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用心良苦

　高品是個好人，也是一個敬業的、愛國的人，他不想看到一個人才的因為政治而隕落，令祖國的兵器工業猛獸損失。

　雖然不用高品提醒，陸揚身邊的人都會查清楚栗軍的背景的，但是高品那份心，已經很讓人感動了。

　看著高品著急忙慌的樣子，朱靜一把拉住他，小聲說道:“老領導，你可別犯糊塗政治的漩渦不是你想不進去就不進去了，從陸揚抓了栗軍開始，他的雙腳已經被卷進了漩渦中，已經拔不出來了。你去警告他，反而讓他心驚膽顫，對他的狀態會有影響。而且陸揚身後有那麽多人支持他，你也不用為他擔心什麽的。”

　剛才做了一件類似特務一樣的事情，朱靜還在得意沒人發現，思路有些混雜，說的話有些矛盾，但也很有說服力。

　朱靜的人也不壞，她知道陸揚是個天才，這樣的人在現在中國急缺。但是那是國家層面的東西，她是個小人物，需要穩定的生活，不想成為某某的犧牲品。但是她沒有想到，當她沒有吧手機上交的那一刻起，她也被卷入了一場漩渦之中。這個漩渦之大，連她也沒有想到。

　高品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地走開，來到護衛的跟前，說道:“同志，我是計算機室的主任，我要見陸揚將軍，有要事稟報。”

　看了一眼高品肩上大校的肩章，道:“請首長在這裡等候，我們會盡快轉告。”

　……

　在陸揚的辦公室，芒力就坐在陸揚書桌的對面。他現在出任國安局東海分局的局長，在接到戴龍的電話後，他不敢停留，帶一眾得力乾將，趕到了陸揚這裡。

　陸揚看著電腦上戴龍手下傳給他的文件，臉色凝重。

　栗家世代為官，已有近百年，栗澤華並非栗家最有出息的人。栗家的祖先甚至參加了辛亥**，二次世界大戰、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當然也蹲過牛棚，被打成資本主義的守護、平反昭雪著等事件。但他們一直是堅定不移地支持者祖國的建設，一百多年過去了，為祖國的國防、科技、教育……等等方面都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在現在的軍隊裡，栗澤華為中央軍委常委、軍委副主席;栗澤華的父親栗元朗是陸軍上將，任陸軍總部副總司令;母親習亭妏在國防科工委下屬的三角星公司出任總經理;大姑姑栗元華曾是新華社北京總部的負責人，大姑父上官林更是出任中國核力量話語權的二炮部隊的總司令;二姑姑是外交部駐聯合國代表，二姑夫是中組部副部長，全部都身居要職。除此之外，在總後、總參、陸海空三軍、中央和地方領導部門，很多身居要職的官員都曾經是栗家提拔上來的，雄厚的關系網絡疊加起來，比十米厚的鋼板還要硬。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栗軍身後背景這麽強大

　他很納悶:這樣一個有著優秀傳統的紅色家庭，怎麽會培養出栗軍這樣的人渣呢?

　看來，這次他真的碰到鋼板上了

　“戴局長說，栗家的事情要大事化小，決不能擴大化。”芒力看著陸揚緊鎖的雙眉，小心地轉達著戴龍的囑咐:“真刀槍真槍地乾，陸老師肯定不怕。但這是**內部矛盾，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要盲目下決定。”

　陸揚沒有政治經驗，對政治他也不感興趣。現在腦中一片茫然，真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他也絕不後悔捅了這個馬蜂窩。如果下次遇到同種情況，即使知道栗軍的背景，他一樣會照抓不誤的。但是他怕引來諸多麻煩，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搞研究。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此放過栗軍?”他沒有搞清楚戴龍的意思，自然想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不是放過他，而是暫時不要聲張，先做調查，準備資料。一切等戴局過東海後再說。”芒力真的怕陸揚再衝動，令得事情陷入被動局面。

