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有了一頭灰狼在這裡,先前還氣焰囂張的人,此時氣勢都弱了三分。
只不過還要嘴硬的表示自己絕不會退縮。
“這位公子,你說我們書院的學生汙蔑於你,且還詛咒你日後不能得中金科,讓你在眾人面前受辱,所以想要討一個說法。”
“我覺得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情有可原。”
溫小六一臉認同的點頭。
那書生聞言便挑釁的望了一眼李清蓮。
卻見李清蓮諷刺的看著他,並沒有半點意外和不甘的情緒。
“不過,在你想要討回公道之前,不知你可否說一說,為何我書院的學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想好好解決這件事,自然是要知道前因後果的,公子你說呢?”溫小六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周公子,語氣溫和,態度良好,半點沒有生氣的樣子,似乎自己是站在他那邊的一般。
男子不知是被溫小六的這模樣給蒙蔽了還是什麽,一股腦將先前在看台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他的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的,裡面多少挑挑揀揀了些。
但現場不止他一個人,若想了解全部經過,當然不可能隻由他一人一張嘴就搞定了。
接下來便是還在氣呼呼的那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說。
小丫頭說的又急又快,而且兔子清晰,許是年紀小,記憶裡也非同一般的好。
她說完之後,那男子還想辯駁什麽,但卻分明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人家確實沒有添油加醋,老老實實的將全部經過近乎絲毫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反觀他,為了讓自己顏面好看,便隻說了對自己有利的那些話。
“你說那詛咒你不得進金鑾殿的是個懷著身孕的女子,罵你連國子監也念不了了的是個男子?”溫小六單獨拎出兩句來道。
說完面色便冷了起來,“既如此,那我便可以當做你是在故意找茬,意圖訛上我知仁書院!”
“憑什麽?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憑什麽說我訛上你們書院?!再說了,不過是個破書院,還是女子書院,有什麽值得我訛上的?”
他臉上那種鄙夷的神情,讓溫小六和其他幾名書院的人看了都很不舒服。
面色不善的瞪著男子。
“憑什麽?就憑你說的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知仁書院的人!”溫小六冷眼厲聲道。
男子聞言一瞬間慌了一下,之後又強道:“不可能!就算不是你書院的人,也是這個丫頭的親友,不然他們為什麽要幫她?!”
“為什麽要幫她?這難道不應該問你嗎?”
“你口口聲聲說女子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你呢?你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讀書人,對比你小了一輪還多的小姑娘不依不饒,明裡暗裡出言嘲諷,這就是你學習多年的孔孟之道嗎?!若是這二人聖人知道了你如今的言行,怕是要從棺木裡跳出來否認你乃他們的學生了!”
“你!明明是這丫頭先出言不遜,我才多說了兩句!誰知道這小丫頭卻牙尖嘴利不饒人,而且還拉了幫手過來,不僅將我打傷,還詛咒辱罵我,這筆帳我是一定要算在這丫頭的頭上的!若是你們書院不給我個說法,那我今日便去敲登聞鼓,看看是不是位高權重之人就可以隨意辱罵毆打我們讀書人?!”書生似找到了能威脅溫小六的理由一般,語氣立馬趾高氣揚起來。
溫小六卻隻勾唇一笑,有些嘲諷的看著他,“若想去敲登聞鼓,那你可得早些進城了。等到了申時後再敲,那就是要入監牢的了。”
男子見溫小六一點都不擔憂的樣子,突然沒了底。
溫小六卻不再看他,隻面向臉黑成碳的秦祭酒,微笑道:“秦祭酒,我看這件事既然是因口舌之爭而起,且這辱罵毆打這位公子的人又不是我書院之人,不如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也免得損了兩家書院的交情。”
溫小六這樣說已經算是退了一步,若是男子再不領情,她自然就不會這麽好說話了。
秦祭酒當然也覺得這樣最好。
今日這書生鬧得他臉上顏面實在不好看。
便是這學生吃了虧,他也覺得是他自己活該。
所以秦祭酒當即答應了下來。
見男子還要繼續胡鬧,便冷了臉色直接道:“你若再胡攪蠻纏下去,那從明日開始你便不用去國子監念書了!”
見秦祭酒真的生氣了,男子到底害怕。
囁嚅一下嘴唇,滿臉的不滿和不甘願,跟著秦祭酒離開了書院。
等人走後,溫小六拍了拍那個小丫頭的胳膊,溫和道:“好了,你們也先回去吧,明日就要上課了,作業都還沒寫吧?”
三人這才想起先生們布置的作業還沒完成,忙給溫小六和李清蓮施禮之後便飛快的回了宿舍。
溫小六和李清蓮也回了書房。
“你真這麽打算放過那位周公子了?”李清蓮坐下後喝了杯茶道。
溫小六笑著睨了她一眼,有些壞的模樣道:“不用我做什麽,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你說那對夫妻?”李清蓮問。
她放下茶杯,有些好奇的看向溫小六,“那對夫妻你是不是認識啊?敢揍國子監監生的人,我還沒見過幾個。便是我家裡的幾個兄弟,也沒膽子這般明目張膽的揍人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暮雪和夏世子。”
李清蓮聽到是他們二人,此時也不由恍然起來。
這二人的脾氣確實有些, 說暴躁好像也不對,就是那種還帶著一點孩子氣的喜歡打抱不平的感覺。
當然,這裡面除了因為打抱不平,定然也還有一些這書院是溫小六創辦的原因。
“既是他們的話,那倒不用擔心了。不過暮雪不是快要生了嗎,怎麽還敢來看比賽?夏世子也就由著她?”李清蓮想到先前見到她時的大肚子,不由後知後覺的擔心起來。
溫小六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由著她能怎麽辦?先前在家做姑娘的時候,性子便有些跳脫,如今懷了身孕,夏家的人無事不由著她,便是要去摘天上的星星,怕是老國公爺都會讓人去想辦法的。別說這看個比賽了。況且暮雪懷孕後性子愈發的作天作地了,夏世子哪敢不答應她啊。”
先前成親兩年了還未有身孕,夏湛的母親便有些微詞,如今好不容易盼來了孫子,自然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
李清蓮聞言不由也笑了起來。
二人又說了會話,溫小六便回了謝府。
至於之前那隻被帶過來的小灰,如今也重新回到了它的小院子。
有了今日之事,怕是很多人會傳言知仁書院養了狼吧。
溫小六坐在馬車上,不由笑了笑,覺得這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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