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選拔衙役的條件裡面首先就得會騎馬,目地就是為了應對這樣的事情。”傅明鶴解釋了一句。
周秋菊恍然大悟,然後上去幫忙。
幾人的對話沒有刻意瞞著夫妻倆人,當他們得知站在眼前的人是某個鎮的縣令後,頓時誠惶誠恐起來,變得很是拘束。
想到還在小憩的那群小孩,兩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了猜測。
莫不是……被人販子拐到這裡來的吧?
看他們狼狽的模樣,別說還真有可能是!
婦人眼底出現一抹憐惜,能成功從人販子手裡逃脫,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聽著他們的交談,夫妻倆為馬兒打來了水,因著家裡的豬草不夠這些馬兒吃的,夫妻倆拿上了背簍,打算再去割點草回來。
傅明鶴抬手,“二位不必麻煩,我讓他們牽著馬出去吃就成了。”
“這……”
兩人面面相覷,隨後為他指了一個方向,衙役們留了兩個在原地,其他人便按照他們指引的方向牽著馬去吃草了。
傅明鶴想了下,向夫妻二人詢問:“這附近可有莊戶?”
“有的,有的。”男人連忙點頭,“不知道大人是要?”
他道明來意,“我是想問問誰家有馬車車廂,或者牛車也成,只需要車廂就成了。”
“二位放心,我們會付銀子。”
到時候套在馬上,也方便把這群小孩子送回茶山鎮。
夫妻倆人對視一眼,眼底有幾分意動,“我們家就有一個閑置下來的車廂,在柴房裡堆著,這就去找出來。”
他們把牛賣了,那車廂別人瞧不上,兩人也沒舍得扔,就一直放了下來。
能夠拿去換銀子,總比堆在柴房裡積灰得強。
不一會兒,兩人把車廂找了出來,看見木板上堆積的灰塵,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大人且看看,要是不行我就再上別家去問問。”
傅明鶴使勁按壓了一下,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加持到木板上,發現沒有絲毫不穩的痕跡,從懷中拿出一角碎銀往前遞:“可行。”
“這……這這這太多了!”
夫妻倆連忙擺手,傅明鶴擺擺手,“無妨。”
兩人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發現他是真不在意以後,才小心翼翼收下了碎銀。
……
等到馬兒吃飽喝足休息好後,周秋菊才把大家喊醒,準備啟程回家。
江曉月跟大家擠在車板上面,看著絲毫沒有動作的人,眼裡閃過一絲著急,“恩人哥哥,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還要等人,你們快些回去,不用擔心我。”
周秋菊拍拍她的背,“大人應該是在等另外兩位大人,咱們現在什麽也沒有,便是想報恩也沒啥拿得出手的,先回家再說。”
江曉月一想也是,衝他揮揮手。
景安王不走,傅明鶴自然也沒有走,其實他一開始就不打算要走。
不把跑了的那三個人販子揪出來,他寢食難安。
待衙役護送著一群人走了後,傅明鶴凝眸看向遠方,“王爺可要與下官一同去?”
“嗯。”
好在傅明鶴事先考慮到了這一點,讓衙役讓出一匹馬,利落地翻身上馬,勒住韁繩往馬屁股上一甩,“駕!”
祁淵也沒含糊,幾個起落間就落在馬背上面,跟了上去。
傅明鶴控制著馬,讓馬的速度慢下來,跟祁淵保持一致的前行速度,身體微側,眼裡閃過一抹深思,“景安王怎麽在這裡?”
據他所知,景安王此時應該待在別莊裡將養,陛下怎麽舍得放心他出來?
祁淵語氣淡淡,“碰巧遇上了。”
傅明鶴聞言,很有眼力見地沒有多問。
行至半山坡時,便不能騎著馬前行了,因為路面太窄,若是中途馬兒失控不小心跌下山崖那就麻煩了。
兩人牽著馬行走了一段距離,便瞧見一處山林,山林當中拴著一些馬匹。
留在這裡看馬的衙役瞧見傅明鶴,眼睛頓時一亮,快步迎上前來,雙手拱拳:“傅大人。”
傅明鶴瞧見來人,心裡頓時松了口氣,這些馬是從白鹿書院借的,最後得還回去,若是少了一匹兩匹他可不好跟院長交差。
“嗯,怎麽樣了,抓到人沒有?”
“屬下不知。”
“你繼續在這裡守著,我跟……他一起去看看。”
衙役抬眸瞄了一眼,不知道跟在傅大人身邊的少年是誰,見他渾身氣質清冷淡漠,更加不敢多問什麽。
因著摸不準他的身份,也怕不小心衝撞了貴人,衙役把頭往下低了低。
兩人沿著小道上了山,祁淵來這裡泡過溫泉,對此很是熟悉,領著傅明鶴很快就到了上次泡溫泉的地方。
四下掃了一眼,卻發現這偌大一個溫泉山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祁淵薄唇微抿,“這個莊子有問題。”
側著耳朵聽了聽,發現此處很靜,除了他和傅明鶴的呼吸聲以外,便再也聽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呼吸聲了。
祁淵眉頭緊鎖,上次來這邊泡溫泉的時候竟然沒有發覺絲毫異樣。
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清場的動作太大,讓那些人隱藏了起來。
四下看了眼,祁淵抽出軟劍,邁步往山後面走。
……
而另一面。
夜北找到一條密道。
密道藏在溫泉池中的假山裡面,很是隱秘,如果不是瞧見了假山上面明顯的水漬以後,夜北根本就想象不到這裡還能藏下一條密道。
上次陛下和王爺來這邊泡溫泉, 暗衛不可能沒有檢查假山。
假山不論是摸,還是聽聲音,都能分辨得出來裡面是實心的。
想必是被蒙蔽了過去。
便是夜北也沒有找到打開密道的法子,索性直接用蠻力毀去,緊接著一條垂直向下的通道便出現在眼前。
倒是不用留印記了,等暗衛和傅明鶴的人找過來就能發現。
暗衛領著衙役一路找過來,一眼就瞧見了溫泉正中心那個大洞。
一行人迅速跟了上去。
祁淵和傅明鶴兩人很快也找到了這裡,他眸光微暗,順著通道的階梯便往下走。
通道蜿蜒曲折,祁淵越走就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