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之中修神念的極為罕見,讓我看看你的斤兩!”
在黑霧完全遮蔽了沈前視野的時候,段天虹的冷哼聲也隨之響起。
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當沈前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一片黑暗的虛無之中。
他觸碰不到自己的身體,也無法感知自己的元力。
就好似這虛無剝奪了他的一切。
沈前先是一驚,隨即又冷靜下來。
巫族有四大分支,各自的手段都不盡相同,雖然沈前沒有和南巫族打過交道,但他馬上明白過來,南巫族最擅長的恐怕就是精神力的手段。
而他此刻,應該是被段天虹拖進了一個類似幻境的地方之中。
換言之,這應該是對方的精神領域。
沈前嘗試著催動精神力,可惜剛剛和扎因交手,對沈前的消耗十分巨大,即便他的精神力根基渾厚無比,此時也難以突破段天虹的精神封鎖。
感受到了沈前的“無力”,段天虹譏笑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徹起來,“這是我苦修十余年的神籠,神境之中可以掙脫的寥寥無幾。”
沈前沒有搭理對方,只是靜觀其變。
黑暗之中,漸漸有兩顆巨大的眼眸浮現出來,凝視著沈前。
“孱弱的人族,我會用你最大的恐懼來折磨你,讓我來看一看你內心的最深處藏著什麽!”
雷霆般的聲響在虛無之中回蕩,那兩隻眼眸好似有著無窮的魔力,沈前的身形也隨之僵硬。
消耗過後的沈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就直接陷入了對方編織的世界,眼神也呆滯起來,意識隻保留著一絲模糊的清明。
那眼眸好似看透了他身上的一切,開始挖掘他的腦海深處。
“咦,你內心深處怎麽會有月神的影子?”
很快,段天虹驚訝的聲音響起。
他沒想到進入沈前的內心,最先看到的竟然是月神。
“這又是哪裡,你們人族怎會有這樣的城鎮?”
段天虹有些茫然的掃視著沈前內心浮現出的那座城市,那是一種他從未見識過的奇怪的建築風格,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個個“盒子”之中。
他還看到了幾張不同的面孔,分屬於不同的女人。
段天虹能感覺到這些女人在沈前心中的分量。
但他知道,這依舊不是沈前內心的最深處。
就在那最底層的地方,分明還有著什麽東西。
那東西甚至讓段天虹都不自覺的生出了一種渴望,他不再循序漸進,幾乎是蠻橫般的往前擠,終於,他撥開了那最後的迷霧,看清了藏在沈前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啊!”
淒厲的慘叫在虛無之中響起,那困住沈前的精神領域幾乎是瞬間崩塌。
和沈前相距千米之遠的段天虹,雙眸突然流出了鮮血,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哀嚎不止。
“段天虹,你怎麽了?”
同為巫族,烏蘭自然清楚段天虹的手段,異變陡生,他不由驚愕的問道。
段天虹沒有回答他,只是不住的慘叫著,滿臉驚恐。
“那是什麽……你靈魂深處的是什麽……你到底是什麽人!”
段天虹大吼大叫,他內心充斥著無數疑問,但他卻根本不敢再靠近沈前半步。
最終在烏蘭和蠱族少女不解的眼神之中,段天虹捂著鮮血直流的眼眸衝入了四重天門,竟是狼狽而逃。
早在段天虹被刺瞎雙眼的時候,沈前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當然知道段天虹看見的是什麽。
系統!
這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只是別說段天虹,就連沈前自己都從來沒有見過系統的全貌,若不是時機不合適,他還真想拉住段天虹,問一問對方到底看到了什麽。
“沈前,你還真是越來越讓我意外了。”
烏蘭的眼眸從四重天門處收回,定格在了沈前身上,“沒想到,最後竟然需要我親自動手。”
四周的一切好像都沒什麽變化,但被烏蘭幽深的眼眸直視著,他卻有些不寒而栗。
八人之中,烏蘭無疑是給沈前壓力最大的那個。
乾巫族在萬族之中一直排名榜首,烏蘭作為乾巫族最強的天才,自身實力可想而知。
如果沒有奴坎那個異類存在,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第一人。
“幸運的是,我是一個恪守規則的人,既然說了只出一招,那我就只會出一招。”
烏蘭淡淡道,“不幸的是,這一招過後,你必死無疑。”
他的語氣並不強烈,卻像是在敘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同一時間,沈前全身的汗毛也聳立起來,就連系統都發出了預警。
沈前瞬間明白,他的直覺沒有錯,同為山海九重天,但烏蘭,只怕已經跨越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在沈前心中警鍾大作的時候,烏蘭隻做了一個動作。
他將右手放到胸前,捏出了一個奇異的法印。
在烏蘭結印的時候,蠱族少女也是臉色一變,警惕的退到了遠處,顯然極為忌憚。
當烏蘭的手指緩緩前伸,那凝聚在他胸前的法印也變得清晰起來,卻是一個古老的文字。
沈前沒見過類似的文字,卻在看到那法印的第一秒,就明白了那個字讀什麽。
“滅!”
