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縣衙的張主簿也在,抬眼打量了兩眼,心中有了思量。
白鹿書院的腰牌不可能作假,這人應當知曉騙人要承受什麽後果,所以不可能是假的。
聽聞白鹿書院有學生遭人追殺,張主簿讓他先等等,隨即就跑到縣衙後面,準備召集人手去解救白鹿書院的學生。
沒曾想剛走進去,便瞧見兩波對峙的人馬。
張主簿愣了片刻,“你們……這是幹嘛呢?”
院長的仆從依稀聽見後面傳來了聲音,但久久都不見有衙役出來,想著救人要緊,也顧不得禮數了,也闖了進去。
他雖不認識江笑笑和秦婉柔,可卻認得兩人腰間所懸掛著的腰牌,腰牌上纂刻著一頭栩栩如生的白鹿。
白鹿書院的學生怎麽在這裡?
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待觸及到賊眉鼠眼的周子炎,和另外幾個大漢之後,隨即就猜到了什麽。
面上滿是難以置信,“你們怎麽也在這裡?”
“就是你們倆被人追殺嗎?”
江笑笑聞言,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見到一位手持銘刻著白鹿形狀腰牌的中年漢子,眸光閃了閃。
這是書院裡面的人?
書院怎麽知道她們被人追殺了?
江笑笑腦海中閃過雲廷的臉,頓時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一定是雲廷見馬車跟著她們的馬車走了,覺得不太對勁,這才請了白鹿書院的人來稟告官府,緝拿賊人歸案。
江笑笑心中暖洋洋的,有對雲廷的感激,也有對白鹿書院的歸屬感。
她是真的沒有料到,書院竟會派人來官府請人去救她們。
江笑笑訕笑著,和持腰牌的漢子解釋了一通。
張主簿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倒是聽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不過他對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是真的挺無語的。
他都不知道縣衙後門有個狗洞,她們倆是怎麽知道的?
這兩個丫頭的確是膽大包天,不過他也不得不誇她倆一句機靈,目光放得還挺長遠的。
張主簿是好氣又好笑,念在二人是白鹿書院的學生,加上事急從權,也沒怎麽追究。
不過卻是命人好生審問了兩人一番,到底如何知曉縣衙後門有個狗洞的。
秦婉柔無法,隻好把自己以前從縣衙後門經過,不小心用長槍把縣衙後門捅出個洞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她也沒料到那牆那麽不經打呀!
當時害怕,隻好匆忙尋了些荒草來堵上,沒想到縣衙至今才發現。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秦婉柔的那些刀槍劍戟,都被她爹娘給沒收了,不許再碰一下。
張主簿嘴角抽了抽,命人等會兒把狗洞堵上,也就沒有再計較什麽。
他清楚縣令的性子,最是廉潔,自是不會因為這點兒事情就追究於她,索性替他做主了。
周子炎腿直打哆嗦,他不明白,只是鑽了個狗洞而已,怎麽就鑽進了縣衙裡面?
其實是因為那院牆太高,高到看不清院牆後面的房屋。
周子炎向來看不起女人,不認為女人能有什麽本事,沒曾想今日就栽到兩個臭丫頭身上去了,心中自是恨極了。
江笑笑沒見過周子炎,所以壓根就不知道這位賊眉鼠眼,渾身透著一股散懶勁的男人,是她大嫂口中的“好哥哥”。
因著有人作證,加之途中還有好多商販瞧見了,周子炎與那幾位大漢很快就被押上了公堂,與江笑笑和秦婉柔二人對證。
在牆後靜靜等待的車夫,聽見牆後面傳出吵吵嚷嚷的聲音,見周子炎幾人久久都不出來,當即就察覺了不對勁,眼神一閃,準備將兩輛馬車都一起弄走。
剛有了動作,便被彎刀捉進了狗洞,一同押上了公堂。
縣令不在,便由張主簿主持。
要上公堂對峙,自然就免不了要下跪,可因為張主簿只是個主簿,加之兩人又是白鹿書院的學生,便沒讓兩個丫頭跪下。
張主簿拍了拍驚堂木,示意肅靜。
“堂下何人?”
“小人李狗蛋,家住杏花村,小人……”
大家都說了,唯獨周子炎嘴很硬,什麽也不肯說,就連姓甚名誰也不說。
張主簿冷笑,命人打了十個板子。
周子炎屁股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他是又氣又恨,壓下眼中的憤恨,乾笑道:“呵呵,呵呵,都是誤會……誤會。”
他正想自報名諱,卻被一旁的車夫打斷。
車夫怕周子炎攀咬自己,銀子沒收到不說,還被迫進了縣衙,當即就把周子炎做下的事情抖了個乾淨。
幾位大漢見有人牽頭,想著他們又不是主謀,是受人所顧,便也沒了顧忌,都攀咬周子炎是主謀。
張主簿拍響了驚堂木,“他們都已供認不諱,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周子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眼神閃了好幾下,盯了江笑笑好幾眼,頓時計上心來。
他語出驚人,指著一旁的江笑笑,“大人,小人冤枉呀,我是她舅,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呀!”
江笑笑驚了,她可不記得她的娘有什麽哥哥或者弟弟,打哪裡來的舅舅?
這人還真是沒皮沒臉。
秦婉柔滿臉驚訝,看了看身側的江笑笑,又看了看那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一臉不敢置信,“你舅?”
江笑笑連忙搖頭,開玩笑,她哪裡來的這種不懷好意,追著人攆的舅舅?
“啪!”
“肅靜!”
張主簿望向周子炎,“你且如實招來。”
周子炎應聲,“小人名叫周子炎,家住……”
“周子炎”三個字一出,江笑笑腦海裡轟然炸開,她頓時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沒想到還真是衝她來的!
他之前就唆使八寶如意閣的東家挖走清風徐來的掌廚,如今見清風徐來生意興隆,所以就忍不住出手搞事情了?
讓她猜猜看……莫不是還打著把她擄走,借此來威脅大哥交出菜譜的主意?
不難看出,這其中恐怕還有八寶如意閣的手筆。
江笑笑不由冷笑一聲,“我可沒有這樣的舅舅,你自己連輩分都搞不清楚,算是哪門子的舅舅?”
“真要論聲舅舅,我小侄女喊你一聲舅舅還差不多,可就憑你們家把我大嫂賣出去換錢,為你自己娶媳婦兒這點來說,你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