾個,好在這些年被趙旦強壓著學習,現如今看些書信,寫封家書是沒什麽問題的了。
“光憑這一張紙,謝大人讓本將怎麽相信你?”許美看完之後,將信遞給謝金科道。
謝金科聞言,便又從衣袖中拿出幾張管事送來的買賣交易訂單。
許美就算對於朝事懂的不多,但這般明顯的異常交易,他還是看得明白的。
當下臉色變得嚴肅,“那些外邦人此時在何處?”
“就在驛站。”謝金科道。
“只是許將軍,咱們現在進城,未免打草驚蛇。且方才在你們趕來之前,恰巧有人攔住下官去路,想要將下官抓起來。若不是遇上將軍與身後的士兵,怕是下官此時已經身在虎穴。”
“而那人見勢不對,已經離開。此番必定會回去通風報信。所以依照下官的意思,將軍不如兵分兩路。”
“一路追尋那幫在此地猖獗無比的亂臣賊子,一路監視那群外邦人及這裡的縣太爺。”
“而只要找到他們,那這其中的幕後指使,自然也就能夠一網打盡了。”
謝金科說完之後便等著許美下決定。
許美考慮半響,也覺得他說的不錯,點頭應下,“行,就照你所說,兵分兩路。”
“只是我這些兵,入了城內,必定不好掩蓋行蹤,若要監視你說的那群外邦人及縣太爺,怕是有些麻煩。”
“將軍不必擔心,他們留在城內的人並不多,將軍只需派遣五十人喬裝打扮,進入城內,之後再見機行事。下官會將身邊的小廝給將軍手下帶路。”謝金科說完拱拱手,將春劍叫過去介紹給許美。
“那行,那本將這就去下令。”許美轉身走到停在後面的士兵前面,將計劃說出之後,很快便有小分隊出列,由春劍帶著他們去喬裝打扮進城。
而剩下這群人,便被謝金科帶著到了先前找到的馬車車轍印所消失的地方。
“許將軍,還請您多分派些人手,在此處搜尋。那群亂臣賊子的入口,必定是在這周圍。此時時間還早,他們必定還沒來得及逃走,我們只要能盡快找到入口,那便不愁抓不到人。”謝金科指著周圍這一塊地方說道。
他們此時人多勢眾,且經過訓練的士兵,與普通的家丁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做事更加謹慎小心,也更有章法。
命令下達之後,各自分成小隊,開始對這座山進行搜尋。
謝金科也沒有閑著,他比他們更加了解山勢、礦石,知道若是想要對礦山進行開鑿的話,從哪裡入手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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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夜行衣男子,原本是往那礦山的方向走,誰知到了一半,卻換了個方向,往城內去了。
到了城內,來到縣衙門前,四下觀察一番,發現無人之後,這才翻牆進了縣衙。
叩叩叩——
極細的敲門聲傳來。
裡面原本嬉笑打鬧的聲音突然停歇,不一會,就有一個衣著清涼的嬌媚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嫋嫋款款的模樣,經過夜行衣男子,還不忘拋了個媚眼。
與花樓裡的那些伺候人的女子,倒是不相上下。
夜行衣男子看也未曾看她,見人走了,便立馬閃身進屋,關上房門。
“人抓到了嗎?”敞著外衫,露出自己渾圓的大肚皮的縣太爺,坐在太妃椅上,看著夜行衣男子低聲問道。
“未曾。”
“屬下本已得手,誰知走到半路,卻突聞似有千軍萬馬一般的馬踏聲傳入而內,震耳欲聾。”
“屬下思量一番,擔心情況有變,隻好先將人放棄,回來稟告大人。”男子拱了拱手道。
“千軍萬馬?在這裡駐守的,只有許美的兩萬人馬。難不成謝金科居然說動許美帶兵前來?”縣太爺想到此,滿臉驚駭。
腦子裡不停閃過千軍萬馬兵臨城下的樣子。
能夠調動軍隊,且還是許美手底下的人,那人除非是拿著聖上或是趙旦的信物,不然不可能能夠說動許美那個榆木疙瘩出兵的!
可是他從未聽聞謝金科與許美又或是趙旦有什麽關系。
謝金科怎麽可能依靠這層關系請動許美?
難不成是聖上嗎?
縣太爺一個念頭接一個念頭不停的閃過,卻從未想過謝金科會給他蓋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帽子。
而這件事原本謝金科並不是沒有給他留有余地的。
可是他為了討好上面的人,也為了自己的前途,選擇了不將謝金科放在眼裡。
縣太爺想起許美那個人,最是六親不認,冷血無情,頑固固執的。
若他真的落到那人手中,怕是無情可講,只有被送到聖上面前一個選擇。
縣太爺急的站起身,在屋內團團亂轉起來。
若是別人來了他還不擔心,可那人是許美!
脾氣暴躁,不聽廢話,認定的事,一般沒有轉圜的余地。
“你可看到那領兵之人是誰了嗎?”縣太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沒有,屬下一聽那動靜,便覺不對,擔心會被人發現,不敢前去打探,便趕緊回來匯報消息給您了。”
“對了,你去了大人那邊沒有?”縣太爺突然問。
“還未。”男子搖頭。
“行了,你不用去了。既然那位大人對自己如此有信心,堅信自己不會被抓到,那咱們也不要多此一舉了。”縣太爺想起先前那位大人的態度,不由冷笑一聲道。
只是他卻忘了,他與那位大人,如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若是那位大人被抓了, 難道他自己便能逃過一劫嗎?
便是謝金科,都不會就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而此時的縣太爺,早就被這種突然湧上來的,對那位大人的一種長期壓迫之後,釋放出來的優越感淹沒。
根本就想不起這裡面的危機。
夜行衣男子見到縣太爺這般模樣,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對了,我這裡有封信,你幫我快馬加鞭送到知府大人那裡去。順便再去跟那群異族人說一聲,情況有變,讓他們趕緊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縣太爺從桌案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夜行衣男子道。
“是。”接過信件,便轉身出去了。
而縣太爺卻又坐了半響,這才吹了蠟燭上床睡覺。onclick="hui"( 我的母親是現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