隨著烏蘭輕吐出聲,那散發著黑暗光芒的法印便呼嘯而出,以遠遠超越了厘秒級的速度沒入了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沈前體內。
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聲勢,也沒有遮蔽日月的光彩,一切看起來都尋常無比,但沈前的身形卻在瞬間凝固。
他的肉體在枯萎,眼神也變得黯淡下來,生命氣機幾乎是在眨眼的時間內就衰滅至不可聞。
而結出了法印的烏蘭卻好似早已預料到了這種結果,在法印進入沈前體內的瞬間,他就已經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四重天門之中。
“還是弱了一些,無趣……奴坎,你又在哪呢?”
隱約間,只有那似飽含著失望的歎息在天地間回蕩。
眼前的空間靜謐了下來。
退到了遠處的蠱族少女阿依夏木一直保持著警惕,直到烏蘭的身形徹底隱匿在四重天門內,她才似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死了嗎?”
阿依夏木將視線轉向了一動不動佇立在原地的沈前。
出於謹慎,阿依夏木並沒有第一時間靠近,而是一抬手,便有幾隻斑斕的好似蝴蝶一般的蠱蟲從她的袖口飛出,落在了沈前身上。
見那些蠱蟲沒有一丁點反應,阿依夏木這才確定沈前已經隕滅,她眼眸之中生出了失望。
原本在接連遭受了六人的殺招之後,沈前的狀況已經極其糟糕,阿依夏木還寄希望於能夠成為親手了結沈前性命的那個人。
來自眾神的懸賞,即便是神柱前十的絕世天才也會怦然心動。
想了想,有些不甘心的阿依夏木最終還是落地,朝著沈前走去。
她注意到了沈前腰間懸掛的那一串空間晶石。
乾巫族無比富庶,以烏蘭的地位,自然看不上人族武者遺留的寶物,但蠱族算不上大族,阿依夏木是蠱族近千年來唯一一個登上了神柱前十的天才。
她知曉人族的底蘊遠比蠱族深厚,沈前的實力如此強橫,身上估摸也有一些不錯的珍寶。
就算沒有,光是把那些空間晶石帶回族內也算是不小的收獲。
阿依夏木停留在了已經寂滅的沈前面前,伸手抓向了沈前的腰間。
眼看她的手指就要觸碰到那些空間晶石,一隻好似枯寂的手掌卻驟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
阿依夏木錯愕的抬頭,就對上了那雙恍若星空一般深沉的眸子。
阿依夏木有一瞬間的失神。
也就在這時,好似囈語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要怪就怪你留到了最後吧,其實也沒關系,你只是走在他們前面罷了。”
突如其來的強烈的死亡危機籠罩了阿依夏木,她瞬間清醒過來,感受到了手腕上強橫的禁錮力量,她臉色一變之間,也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應。
衣裙脫落,其中的阿依夏木好似憑空消失,唯有一隻斑斕的飛鳥從衣裙之中掠出,朝著遠處逃去。
是的,作為神境九階的強者,阿依夏木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遁。
這並不是她思考後的結果,而是一種完全發自本能的幾乎像是潛意識一樣的選擇。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恐懼,但在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她卻又只剩下恐懼。
沈前保持著之前的動作站在原地,只有眼神追隨著那隻飛鳥。
他表面枯萎的皮膚開始脫落,他的身軀重新挺直,強烈的旺盛的生命力從他全身的每個角落重新湧動了出來。
直至全身所有的死皮脫落,沈前才伸出右腳輕輕一踏。
轟隆!
那看起來無比輕巧的一腳,卻是瞬間讓百丈的土地龜裂,而沈前,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千米之外,重新化為了人形的阿依夏木根本顧不上自己姣好的身軀完全赤果,她只是用盡全力朝著數千米外的四重天門掠去。
在死亡危機的籠罩下,阿依夏木爆發出了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
四周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神禁之鎖!
