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衙差已經扯過錢袋子,一一數過,當真如女子所說總共二十顆,當下他們更是一把抓住變裝的小夥子。反手扣押在地,“老實點!”
女子言笑晏晏的拜謝,“多謝恩公,敢問恩公名諱。”
空氣突然安靜,再看時眼前已經沒有剛才那人,仿佛剛才都是幻覺,可那衙差還押解著禍首。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肯定是墨染小郡王,你看他的清貴無雙,還有那把折扇。”
一聽此名,所有人都如雷貫耳,連連拜謝,“墨染小郡王,活菩薩啊!”
身影如此迅速,看來來人功力深厚,任是有點功夫的花月,也沒看見他何時離開,只有慕容語埋怨,“跑的倒是挺快!”
停了停用手臂撞了撞花月,“喂!剛才那人可是對你紅果果的挑釁,這可是你所在的清水縣,再有他如果是墨染小郡王,那我們剛才見到的那人莫非是鬼?”
花月笑而不語,此人雖然有冒充墨染小郡王的名的嫌疑,但卻辦了正事,她也不好言說什麽,不過哪一天他敢招搖撞騙惹出禍事,她相信,山水有相逢,她不會放過他,再怎麽說騙子,也是她一輩子過不去的梗。
“你怎麽不說話,難道就任憑他欺負我們清水縣衙沒人,何況他就那麽耍一帥就判定了事實?”慕容語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見花月長時間不理睬她,於是雙手叉腰,怒目而視,花月卻迎著她的目光笑道:“我的慕容大小姐,你也是看得起我,一來清水縣可不是我花月一個人的,再說這事情不僅沒有損害到我們,反而幫我們肅清了一個小偷,我們怪罪他,倒是於理不合。二,他剛才表面上幫嫌犯檢查傷處,我想他一面是看傷嚴重程度,另一方面也在看傷是否作假,繼而判定他是栽贓,還是苦主,卻是不想發現了他偽裝的事實,一般來說一個人再會偽裝,他的手背和腳背,還有脖頸,一旦到了年齡,皮膚就會松弛,那是任憑你怎麽保養都是擺脫不了,換而言之,如果年輕人想要化妝成老人,不管技藝多麽高超,也會不自然,再說剛才那人再嫌犯腳背上,又是搓又是摸,自然什麽細節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最後說到錢袋子,這不是市井裡常見的碰瓷套路嗎?”
慕容語一臉受教的模樣,花月不知想到了什麽繼續道:“你忘了有一次我們去市場買菜的時候,有個小偷偷了我的錢袋子,我可是一點沒有發覺,好在被你瞧見了,只見你振臂一呼,小偷立刻弱弱的把錢袋子還給我了。”
“是啊!乾娘的獅吼功最管用了!”不知何時,睿兒也附和了起來,慕容語看著他可可愛愛一團,摩拳擦掌了很久,終究是不忍下手,於是轉眸看著文斌,“你是不是也認同?”
“不,小語,祖宗,你在我心中是保護神!”文斌勉強一笑,時不時的用袖子擦汗,他可是一句話也沒說,現在還得背鍋。
“保護神?”慕容語眉眼一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味,“這話說的,還不是變相罵我是潑婦?”
文斌自知自己解釋不過,急忙向花月求助,花月會意,於是幫腔,“祖宗,我們可不敢說,在我們心裡你就是我們的保護神,再說市場裡不是經常有人想要明搶人家身上的金銀首飾,還故意把人認作媳婦,老母親,你也經常幫忙解決,我們把你奉為保護神,難道還錯了嗎?”
慕容語蹙眉思索了一會,這話說的好像言之有理,適時文斌已經買來一把糖人,往她手裡一聲塞,“小語,心情不好,吃點糖就會好很多。”
衙門外的喧鬧散去,大廳裡的熱度卻絲毫不減,此刻明鏡高懸的牌匾下,縣太爺葉大人正穿著不合他肥胖身軀的官服半靠在椅子上,時不時還敲著驚堂木,“花悅怎麽還不來,一月十兩銀子那麽好拿嗎?”
元師爺的一隻腳才踏進門檻,聽到這重複數次的聲音,連忙收回,只在院子裡度著步子,卻是在心裡為花悅打抱不平,別縣的仵作雖然月銀五兩,可人家隻驗屍,花悅雖然多一半,可不僅要驗屍,還要把縣太爺的判案工作做了,所以到底誰的錢好拿,還是顯而易見。
不知過了多久,偶然間瞥見花月一行人,臉上立刻笑開了花,“花仵作,你終於來了,大人在裡面可都急瘋了。”
花月沒有多余的話,直接交代幾聲,便拿了工具去往王氏的家,隨從的還有吳勇兩兄弟,他們兩兄弟是在文彥那次案子上見識過花月的本事才決定辭去原來的職位,隨後果斷一直跟隨她的。
王氏事發的屋子已經根據花月平常的習慣,用紅線拉起了警戒線,因著是將近年關,也沒有多少圍觀群眾,只有肖義他們幾個衙差,見他們來了,臉上的神情才稍微放松,“花仵作你們可算來了,在下都已經恭候你們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