　“哦——”了一聲，陸揚知道芒力的身份，也知道他的能力。調查交給他，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的。“那就辛苦你了”

　“應該的，陸將軍請別客氣，這是我的工作職責內的事情對了，下次去外面，別忘了要我跟你去。”慕容楓刃跟陸揚去朝鮮的事情芒力自然是知道的，能在戰場上顯示自己的實力，那也是芒力夢想中的事情。

　“好，我一定考慮。”陸揚隨口說著，就聽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跟著陸揚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龍振海魁梧的身形出現在了門口。

　芒力一見，立即起身告辭。“陸將軍，我這就開始調查，一定會差個水落石出的。再見”

　“好”陸揚說著，和他握了握手，芒力就出了陸揚的辦公室。

　龍振海是安姌的父親，又是引導陸揚進入海軍的引路人，陸揚自然對他格外尊重。

　“龍叔叔，你怎麽來了?快請坐”陸揚馬上繞過辦公桌，迎了上去。見一項淡定的龍振海臉上都是焦急之色，看來一定是龍少卿把事情告訴他了。也不點破，倒了一杯茶水，放到龍振海的面前。

　“也沒啥事兒，我從海邊回來。正好路過這裡，安姌說你昨天就回來了，怎麽也不到家裡去呢?你阿姨從昨晚上就嘮叨個沒完，她想見女兒，也想見見你了。這不一大早就催著我來嗎?”

　龍振海是個老人精，運籌帷幄，向來都不會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思。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陸揚，見陸揚臉上很鎮靜，受了傷，身上也沒留下什麽痕跡，反而比以前白了許多。

　“謝謝阿姨本來昨晚上就想去的，但是基地上的事情把我捆住了，真不好意思”

　“沒關系看她不緊要，我覺得你應該回家多和你父母呆呆。這次你去朝鮮，沒少讓他們擔心。好在你回來，我們大家都為你高興這樣吧，今晚上我們兩家在臨海閣一起吃個飯。你阿姨想和你父母談談你和安姌的事情，不管你有什麽事情，都要放下。男人除了事業，還要有家庭、社會和感情生活的，你說是吧?”

　龍振海隻字不提栗軍的事情，反而一上來說起陸揚和安姌的感情，像是要訂婚似的，一下讓陸揚慌了手腳。

　“龍叔叔，這麽快?安姌還不到20歲呢?這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呀?”

　“不早，不早，安姌生日小，按照農歷年頭，她已經20歲了，我們可以先訂婚，等她過了20歲生日，就登記結婚。這種事情還拖什麽拖?利索一點，也省了你爸爸媽媽和我們的擔心，臭小子，知道了嗎?”

　“實在……實在……不好吧?”陸揚摸著光禿禿的後腦杓。想著自己身上麻煩實在太多，現在極有可能惹上一身騷，要是這個時候和安姌訂婚，那不是把龍家也牽扯進來了嗎?

　陸揚沒有經歷過政治鬥爭，但是從很多書上，他看過那些阿諛訛詐的故事，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材料，也不想一頭扎進去。但是，如果就這麽簡單讓他陸揚向勢力低頭，那就不是陸揚了。一次退讓就會引發更多次的退讓，自己的研究團隊就根本控制不住類似事情發生了。而自己高效率、高標準、高質量的研發方針就會變成空話，甚至最後自己即使死了，也可能沒有一個先進武器面試，交付到軍隊使用。於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卷進一個漩渦裡了。這個未知的漩渦讓陸揚趕到恐懼和不踏實。他不知道明天將有什麽事情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龍振海責怪地拍了他一巴掌，“有什麽不好的?難道我家安姌配不上你這個天才?”