在這一刻,她終於打破了長久以來的瓶頸,讓自己的速度進入了禁忌領域。
欣喜在阿依夏木心中浮現,她的境界雖高,但她明白自己在神境之中根本算不上至強者。
唯有打破了神禁之鎖的人,才有資格站在神境的巔峰!
現在,她做到了。
同時阿依夏木也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沈前也是打破了神禁之鎖的人,但現在,對方應該追不上自己了。
就在阿依夏木剛剛生出這樣的念頭的時候,一道人影恍若鬼魅般浮現在了她的前方。
劇烈的風在身影出現之後才刮了過來,似是根本追趕不上那道身影的速度。
四周的聲音盡數消失,連光都有瞬間的黯淡。
她對上的,只有那漠然凝視著她的眸子。
“二重神禁鎖……這怎麽可能!”
在極度的驚愕和駭然之下,阿依夏木的聲音變得尖銳。
隨即,絕望彌漫在她的心間。
沈前……竟然已經踏足了速度神禁之鎖的二重領域!
那可是烏蘭都不一定抵達的境界啊!
她不明白為什麽沈前之前要隱藏實力,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掉了。
一重鎖和二重鎖,完全是天地之別。
在阿依夏木驚駭的時候,躲在身體內部正任由系統“撒野”的沈前也是有些驚歎。
除了在時間長河之中失控的時候,這還是突破山海之後的沈前,第一次看到系統出手。
或許就是為了完全演示現在這幅身軀的潛力,所以系統毫不吝嗇的使用了“實時掛機模式”。
沈前能清楚的感知到全身每一分元力和肌肉的完美共鳴。
在現代武道的認知之中,速度有三重枷鎖。
百米兩秒是第一重,山海之下幾乎難以打破。
百米一秒是第二重,一旦進入了這個領域,瞬間速度就會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
真正可怕的是速度的第三重枷鎖。
即每百米0.1秒,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厘秒級。
這是禁忌的領域。
而現在,系統操控下的沈前甚至已經打破了厘秒的桎梏,進入了分秒的領域!
也就是傳說中的……第四重枷鎖。
堪比瞬移一般的速度,別說阿依夏木,就連沈前自己都是懵逼的。
他感覺自己只是眨了眨眼,就直接跨越了千米距離,來到了阿依夏木面前。
怪不得系統如此自信的讓阿依夏木先跑了一千米,別說一千米,就算是兩千米又何妨!
但隨即,沈前又有些羞愧。
突破山海,肉體蛻變……接連數次際遇,沈前以為自己已經夠強了。
但直到此刻系統出手,他才恍然驚覺,原來自己的身體之中竟還有如此多的潛能沒有發掘出來。
系統甚至沒動用任何神通,就可以在將一個山海九重天的強者逼得只能逃遁。
如果有體測機能夠參照,沈前估摸著自己的力量掌控度,只怕早已下降到了一個羞恥的地步。
他還是走得太快了。
快到又沒有時間,去好好沉澱自己體內的力量。
哢嚓!
在沈前胡思亂想的時候,系統已經輕而易舉的掐住了迎頭撞來的阿依夏木的脖頸。
對方完全暴露的火辣身軀,並沒有讓系統有絲毫的動搖,伴隨著清脆的骨折聲,系統直接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但很快,沈前又微微皺眉。
因為阿依夏木的生命氣息並沒有因此而隕滅,相反,好似畫皮裡的妖怪一般,對方的背部驟然裂開,另一個阿依夏木從裡面鑽了出來,朝著反方向逃去。
無論是系統還是沈前,估摸著都是第一次和蠱族的強者交手,對方的手段之詭譎,出乎意料。
但沈前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漠然,身形一動又追了上去。
無論阿依夏木用的是什麽手段,必然對對方也會造成極大的消耗,殺一次殺不死就殺十次,系統此刻的想法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阿依夏木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輕易逃遁,在掠出數百米後她驟然停下,度過了最初的驚慌後,她臉上滿是陰沉和瘋狂。
“沈前,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伴隨著尖叫聲,阿依夏木驟然張開了雙臂。
她不著片縷,因此沈前能清晰的看到,她全身上下好似紋身的那些奇異圖案,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了七彩的光。
每一道光芒亮起,便有一道圖案活了過來,化為了一種沈前聞所未聞的蠱蟲,朝著沈前飛了過來。
遮天蔽日,一眼看去,竟是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蠱蟲。
有的蠱蟲好似巨獸,也有的只有拇指大小,它們的臉頰和此刻的阿依夏木一樣透著猙獰,帶著濃濃的死氣瞬間淹沒了根本不曾閃避的沈前。
七彩的“光霧”聚集在半空,其中包裹著沈前的身影。
令人牙酸的種種噬咬聲響起,光是聽著都會讓人感到絕望。
下方的幽伶又開始瘋狂掙扎起來,她太清楚蠱族的手段是何等詭異,那每一種蠱蟲都代表著最惡毒的詛咒。
而能被阿依夏木紋在身上形影不離的蠱蟲,必然都是她供養了一生的本命蠱蟲。
被萬蠱噬咬,別說沈前,只怕烏蘭都要退避三舍!
