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盛大的儀式中,顧絕塵就看了個熱鬧,其它什麽也沒學到,因為他身前這位修士將他保護的太好了,除了聲光效果,其它什麽也沒感受到。
他就看見,整個地肺世界被這九條火龍環繞,焚燒,其中的煞氣,絕大部分都被焚燒為純粹的元氣,回歸地肺。
這一番施法進行了大約三天,整個地肺被反覆焚燒,沉積的煞氣,絕大部分都被焚燒為純粹的元氣。
反而是那不知道多厚的地氣,在烈火中巋然不動,隨著被焚燒,反而越發精粹。
顧絕塵猜測,這一方面是因為地氣屬土,甚至超越了土屬性,成為天地之一極,自然不會被輕易焚燒。
而另一方面,也是這些金丹修士們沒想著連地氣也焚燒了,施法時有意避開了地氣。
三天之後,整個地肺世界隻殘留下一些絲絲縷縷頑強存在的,深黑色煞氣了,就在顧絕塵以為這些金丹修士們會特意清理掉時,眼前這位金冠修士卻一拂袖,化為一道虹光,
裹著顧絕塵,這位金冠修士上升到了重陽殿中,來到了顧絕塵幾個月不見的天日之中,乍見之下,竟然有些不習慣,眯了眯眼睛。
頃刻後,又有八位金丹修士陸續升了上來,見到顧絕塵後,有一位打扮隨意的金丹修士笑道:“這就是那位在地肺世界一直點亮星辰的弟子?毅力可嘉!”
那位金冠修士卻沒答話,反而喝問旁邊一位臉色蒼白的弟子道:“成雲,地肺世界中還有弟子在進行任務,你為何不通報?如果不是他折騰出了動靜,險些釀成大禍?你可知罪?”
那位弟子臉色極差,顫抖著道:“弟子知罪,成遠師兄交接時提了一句,但弟子一直沒見這位師弟出來,以為他早已放棄,忘了與幾位師叔提了,還請恕罪。”
“你們重陽殿越來越不像話了,看守傳送陣,如此懈怠,罰你去看守陰風獄一年,長長記性。”
“弟子認罰!”這位弟子恭恭敬敬俯下身,領受責罰。
接著,那金冠人又對顧絕塵道:“你清理地肺中煞獸完成的不錯,我們尋常五天才完成的活,這次只要了三天,可為你評為中上考績。”
說完,索要過顧絕塵的身份符詔,往其打了一串法訣,期間還輕咦了一聲,顯然也發現他的身份符詔的特殊之處了。
不過,他沒多說什麽,只是接著道:“你如果想繼續進行地肺清理任務,三個月後再下去吧,在此之前,地肺中煞氣不足,不會有煞獸生成。”
說完,看了那幾位金丹修士一眼,道:“諸位,我們明年再見。”
說完,這位金冠修士化為一道虹光,消失在天際。
剩下幾位金丹修士也點點頭,各自化光消失,只有剛才開口的那位打扮隨意的修士對著顧絕塵道:“小子,我覺得你很有潛力,這次湊齊了二十一宿,下次應該能將三垣二十八宿湊齊了,加油,我看好你。”
顧絕塵連忙躬身受教,這位修士拍了拍顧絕塵肩膀,也化為虹光消失。
他們所用的,都是純陽道中常見的一種遁法,虹光遁。
這種遁法初始為火遁之術,速度並不快,但是卻可以不斷精進,大成之後可以進階為光遁之術,速度冠絕天下,即使那些以速度聞名的奇珍異獸也不見得能趕得上這種遁法。
對純陽道的修士而言,這種遁法上手容易,精進空間大,是他們基本上都會修行的一種遁法。
此地沒人之後,顧絕塵搖搖頭,也出了重陽殿。
在他手臂上,一道元氣附著,正是食煞,在金丹們降臨地肺中時,他就讓這家夥散了多余的元氣,隻留下最精粹的部分,化為一道陰陽氣旋,附著在他手臂上,出了地肺。
也許是沒發現,更可能是這家夥已經沒有了煞氣,在諸位金丹眼中,可能是顧絕塵得來的一件秘寶,因而沒有過問。
此時他才發現,外面已是深冬時節,默算一下,才知道明日就是除夕,難怪這些金丹們要清理地肺世界了。
過了除夕之後,又是新的一年到,介時一元複始,萬象更新,再不清理,地肺世界中那些煞氣就會沉積下來,慢慢不可清理,而天幕上,顧絕塵點亮的那些星辰也會因為此而需要再度重來。
出了重陽殿,他徑直回了自己那小院。
大半年沒回來,這座小院看上去仍然生機盎然,而且院門上還掛了一道傳音符。
