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笑點頭,眼裡滿是困惑,“對啊,他去找墨弦先生,恰好在荷花池那裡遇上了,就問路了啊。怎麽了嗎?”
問路嘛,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就像她自己找不著路,也會詢問路人的啊。
所以這件事情在江笑笑眼裡看起來很正常。
但周秋菊卻有點兒懷疑,齊景長得是人模人樣,玉樹臨風的,但誰知道他對自己妹妹有沒有什麽小心思呢?
看著五官明媚的笑笑,周秋菊覺得還是多提防一點兒好,神色有些不自然:“沒怎麽,嫂子就是問問。”
她輕咳了一聲,“就是感覺好像有點兒巧。”
江笑笑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點兒巧?”
想了想,也沒從兩人的言行舉止上發現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或許齊景只是有種花這個愛好罷了。
畢竟白鹿書院那麽大,男女又不同堂學習,碰不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笑笑思襯一番,沒發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很快把這件事情放到了腦後去。
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嫂嫂,你之前不是和娘去過鎮上嗎?”
周秋菊被她那麽一看,心都軟成了一團,語氣不自覺就柔和下來,眼中滿是寵溺,“是,我們打聽到茶山鎮附近的別莊就有一些花,等你明天放學咱們一起去看看,看看你有沒有喜歡的。”
說完,便拍了拍荷包,表示她有的是銀子。
江笑笑很想答應,可想到已經放過沈先生很多次鴿子了,再放鴿子也不好,語氣有一點點心虛。
“大嫂要不先買些花苗回來我看看?每種都先買一株回來,到時候等我看過了,下午學完武再去吧?”
周秋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好,都依你,按照你的時間來。”
“嫂嫂真好~”
周秋菊有些遲疑地看向江笑笑,詢問著她的意見。
“咱們畢竟是要大批量種植,要不到時候喊上齊景一起去看看?我看他對這方面好像還挺擅長的,這樣也不容易被坑?”
江笑笑仔細想了想,“好,是該請他幫忙看看。”
她在這方面看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但還是覺得有懂行的人一起比較靠譜。
江笑笑留下一句話,便匆忙往家裡跑,她沒忘記家裡還有個先生等著她呢。
周秋菊看著她怎怎呼呼的模樣不由失笑,搖頭跟了上去。
回到家,沈先生已經是吹胡子瞪眼睛了,江笑笑最後免不了又是一陣溫聲軟語,才讓先生的面部神情松緩了下來。
江曉月在一旁捂著嘴巴偷笑,那模樣像極了偷腥成功的貓兒,滿臉都是饜足。
“小姑姑一點都不乖。”
她歎了口氣,哄完先生以後還要聽侄女的訓話,江笑笑表示自己很心累。
不過說得沒錯,她確實是不乖,想反駁都沒處反駁,眉眼不禁耷拉下來。
……
等到江河回來,便知道了花匠這件事情,原本他還沒多想,猛然間聽閨女提及花匠和笑笑是同窗,都在白鹿書院上學,神情有一瞬的愕然。
這事兒放在以前他可能還不會多想,但發生了之前的那檔子事後……關乎於妹妹,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留了個心眼,準備等到明天跟秦修遠打聽打聽,他找的那個花匠年紀到底對不對得上。
翌日。
祁淵一大早,特意挑了一個墨弦還沒有開始授課的時間,找了過來。
彼時墨弦正端坐於大案後面,一筆一劃寫著字。
“叩~叩~叩~”
他頭也沒抬,“進來。”
祁淵手裡拿著一本書,聽見回應旋即就邁步走進去,見此情景並未著急開口,反而站在一旁欣賞他的字。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墨弦擱下毛筆,抬頭就瞧見一張少年的臉孔,他挑了挑眉梢,“景公子一大早是來找我敘舊的?”
話音剛落,墨弦的視線中便多出來一雙修長的手,他驚疑不定,“你這是?”
祁淵鄭重其事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麻煩先生幫忙把手劄轉交給江笑笑。”
墨弦眉頭微擰,“江笑笑?”
他點頭示意。
墨軒抬眼打量著他,觀察了半天,卻發現根本從他的神情當中判斷出什麽,語氣略顯躊躇。
“公子何時認識了江笑笑?她,她是個好丫頭,你別……”
祁淵眉心一跳,先生這麽說……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先生的言外之意是在說他不好?
這個猜測讓他如鯁在喉,身體也僵硬了下來。
他木著臉,“最近正在體驗人生百態,所以接了一些活兒,恰好去了江笑笑幫忙看田適不適合種花。”
他這麽一說,墨弦就明白了幾分,摸著下巴來回掃視了他好幾眼,“行吧,手劄放這兒,待會兒下課再轉交給他。”
祁淵放下手劄,便淡然地離開了這裡。
好在這會兒時間還很早,一路上並未碰見什麽人。
待人走了以後,墨弦眼底出現一抹沉思,但願是他說的這樣吧。
另一頭。
江河把食材卸下牛車,便匆忙跑到了秦府去拜訪秦修遠。
得知了想要的信息以後,江河那一顆心才算是放了回去,秦修遠找到的那個赫赫有名的花匠,年齡差不多就是十六七歲左右。
兩相對比下來,倒是沒有什麽出入。
有秦修遠幫忙找到很厲害的武功高手在先,江河就先入為主地相信他的人脈很廣, 找到一位擅長種花看土的花匠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自然就不知道他這次找的花匠出了差錯。
不過此差錯並非彼差錯。
花匠是花匠沒錯,但這其中的“水分”很大。
多是坑蒙拐騙,積攢名聲而來。
秦修遠也是被“花匠”裝腔弄事搞出來的名聲給麻痹了,否則也不可能把這樣的花匠帶到江笑笑家裡去。
秦婉柔要知道了,非得削死他不可。
最後倒是弄巧成拙了。
也幸好夜北把人截了下來,否則秦修遠就該擔心擔心那個水分很大的花匠,要怎麽從江笑笑的魔爪下逃出來了。
雲閑別莊內,也就是祁淵居住的那個莊子裡,此時正發生著這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