七彩的霧氣終於徹底淹沒了沈前,就在幽伶已經淚乾的臉頰上再次出現了哀傷的時候,一道黑金光芒好似曜日一般驟然自霧氣之中升騰而起。
那黑金光芒是如此的濃烈和強大,幾乎是瞬間就驅散了蠱蟲。
一個盤膝而坐恍若黑暗佛陀的身影,出現在了幽伶的視線之中。
她有些呆滯。
這化身佛陀的神通沈前之前也曾經施展過,但不知為何,這一次給幽伶的震撼卻遠勝之前。
粗壯的四條手臂隨意揮出,便輕易的捏死一隻又一隻蠱蟲。
那些盤旋飛舞的蠱蟲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色,竟是在黑金光芒的照耀下根本不敢向前。
沈前身軀上的那些金色符咒恍若活了過來,它們流動著,化作了一道道法印,每一道法印飛出,便有一大片蠱蟲被掃蕩一空。
此時的沈前,好似真正的神祗,身上交織著神聖和毀滅的氣息,不可一世。
別說幽伶,沈前自己也看呆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施展的“災厄佛”只是最簡陋的測試版,而系統親自出手的災厄佛,就像是充過錢的vip版本。
他第一次醒悟,原來自己肉體上那些金色符咒並不是擺設,也可以爆發出驚天威能!
蠱蟲成片的死亡,原本臉色瘋狂的阿依夏木也重新絕望了起來。
這些供養多年的蠱蟲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卻被沈前如此輕描淡寫的就破解。
全身已經變得乾淨無比的阿依夏木,再次轉身逃遁。
但連災厄佛神通都施展出來了的沈前,速度卻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再度暴漲,阿依夏木剛剛轉身,那巨大的黑暗佛陀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
沒有多余的廢話,凝聚著數萬斤巨力的拳頭朝她砸了過來。
空間好似都在那恐怖的巨力下凝固起來,阿依夏木無處可躲。
死亡的預感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阿依夏木的眼神變得怨毒無比。
“死吧,都死吧,跟我一起下地獄!”
她張開嘴尖叫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隻背生九翼的蠱蟲圖案從她的胸口處浮現了出來。
那就像是鐫刻在她血肉裡的圖騰,直到這生死的最後關頭才終於顯現。
這隻蠱蟲的模樣很是奇異,一半呈現漆黑另一半則潔白無比,在出現的刹那就讓沈前心中一寒,連帶著眼神都有些刺痛。
但系統卻是眉毛都沒抬,毫無遲滯的一拳落下。
噗嗤!
阿依夏木的尖叫戛然而止,她身軀應聲碎裂,精神內核也在影槍的破壞下失去了色澤,也就在她徹底死亡的那一刻,那隻背生九翼的蠱蟲活了過來。
正在沈前警惕的時候,那蠱蟲卻是直接掠過了沈前,以難以捕捉的速度跨越了虛空,最後沒入了兀自有些茫然的幽伶體內。
沈前的身軀在半空呆滯了一秒,很快,系統下線的沈前回過神來,一個閃身已經落到了幽伶旁邊。
“你怎麽樣?”
沈前沒想到阿依夏木以生命獻祭的蠱蟲竟然並沒有攻擊自己,而是選擇了幽伶作為目標。
或許對方也意識到這蠱蟲並不一定能殺死沈前,才會直接對準了幽伶。
“我……”
幽伶此時也回過神來, 隨著阿依夏木的隕滅,她身上的束縛也自動解開,她慌亂的檢查了一下自身,隨即卻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沒什麽感覺!”
“是嗎?”
沈前也有些意外,他用精神力掃過了幽伶全身,卻也沒發現那蠱蟲的蹤影。
幽伶除了有些虛弱外,體內並沒有其他異常。
“虛驚一場?或者只是恫嚇?”
沈前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但眼下也找不出什麽頭緒。
“沈前,你剛剛明明可以逃的……”
幽伶的心更大,見自己安然無事,她的關注點很快就轉移了,看向沈前的眼神也是複雜無比,“你是因為我才留下來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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