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因為時間長了,再加之是室息而死,血液堵塞,原本閉合的眼,此時眼球突出,面目可怖,她卻如沒事一般用醋潑洗後,再仔細檢查每一處,確定和初檢一致,沒有其他痕跡,便開始取出工具箱最下一層的工具。
頓時各種各樣的刀具、鑷子、紗布等就琳琅滿目的堆積滿了旁邊的案台。
燈光移近,她聚精會神的用細長輕薄的剖屍刀由淺入深的順著肌膚經絡劃開表層再到裡層,最後只聽“噗嗤”一聲身體從上而下被剖開,露出裡面的心,肝,匹,胃,大腸等髒器,隨之一股腥臭夾雜著古怪的惡臭充斥著整個房間,只是花月依然專注手中的動作,卻是不覺,祁玉雖然以前也經歷過大小案件,但是長時間呆在停屍房現場觀摩的機會還是較少,此時看見她手指靈活的使用著寒光閃閃的驗屍刀彷如殺雞宰羊般容易,再看看他比一般仵作矮小的身材和年輕的面龐,心中多少還是佩服她的技術和膽量,到底是經過多好次磨煉才會有如此成就。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花月卻無法遐想,隻覺眼前血液凝結成暗黑的血塊很是遮擋視野,再加上葉徽肥胖,她一邊輕巧的剝落,一邊又面無表情的用紗布清洗,如此反覆許久,她才一一檢查表現是否異樣,最後出聲,“心肺腫大,特別是肺部粘液過多簡直覆蓋了整個肺葉,導致肺部瞬間暫停呼吸,綜上所述符合室息而亡的特征。”
時間靜靜流淌,狹小的空間裡,只聽到祁玉提筆書寫偶爾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和花月撥開皮肉都細碎聲響,直到打開胃裡,她聞到一股酒糟味,她用刀子挑了挑裡面還有些成型的食物,“死者胃壁沒有自融現象,確認不是中毒,只是他生前吃過雞肉,卻是不知從何而來,綜合他吃飯的時間得出結論,這是他死前三四個時辰所食,因為雞肉難以消化,所以必須前推時間。”
內裡已經檢查過無數次,她有些疲倦的皺眉,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雖秉著懷疑態度,但手裡動作還是不停,先是取了胃液,最後開始縫合屍體,直到衣物都穿戴完成,她正要取下手套時,眸光流轉間視線已經投向那顆已經青紫腫大的大腦袋,偏頭看了一眼祁玉正好看到他點頭,心中安定許多,抬手打開工具箱最後一層,那裡放置著一把小巧的鋸子,她眸光焦灼在祁玉臉上,“你可信我?”
燈火搖曳中,他的眼刹那間亮如星辰,也許是有些意外,也許是欣喜,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才放下毛筆,淡淡道:“只要你想,我都支持。”
長時間的書信往來,他深知她的性格,自然也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麽,但他卻對解剖一類知之甚少,所以他除了精神支持,再無其他,至於其他後果他相信自己夠承擔的了。
“多謝!”花月拱手行禮,話落,退下手套挽了挽袖子,抄起鋸子就開始順著頭骨骨縫開鑿,沒有預想中的腦漿迸裂的慘不忍睹的場面,只見她輕輕的順著骨縫掰開,卻見大腦有些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