摘下來一看,是唐朝傳訊,說他除夕日下午會來拜訪。
收起了這道符篆,他推門而入,深冬之際,這小院中卻姹紫嫣紅,幾株他種植在牆角的梅花開花了,雪白、嫣紅、墨白,每一株都顏色不一,長勢喜人。
而那株靈棗樹也再度躥高了一截,有了六尺余高,手腕粗,即使冬季,卻並未落葉,仍然螢綠蔥蘢。
顧絕塵上前,摸著它的樹乾,再度運行了一遍青木禁的禁製,將各色符文打入它樹身之中,看它枝葉搖動,摸了摸,心滿意足地笑了。
既然明天是元日,顧絕塵也花了一點時間準備了許多美食。
在後世,這元日最重要的就是吃了,不像此世,最重要的活動反而是祭祖。
穿越以來,在魯國家中,一來是小,二來也有足夠的仆從服侍,他懶得為了前世一點小小的口腹之欲去折騰。
到了學宮,則是不方便搞這些,他也沒那些精力,反倒是上次去越國的過程中,變著花樣搞了幾次好吃的。
雖然是一個人,可以他的肚量,吃下一大桌子菜不在話下。
這附近山林之中各種蘑菇、木耳等山珍不缺,溪流中魚、蝦等河鮮更是豐富,一個人,他也懶得多做,就搞了一個魚火鍋。
以草魚、鯉魚等魚的魚骨頭熬高湯,鯉魚魚肉做魚膾,草魚魚肉做魚片,山林中的各種山珍做配菜,搞了一頓香氣四溢的大火鍋。
好在這裡地處偏僻,這寒冬季節戶外風又大,沒人察覺。
等他這一頓做好,已經到了元日下午,酉時,唐朝提著一壇好酒登了門。
人未到,聲先至:“師兄,你這是自己的手藝還是從哪裡順來的?這麽香,我從不知道師兄你有這手藝啊。”
“坐!”顧絕塵並未回答,而是指了指對面的一把椅子,道。
這椅子還是在學宮時,兩人相處時,顧絕塵搞出來的,畢竟跪坐對腿可是折磨,即使他是修士也不習慣。
唐朝大馬金刀地坐到了顧絕塵對面,圍繞著一個一尺有余的小鐵鍋。那鍋裡正咕嚕嚕冒著熱氣,蘑菇正在其中翻滾。
顧絕塵拿出了兩個大碗,接過唐朝帶來的酒,倒了兩碗,又指著碗筷道:“邊吃邊聊。”
“師兄此行可還順利?”唐朝拿起碗,用筷子撈了一個蘑菇,丟入嘴中,邊吃邊問。
“很順利,得到了一柄天下少有的好劍胚,赤霄。”顧絕塵說著,抽出了赤霄劍。
經過顧絕塵大半年的蘊養,這柄劍已經從一開始劍氣四溢的模樣內斂了,劍身溫潤如玉,看著如一柄玉劍,而不是一把五金之英鑄造的利器。
唐朝沒有上手,只是看了又看,讚歎道:“劍身溫潤如玉,法力通行無礙,劍氣深藏,確實是一柄好劍胚,加以祭煉,說不定有機會化為靈寶。”
“只是我聽說那越國遭逢大變,吳越爭雄,越王允常被刺,公子淺奮起,接連堪破吳人陰謀, 挫敗吳人進攻,如今已進位越王,師兄如何能在其中火中取栗?”
“我幫了越王室一個忙。”顧絕塵並未多說什麽,他與越國王室有約定,不會透露此事。
見他不願多說,唐朝也沒有追問,轉而給顧絕塵講起了這純陽道的一些情況。
前文講過,純陽道共有九峰,每一峰有人數不等的元神修士坐鎮,共同組成了純陽道的護法大陣,純陽天。
此陣幾乎蘊含了純陽之道的所有變化,能化為純陽九天,任何進入的修士,即使是地仙,也會被純陽九天煉化。
除此之外,純陽道還有一個真正的洞天世界,裡面有一位地仙坐鎮,那才是純陽道的最後底牌,不過,這洞天世界具體在哪裡,唐朝也不知道。
至於在八荒,純陽道也各有洞府,實際上,金丹以上的純陽道修士,絕大部分都在八荒廝混,期望有朝一日能領悟地仙之道,飛升天界。
而九州的純陽道雖是總部,某種程度上卻也只是一個培育人才的基地。
至於再往上的天界之事,他師傅也不清楚。
兩人正在這談天論地,突然,“好香啊,好香,什麽東西?讓我也來嘗嘗。”
話音未落,一條神似大狗的東西直接在小屋中閃現,沒有椅子,他就直接凝氣為椅,一屁股坐下,手上一晃,出現了一雙透明的筷子,就往鍋中撈去。
唐朝心下一驚,條件反射性地就要一掌拍過去。
顧絕塵連忙甩出赤霄劍,攔住了他的手掌,嘴上急忙道:“唐朝,不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