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十一。
他來作甚!
夜晚趕路,速度又如此快,根本不顧及積雪下面是否有溝壑陷阱,備用的馬匹這麽多,分明是隨時換馬毫不顧惜……
二人快步行至蕭甫山跟前,齊齊跪了下來,“國公爺!”
另外一人是蕭二十。他回京城給幼菫報的信。
蕭甫山心一沉,“出了何事!”
蕭十一看了看周圍。
蕭甫山帶他們進了營帳,“你說罷!”
蕭十一直直跪到地上,“國公爺,夫人不見了!”
蕭甫山霍然起身,厲聲問,“怎麽回事?”
蕭十一強忍著頭頂的巨大威壓,詳細稟報,“……應是那個神醫下的藥,我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夫人和素玉已經不見蹤影。我們兵分幾路探查,金平有家客棧掌櫃的說見到一對夫妻,男的極美,女的也極美……聽描述有幾分像夫人,但是之後的行蹤便被抹去了,尋起來困難。卑職已經啟動了各州府的暗線,十二他們也正在追查。”
蕭二十在旁邊補充,“夫人曾在縣城住下養病,卑職就與他們錯過了……回府後得了消息再折回,夫人已經不見了。”
蕭甫山臉色陰沉得駭人,他想過很多種意外,唯獨沒想到這種!
蕭十一猶豫了一下,說道,“國公爺,卑職感覺客棧掌櫃描述的男人,倒是有幾分像沈昊年……沈昊年曾救了六少爺,在府中見過夫人兩面……”
他看著蕭甫山臉色猶如暴風驟雨將至,艱難說道,“他打從第一次見面就盯著夫人看,還送了十二匹八達韻錦給夫人……”
他心中絕望,定是那小子垂涎夫人美色,把夫人劫走了!現在已經過去十多日,夫人她……若是夫人有個好歹,他們這群人是別想活命了!
蕭甫山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二人,緊緊攥著拳頭,眼眸猩紅,有種嗜血殺人的衝動。
沈昊年的底細如何他一直摸不透,但此人行事低調,又少在京城活動,彼此沒有什麽交集,他也就沒有多費心思派人調查。沒想到,他居然盯上了幼菫!
一對夫妻!
客棧掌櫃如何看出是一對夫妻!
蕭十一隻覺自己被密不透風的殺氣籠罩著,強大的威壓讓他喉嚨一甜,吐了一口血出來。
……
裴弘元遠遠地看著門簾緊閉的營帳,那個蕭十一一直跟在幼菫身邊,他來作甚?看他驚慌的樣子,分明是出了大事。
門簾掀開,蕭甫山大步出了營帳,徑直向裴弘元走來,“本公有急務要先行離開,世子,你和蕭西負責押送賽德回京!”
果真是出了大事。
裴弘元問,“有什麽事比押送賽德還重要?若是出了意外,怕是你我都兜不住。”
蕭甫山凜然道,“那世子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本公不信你連這點能耐都沒有。”
裴弘元低聲問道,“是不是幼菫出事了?”
回答他的是蕭甫山遠去的背影。
蕭甫山隻點了府中侍衛跟隨,五百精兵全留給了裴弘元。幼菫被劫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能信任的,也只有府中之人。
二十多人一人二馬,蕭蕭馬鳴,隆隆消失在曠野夜幕中。
裴弘元心神不寧,對陸辛說道,“去查查,是怎麽回事。”
陸辛拱手應下,帶了兩個侍衛,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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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進了山區,九曲十八彎的山路,夥計們行車謹慎了許多,走的很慢,一個不慎,下面便是萬丈深淵。
原計劃三日的路程,走了三日,卻才走了一半。
管事靠近馬車,對車內的幼菫說道,“小姐,這一帶常有山匪出沒,不管有什麽動靜,您千萬不要露面。”
露面了就是大麻煩呐,這容貌分明是惹禍的。
幼菫應了一聲,把匕首找了出來,放在身邊。這是蕭甫山給她防身用的,小巧精致,把手和劍鞘上鑲嵌著寶石。
他們這是商隊,財貨頗豐,最怕的就是山匪。山匪最喜歡的就是商隊,都是肥羊。
在鮮有人出門的風雪冬日,這支商隊無疑更是讓人垂涎。
隨行的護衛也是個個手握刀柄,神色謹慎。
馬車猛地加速起來,車身劇烈搖晃震動,幼菫聽見外面車夫高聲呼喊,“抓穩了!”
幼菫立馬扶住了車廂壁,保持平衡。
只聽見外面隆隆聲和馬的嘶鳴聲,卻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道路一側的山上滾下巨石,衝著馬車砸了過來。
饒是車夫努力抽打著駿馬向前疾馳,仍是沒有躲過一塊接一塊的巨石。
哢嚓一聲,車子一側被巨石砸中,猛烈撞擊之下,車身徹底失去了平衡,向外側傾斜倒去。強大的衝力之下,幼菫被從窗口甩了出去,隻覺天旋地轉,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完了,死定了!
車夫控制住驚慌嘶鳴的駿馬,眼中一慌,飛身一躍衝下懸崖。
幼菫聽著耳邊風的呼嘯聲,想著自己若是死了,在陰曹是否能遇到蕭甫山,他若是喝了孟婆湯, 還能否記得她?
若是他還活著,此後便是陰陽兩隔了……
幼菫不由心中悲戚。
突然,一隻手被緊緊抓住,一個旋轉,便被摟在一個人懷中。
接著便感覺失重感在緩解,下墜減慢,幼菫驚喜地睜開眼,“國公爺!”
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粗布青衣的車夫,他一手摟著她的腰身,一手執劍緩衝下墜之勢,銳利的目光中竟有股凌人之勢。
“抱緊了!”他沉聲說道。
性命有關,幼菫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很聽話地抱緊了他,這算得了什麽,救生員不都這麽救人麽?
幼菫自我安慰著。
下墜不久遇到一棵懸崖縫隙扎根的松樹,車夫腳尖輕輕一點便卸掉了衝力,在松樹上穩穩站住了。
幼菫面露喜色,車夫居然有這麽好的功夫!
“大叔,你功夫可真高!”
車夫緊抿著嘴唇,蹙眉看著幼菫。幼菫還在他懷中,緊緊摟著他的腰,一點沒有羞憤的情緒和避嫌的自覺。
幼菫見他神情,剛剛泛起的喜悅又褪了下去,緊張問,“你不會爬不上去吧?”
車夫沒有回答,眉毛蹙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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