　“不……不是的，是我配不上她。她那麽高貴而純潔，是我配不上她而已。在月丹台島上，我多渴望和她在一起呀。一想起她的笑臉，我就渾身有力氣，充滿了希望。但是我不能給她別的男人能給她的安逸舒適、無憂無慮的幸福，如果跟了我，她這一輩子都將在擔驚受怕中渡過。那樣的話，她不會幸福的。所以，我……”

　總之，在自己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陸揚不想把龍家卷到自己身邊來。

　龍振海很有深意地看著陸揚，這種眼神不在是長輩看晚輩，也不是上級對下級，而是一個男人的眼神。拿起桌子上的帽子幫陸揚戴好，“陸揚，我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相信安姌跟你在一起，也會非常快樂的我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事情，男人就是要在風浪中成長的，這算不了什麽不要把安姌當成溫室裡的花朵，如果一個女人不能跟你一起經受風浪，和你分享那份艱辛，隻想和你過幸福安康舒適無憂無慮生活的話，那麽這個女人就不值得你這麽為她付出相信叔叔的話，我也是一個過來的老男人如果你對安姌沒有信心、怕吃一頓飯的話，那就今晚上七點別來臨海閣了。”

　陸揚沒想到自己的準老丈人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他真懷疑安姌是不是龍振海的親生女兒?也許這就是龍振海與眾不同的地方。但是陸揚也是與眾不同的，而且在原則方面，他還很僵。

　“吃飯有什麽好怕的?不過我覺得婚嫁之事還是太早了，我和安姌剛剛開始正式處朋友，也需要一個磨合和適應過程。龍叔叔，您今天說得話，我都清楚了。安姌是我向往的女人，但是訂婚等到明年過年，您說好吧?”

　龍振海笑吟吟地看著陸揚，陸揚的回答已經讓他很滿意了。根據陸揚和安姌的感情判斷，陸揚成為龍家女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但這不是他來這裡的重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但是你媽媽已經把訂婚禮就送到我家了，安姌已經收下了，我又不能拒絕，你說是不是?”龍振海老奸巨猾地笑了。

　“這……這……”陸揚真的無語了，但是稍停一下，他就說道:“禮物可以先送，儀式後辦，這也不衝突的嘛”

　這純粹是掩耳盜鈴的想法，陸揚顯得很幼稚。但是他從心裡感激龍振海能這麽信任自己，把自己寶貝千金嫁給他。

　目的雖未百分百達到，也完全合乎了他的設想和心願。於是，龍振海也不在糾結這件事兒;但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得意之色，而且還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陸揚，別看你在戰場上讓美國大兵聽到就怕;在武器上你更是處於金字塔頂尖，無人能出你左右。但是通過剛才我跟你的談話，在處理人情世故上，你真的很嫩你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政治家該有一根弦，一根提防和利用之弦。在目前階段，你真的不適合去得罪栗家”

　陸揚一愣，沒想到龍振海繞了這麽大圈子，經過一大段的迂回，原來是在考察自己有沒有政治家的素質，得出最後的結論——不要得罪栗家。

　“龍叔叔，那你覺得我該把栗軍怎麽辦?”

　“把栗軍放了，驅除出基地，打回原單位算了。”

　“如果他涉及泄密呢?”

　“泄密?不會吧?這個小子再混球，也應該知道泄密那顆賣國罪，就是他爺爺也救不了他的。我不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實際上我又不能不信……”陸揚說著，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塑料袋，放到龍振海的面前，說道:“龍叔叔，這是從栗軍宿舍搜出來的手機充電器，帶有無線通訊路由器的私人筆記本電腦。我剛才破解了他的電腦密碼，在硬盤上的廢除文件區域裡發現了兩個只有1020基地才能有的神經元程序。為什麽會有呢?他要這些程序幹什麽?在問題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龍叔叔，你說能把人放了，驅除出基地，打回原單位嗎?”

