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很簡單,一路驅趕它們,如果他們停下來意圖決戰,你就固守待援,不要野戰,即使看著能大獲全勝也不要。”
“一路將他們驅趕到震澤之旁,我已經讓人先去震澤搜索、毀壞船隻了,自今日起,所有船隻不得下水。”
“他們到了震澤如果發現沒有船隻一定會士氣崩潰,到時,你收割就是了,那時如果還不投降,直接趕入大澤之中去。”
“能做到嗎?”
“放心。”
“那就行,這面軍旗你拿著,手握這面旗,你就能驅使這上面的鷙鳥投影,大約能發揮元神期的攻擊力。”
“只是你要注意,這消耗的,是那傳說中鷙鳥的一點力量投影,同時也是你麾下軍士的精氣神,不想他們暴斃的話,盡量少用。”
“我省得。”答應完,顧絕塵就將前後左右四軍的侍衛叫來,將他們撥給姒贇,帶著出了會稽城。
然後,顧絕塵繼續招募更多的越人,繼續組成五軍,甚至侍衛不夠了就從中軍中選取領頭之人。
不過,這次隻招募到了數千人,隻組成了前後兩軍,顧絕塵知道,這會稽城及周圍合適的青壯年都被招募的差不多了,幾乎一戶一人,達到了極限。
會稽城不大,人口也不多,他前後招募了三千人正軍,還有兩三千的徒附用作探子,會稽城周圍的青壯年被一掃而空。
接著,他再度關注火場中,此時,那大蛇被焚燒了半個時辰,皮肉俱被燒去,只有骨骼尚存。
可是這家夥仍然撐著不死,只有骨骼卻還在左右搖擺,神魂死死附在骨骼上。
而那些巫師,驅使了小半個時辰的龍卷,已經累的快要吐血了,而那大蛇還不死,如果他們此時放棄,讓那大蛇逃走了,只要假以時日,以它金丹級修為,血肉重生只是時間問題。
因此,他們咬牙苦撐,即使精氣神枯竭也不肯放棄,周圍的風火靈氣都被他們吸引過來,化為助力投入那風火龍卷之中。
不過,與修士不一樣的是,他們施展法術,求助於神靈,因此,絕大部分力量都是出自於神靈,而不是他們自身,他們只是以精神驅使龍卷圍困住巨蛇而已,因此,盡管累的吐血,他們還能堅持。
而那大蛇的骨骼,在風火龍卷中燒了片刻後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從尾部開始,一寸寸骨骼被燒為灰白的骨灰,隨風飄散。
終於,再一炷香之後,那巨蛇的骨骼都被燒成了灰,只有前額凸起的一點點骨骼,不但沒有燒化,反而隨著焚燒,逐漸變得半透明起來,猶如玉質。
而上面慢慢染上了青紅兩色符文,猶如一朵青紅色的花,神秘而又清遠。
當那一點骨骼最後形成一隻小小的,只有半個手指頭大小的犄角模樣時,那大蛇再次吼叫一聲,其神魂化為一陣青煙,徹底消失於天地間。
這個過程,顧絕塵一直看著,沒有動作直到最後,巫師們操縱那風火龍卷將那小小的犄角卷出來,獻給顧絕塵,道:“公子,那妖物已伏誅,隻余下這一塊材料,彰明公子英明神武,我越國戰無不勝。”
顧絕塵舉起了那塊小小的犄角,高聲道:“越國戰士們,敵人那些伎倆毫無用處,即使那樣強大的妖物最終也只是化作了材料。”
“那些吳人不過老鼠,再怎麽鬧騰,也只是老鼠。今天,我們就要將所有的老鼠找出來,一一殺死。”
“殺!殺!殺!”
