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之中,馬兒嘶鳴一聲,許是馬兒中箭,開始不受控制,四處逃竄,下一刻車廂開始晃動,速度極快,大有崩塌之勢,只在一息之間,林間飛鳥成群驚飛,車外短兵交接聲音響起,幾乎同時,祁玉與花月已經從車壁雙雙撞出,隨之迎面撲來更多箭矢,頓時馬兒中箭如奔跑的刺蝟,最終哀嚎倒地,而祁玉因為之前在車裡順手拿了一張卓案,所以自打下車他就一邊提溜著桌面一邊以身護在花月身前輕松的擋住了大半攻擊,至於少許都被花月隨身攜帶的短劍所砍,所以他們未有絲毫損傷。
兩人並肩攜手作戰良久,得了空隙花月才有閑暇觀察其他。
他們地處低窪處,四周都是望而興歎的懸崖,而高處是連綿群山,且山上草木茂密,便於敵人隱藏,一看就是大凶之地但是同時也是他們現在的脫身之地,畢竟一旦入了這密林即使再驍勇善戰的軍隊也會大打折扣。
身後的喊殺聲漸漸絕,但刀兵之聲卻是接連不斷,看來敵人還在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力,而他們身邊跟著的侍衛已經折損大半,其他暗衛也還在百米之外,就算趕來也是來不及,她當即小聲對祁玉說:“去那邊。”
祁玉點頭,一邊奮力廝殺,一邊朝著她意有所指的地方而去,期間敵人的進攻更是猛烈,不僅僅有暗箭還有近身拚搏,花月咬牙冷凝,手上的長劍例無虛發,招招致命,手起刀落間,顆顆頭顱墜落,瞬時染了她一身血,她卻不在意臉上噴灑而來的血漬繼續拚殺,一旁的祁玉見狀唇角勾了勾,“沒想到你還有點膽色。”
花月翻了個白眼,那不是廢話嘛!她又不是聖母,也不是才來這個世界,唯一遵循的也是人類弱肉強食的法則。
夕陽如血,冷風如刀,隨著他們兩人的移動,對方追擊的也越發凶猛,慢慢的花月手上的短刀也越來越不實用,最後她索性在割破對方喉嚨的同時撿起對方大刀拚殺,也許是察覺到對方的吃力祁玉低低的說道:“等會我喚出紅玉,你騎著它往西北方向突圍。”
花月一邊拚殺一邊倉促的問道:“為什麽?”
“對方的箭矢補給都是有一定規律,且西北方向的攻勢雖猛但不密集,所以我斷定那方肯定是地勢所限造成的易攻難守。”
花月眯眼一看,果然發現了他所說的情況,當即點頭,祁玉啜口為哨很快看到一條棗紅色大馬帶領著一群馬匹從密林處奔跑而來,她快速的跳上一匹馬,撥轉馬頭,“一起。”
紅玉早已經急不可待,前提一揚踢飛數人,祁玉猶豫了片刻,一個手勢示意所有殘余的部下都上馬,而自己也在花月的逼迫下快速的躍上馬背。
也許對方沒有料到本就到了強弩之末的幾人竟然會在他們弓箭將盡的時候疾馳而去,雖然也想拚盡全力阻止,但是人家已經身處高位,所以他們一靠近不是被砍殺就是被馬兒踐踏致死,頓時慘叫聲連連四下潰逃。
馬一入林,飛鳥散絕,速度之快,箭矢豈能及,只是對方的殺心未止,即便碰不到一點皮毛但也不死不休,只可惜箭矢所到之處的密林都被點燃,下一刻星星點點的火光就隨著軌跡慢慢綿延成一條駭人火海,劈裡啪啦的響徹在所有人的耳際。
“快走!”祁玉的聲音才發出,猛然就聽到一陣馬兒的嘶鳴聲回身一看才知花月的馬已經被烈火灼傷了腿,當即跪倒在地,他連忙捏緊韁繩,抬手把花月撈在懷裡,恰時一顆燃燒的大樹迎面倒下,堪堪打在花月剛剛還騎過的馬兒背上,
悲鳴的聲音響起,嚇得一向訓練有素的紅玉都飛奔起來,而身後還有人在發布著命令,“馬上兩人必誅。” 呼呼的風聲而過,兩人都繃緊面容,眼光向前,可是這畢竟是在敵眾我寡的局勢下,終究他們還是沒能按照原定路線,回身一看才知道已經到了懸崖邊,此刻他們手中的武器盡毀,怎麽看都是黔驢技窮,祁玉看著來勢洶洶的敵人,戲謔說道:“阿月,你我可願意賭一把?”