　“這……這……怎麽可能呢?一定有蹊蹺我不相信栗軍會做這種傻事兒。”

　這回輪到龍振海無話可說了，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私自攜帶通訊設備，使用不經過監控的路由器上網，私自拷貝軍事機密文件，就是沒有泄密，沒有造成後果，栗軍也會因涉及偷竊國家特級軍事機密而被軍事法庭判刑入牢的。

　“他還有什麽不敢做的?用毒品控制女孩子，誘導她們跟他上床，軍營宿舍裡集體**夜宿。這已經夠判他幾年了龍叔叔，你不用說你是他們請來的說客我就奇怪了，栗軍剛被抓這才不到三個小時，您老人家已經上門來說情了，栗家在基地的實力真的不可小覷，信息網覆蓋面之廣，讓我歎為觀止哎，這些人為什麽不把這種精力放在我們的國防建設上，多費一點心思，我們的國家還有人敢剴覷嗎?”

　陸揚的話痛心疾首，令得龍振海輕易說話。但是陸揚現在就是他女婿，他還是必須說的:“陸揚，我是栗軍的說客。但不是栗家委托我來的，而是我自願來的。栗元朗將軍是我的老領導，也是我軍校的老師，栗軍出事了，我一定要來的栗軍以前追求過安姌，但是安姌認為他是紈絝子弟，根本不想和他談朋友。栗軍這次來調到東海基地來，除了他栗將軍想要他在你手下被改造，學習一些真實本領之外，其中還有繼續追求安姌的成分在裡面。如果你這時對他下手，很容易讓人誤會為你因為安姌的因素，在官報私仇。這對你很不利”

　龍振海說這話面無表情，心裡卻很難受。

　陸揚聽完這席話，心裡更難受

　剛才對龍振海那分感激之情幾乎一下子蕩然不存。

　他沒想到栗家的關系網居然還包含了龍振海，想起今天龍振海的話，他甚至感覺到龍振海逼著自己和安姌訂婚，完全為了不讓自己“官報私仇”這四個字上了

　這真是用心良苦呀

　“哈哈，官報私仇?非常絕妙的好理由。”陸揚不得不佩服這些老人精，但是他沒有必要去得罪龍振海，畢竟他是安姌的父親，對自己也有知遇之恩。可是，他的嘴巴還是撇了撇，不屑地說道:“就他那種智商也能博得安姌的心嗎?真是不自量力龍叔叔，安姌我娶定了。什麽官報私仇之類的東西我都不會理會，也不會在栗軍這顆老鼠屎身上糾纏不清。栗軍已經觸犯了軍法，只要證據充分，我不會放過他的。您也不要陷在這件事兒上，毀了您一世英明。”

　龍振海立刻顯得很尷尬，正要說話解釋，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報告聲，“報告，宋昀求見陸將軍”

　龍振海馬上坐直的身子，陸揚閃過一絲猶豫，但馬上道:“進來”

　門一開，宋昀一身嶄新的士兵軍裝，快步走到陸揚面前，把手中的背包往地上一放，立正敬禮道:“報告首長，宋昀歸隊，請指示”

　陸揚擺擺手，瞟了一眼精神抖擻的宋昀，“你不在家陪嫂夫人和兒子，這麽快就急著回來掃地了?”

　“沒啥好陪的， 還是跟著您舒暢。”宋昀嘿嘿一笑，撿起背包，拉開拉鏈，從裡面取出一套書，遞到陸揚面前，“首長，這是我爺爺叫我轉交給您的。他說希望您能抽時間看看。”

　宋昀的爺爺是誰，陸揚知道。他接過書，看著書面上的俄文名字，詫異地說道:“戰爭與和平?這不是托爾斯泰的名著嗎?他讓我看他幹什麽?”

　“不知道。他說過段時間你會去北京的，希望到了北京先要去見他，他有話要跟你說。”宋昀瞟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的龍振海，說道:“陸老師，我一進基地，就聽說你把栗軍給抓了?”

　“這你也知道?”陸揚翻開那套書第一本的封面，聽到宋昀問栗軍，馬上想起宋昀的背景也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旋即問道:“你別是也要為他求情的吧?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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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還有一章，最少三千字，殺手已經在盡最大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