越人個個士氣高漲,
殺意凜然,恨不得馬上去殺盡吳人,報仇雪恨。 搜索完城北之後,顧絕塵卻沒有急著去越王宮,而是將剛才糾集起來的千余人和之前灑在四門的軍士集合起來,關閉城門,每門派了三百人鎮守。
接著,開始對全城所有可疑之人進行搜索、核對,所有人都需要附近之人證明,不能證明的,暫時關押。
同時,收斂遇難者的骸骨,集中焚燒,防止瘟疫發生,做這一切,用了一天的時間,姒贇那裡不斷的有消息傳過來,雙方還在且戰且走。
當這所有的做完的時候,他依舊下令,緊閉城門,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哪怕是他都不行,然後,他去了越王宮,帶著中軍六百人。
此時的越王宮,比起他上次來時肅穆的模樣,又是一番景象,上空黑雲籠罩,裡面白霧飄蕩,隱隱約約間,似乎還一切正常,有無數侍衛、婢女進進出出。
看到這景象,顧絕塵想了想,召來前天做法的那些巫師,道:“諸位,我需要你們再度施法,吹散上空的黑雲和白霧。”
盡管前天施法才元氣大傷,巫師們卻不敢怠慢,昨天,顧絕塵以越王室的名義賞賜了他們大筆財富和土地,只是卡著人口沒有給他們。
越國不缺土地,震澤兩岸有的是肥沃的土地等待開墾,也不缺財富,越國靠海,魚鹽之利、稻米之富冠絕諸國,最缺的恰恰是人口。
而卡住了人口,這些巫師的家族也好,部族也好,最多能改善生活,或許十年二十年後能發展起來,不過現今,那就是財貨而已。
同時,他也承諾,日後那些巫師修煉也好,祭神也罷,越國王室都會資助他們材料,尤其是一些他們難以收獲的材料。
幾招下來,那些巫師對他死心塌地,但有吩咐,絕不敢違背,因為等在他們後面的巫師還不知道多少,甚至深山老林中一些越人巫師聞訊都在往會稽城趕來。
那些越人巫師再度聯手施法,片刻後,一道龍卷再度形成,往越王宮推去。
當龍卷靠近越王宮的刹那,忽然之間,越王宮上空的黑雲中閃現出一道黑色的閃電,轟隆一聲炸在龍卷之上,頓時就將龍卷炸得崩潰,那些巫師也齊齊吐出一大口血,然後萎頓在了地上。
顧絕塵眉頭皺了起來,這裡已經被布置為一道陣法了,而且看威力極為不俗,可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強攻下來的。
這下顧絕塵頭痛起來,沒辦法,還是遣了一位侍衛通知會稽山,讓他們出出主意,對陣法,他的認識還停留在陰陽兩儀四象八卦這種理論基礎上,實物是一點基礎也沒有。
片刻後,那侍衛帶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有敵潛伏,無暇前來,城中之事,憑君自擇。
顧絕塵抓了抓頭,那黑雲、白霧流動著,顯示眼前這陣法並不是一座無人主持的死陣,而能流動變化,自行調整的,這破解的難度又增添了一層。
想了半天,他還是沒辦法,一發狠,顧絕塵乾脆放棄了,只派了三百人圍著這法陣,然後不再理睬,轉而去甄別那些暫時被看押起來的疑似吳人的囚徒,期望從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
關押那些囚徒的地方就在這那會稽城侍衛軍營,也就是前天燒死妖蛇的地方。
關押在這裡的人惴惴不安,不過也不敢逃遁,外面的越人劍士有上千人。
顧絕塵來到這裡的時候也很頭疼這裡的人,要麽是外來的客商,要麽是郊區進城的越人總之都是一時難以辨明身份的越人,卻也不能輕易放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有了一個辦法,吩咐左右道:“去,尋幾十條蛇來做成蛇羹,讓他們吃下,吃的都放走,不吃的,繼續押著。”
“這就能辨別哪些是吳人?”
“不能,不過能惡心他們一下,或許其中就有脖子硬的呢?再說,即使他們這樣逃了, 我讓人傳話說,所有從會稽城逃脫的,都是喝了蛇羹的,看他們能不能在吳國立足。”
“你這就是純粹的損人不利己。”
“我現在是公子淺,自然做事要符合身份特征,不然的話,難道心慈手軟,將他們全部驅逐了事?還是直接殺了?”
歸壽無言以對,縮縮肩,不說話了,忠實的充當一位護衛。
過了數個時辰後,一個大鼎被抬了過來,顧絕塵道:“將大家集中在這裡,給諸位添麻煩了。我知道大家都很痛恨吳人,今天,在這裡給大家煮了一鼎蛇羹,大家每人一碗,吃了就可以回家了。”
鍾鳴鼎食,以大鼎燉煮食物是王侯才能有的待遇,見這位公子淺如此禮遇他們,大家都歡呼起來,除了其中一些吳人。
所有人組成一個大隊,一個個排隊上前,領了一碗蛇羹,一飲而盡,不過,站在高處,顧絕塵也看到,一些人趁著人群往前挪動的時候卻悄悄在往後擠。
吳人信奉蛇靈,所以他們的習俗中是不能吃蛇的,因為這犯了蛇靈的忌諱,吃了之後,就再也得不到蛇靈的庇佑了。
他也沒及時抓出他們,只是記下了他們的面貌。
人群慢慢往前,數千人最後只剩下了幾十人,倒是那些蛇羹沒有了,頓時,那些人臉上大都呈現歡愉之色。
顧絕塵卻笑了笑,令人抓了幾十條活蛇,扔在他們面前,笑道:“不好意思,諸位,蛇羹不夠了,不過不用怕,我這還有幾十條蛇,諸位每人選一條蛇,做成蛇羹,吃了就可以走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