花月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掃眼看了四周,“此地山清水秀,且還有這麽多孝子賢孫,此刻就算埋骨在此也是一個好去處。”
“呵呵!一生有一知己死又有何懼。”
清越的笑聲響徹在山間,仿若林間的山泉叮咚聲,最後花月再加了一句,“可別忘記在陰間把我的工錢結了。”
“那是自然!”
兩人一番淺淡的對話並沒有阻止來人的腳步反而有加快之勢,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但兩人怎麽會給對方機會,一握韁繩,兩人一馬便如風箏般墜落。
崖底幽幽,空谷回響,微風中夾雜著濃重的血腥之氣使人聞之於謳,懸崖之上,此刻一紫色紗巾蒙面的女子閑閑走來,掩面譏笑,“不過是一個大理寺卿,何足道哉!”
恰在此時,咻的一聲,一束銀光響箭射向天空,女子眼眸瞪的老大,抬手做了手勢,其他人見狀連忙屁顛的跟在身後疾步快走,特別是領頭的一個瘦癟男子,汪瀧。
空隙間,他精明的眼睛總是飄向前面的女子幽幽歎氣,雖然知道這次立功機會可惜,但大家都知道紫媚姑娘的手段毒辣,所以也不敢違背命令,再說看剛才的形式指不定這次行動出了差子,反正來日方長,姓祁和姓花的這倆小子指不定這次過後身價暴漲,對於他以後也是美事。
“巧啊!美女。”一聲輕佻的男聲打破他的思路,說實話他真有宰了他的衝動,可他又不得不克制自己強行按下已經出鞘的刀刃, 因為就在他抬頭望去時,才知道擋住他們去路的紅衣公子正是有混世魔王之稱的墨染小郡王。
同理,蒙面女子也是這個心境,更甚者加之,想她這麽多年,連主公都是對她恭恭敬敬,何曾受過如此奚落,可氣的是此人還用扇子挑著她的下巴,大有一種威逼的感覺。
可她也不是好相與的,輕輕推開折扇,順著他的手腕一拉一扯本想來個反製衡熟料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反而借力使力直接一掌襲擊她心口,好在這時汪瀧大刀砍來,她才堪堪躲過,卻還是摔倒在地,她巧笑倩兮,“聽聞小郡王風流多情,出門都是紅粉相擁,現在看來還是誤傳。”
墨染斜眼一笑,卻是沒有看她,身形轉換間,手指靈活一挑,一把細長的星霜長劍向天一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落,密集的箭雨就迎面而來,這陣勢氣的汪瀧嘴角的微笑還沒綻開就唾罵了一句,“狗日的,老子還以為他要單挑呢!”
轉身的時候自己的手下已經傷亡大半,他一邊禦敵一邊詢問蒙面女子,“紫媚姑娘,怎麽辦?”
紫媚面上沒有絲毫動容,可等他們弟兄一近身直接甩出長鞭一捆再一擲,好家夥妥妥的人肉盾牌,這一操作簡直把欣賞戰況的墨染都震驚了。
“想要逃跑?沒門。”
腳尖一點,很快落在她身前,幾番拚殺下來,眼看就要把對方繩之以法,突然一隻響箭射來,他微微躲了躲,再次看時,人已經杳無蹤跡。
他撫了撫額,“這次周扒皮肯定會罵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