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強度可以,大體上與惡西遊世界相當,不過性質要更溫和一些,對我的強行闖入,雖然有所抵擋,但是反應也不夠強烈。”
“這說明這個世界的天道,主觀能動性並不強,更傾向於泛意識。”曹柘心想著,卻在進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後,展開意念,掃蕩過大量的地方。
不同於通過‘正規渠道’進入的競賽世界。
曹柘此番行為,算是在偷渡。
自然也就無法獲得第一手的資料。
不僅如此,曹柘更感受到了來自於世界本身的惡意針對。
他在這個世界是黑戶,是沒有身份的。
對世界而言,就是一塊必須清除的汙垢。
當年王鈺便是以真身入神雕世界,被天意惡意針對,一身的五勞七傷。
而此時,曹柘有幸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只是境況,卻又大不相同。
來自天道的厭棄、針對,曹柘都通過各種手段輕松化解,只是攻擊連綿不斷,終究是令人煩躁。
等到掌握了此界一定的訊息,截取了數萬人呼吸之間,潰散出來的一縷氣息之後,曹柘將這些氣息搓成一根繩索,將其充作腰帶,系在腰間。
隨後惡意針對的天道氣息散去,曹柘猶如一滴水,順利的融入了此方世界。
對於此界天道,曹柘不是打不過,而是沒必要。
作為有禮貌的修行者,道門出身的道士,剛登門就打臉,那屬實過份了些。
依曹柘的脾氣,至少也得先等個三五年再說。
惡西遊世界不作數···畢竟那個世界的天道太欠抽了,曹柘承認自己沒忍住,有一定衝動的成份,也有一點點的小過失。
寒風凜冽,肆掠著乾枯的水塘。
早就已經看不見半點青碧的殘荷,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搖晃著枯瘦的枝乾,做著最後的掙扎。
采藕人冒著晚秋的寒氣,摘下腰間的水壺,大口的灌酒,隨後扎入泥潭之中,摸索著塘底肥碩的藕節。
最上等的九孔蓮藕,需當是通體呈現黃白玉色,且沒有半分斷裂劃痕。
對采藕人的手藝要求,自然也是極高。
雖要求如此苛刻,然貴人們舍得花費大筆的銀錢購買,這世間自然也就有不少人,願意為此豁出性命。
而這些采藕人們,頭頂都扎著結實的發髻,其中挽著不同的‘神牌’。
神牌正面是各異的神像,而背面則是其本人的生辰八字。
有些采藕人在浮出水面後,也會高舉著手中的蓮藕,高聲呼喊著所信奉神明的尊號。
更像是一種習慣與本能,反而很難感受到其真正的虔誠。
大宋神徽十五年,天師王素率先封采天地五英之氣,於泰山之巔,封九天應化萬劫五行大真君,坐鎮神宵,掌五行神雷,人間億萬眾生生死劫數。
隨後便開啟了天下道人爭做天師,塑神、封神,再借神修行的盛景。
這是一條通天捷徑。
走通了,便能借助所封之神的神力,過三災、歷九劫,開辟福地,為一地之地仙,長生久視。
走不通,則是伴隨著敕封之神一道,衰亡湮滅,世間不存。
百年過去了,天師道依舊大興,只是這方天地間,究竟存在多少尊所謂‘神靈’,怕是也很少有人能數得清了。
天地間,正神三千,毛神三萬,偽神則難以計數。
如今的大宋,已是佑嘉三十一年,年邁的老皇帝,正召集天下三品以上的天師,齊聚汴京城,共同商討對其‘封神’一事。
自神徽帝至今,已有四位帝王封神,各於一方開辟神庭,鎮守一方,所在之地,便是人間亦受節製,堪稱國中神國,人間陰土。
而只需大宋國祚綿延一日,香火供奉便不會斷絕。
自然這些神庭,亦會愈發的壯大、興盛。
只是卻不知,等到陰間神庭愈發多後,瓜分了這大宋天下。
到那時,神庭所籠罩之處,究竟算是人間,還是陰土。
四位死後封神的國君,在自己的神庭裡召集舊部,甚至籠絡諸神,時刻意圖再次君臨人間。
完成人神一統。
至於來自‘外界’的危機,似乎在這個世界內,還沒有顯露出痕跡。
只有內部的波瀾與暗流,時刻此起彼伏。
就像是即將一點就爆的火藥桶。
隨時都可能將這個‘神靈’泛濫的世界給炸翻。
佑嘉皇帝在位三十一年,雖無甚大功績,外不曾開疆拓土,內亦不曾使得民生富庶,反而是權貴們,愈發的驕奢淫逸。
然三十一年的帝王權威,不容小覷。
天師修行,需當入朝為官,借用王朝之氣運。
故而帝王之邀,天下天師、道人,莫敢不從。
也因佑嘉皇帝意圖封神之事,整個天下亦起了巨大的波瀾。
其中人們最熱絡討論的,無疑便是,這位佑嘉皇帝,欲封何種神名,執掌何等樣的神權···以及最終陰土神庭,坐落覆蓋之處為何方。
毫無疑問,越是富庶之地,所得百姓供奉信仰便越多。
對於陰土神庭的發展,也極具好處。
神徽皇帝封號‘玉清微妙大道神君’,執掌世間之財富、婚嫁、耕種之事,雖說起來好像不太有威懾力,實則是佔據了這世間多數凡人所欲求之事。
而其神庭,便坐落在蘇杭一代。
方圓籠罩人間數百裡,神庭之地則有數十萬平方公裡之巨。
隨神徽皇帝之後的是正賢皇帝,封號‘寶修上鎮玄元神君’,執掌的是車船行馬、交通運輸等方面的神權, 每年亦能切割大量的香火。
神庭坐落於揚州,神庭大小約莫有十萬平方公裡。
再之後是元康皇帝,封號‘萬妙億方生德庇佑寶應玄玄上帝’,主司掌生育、渡厄、住宅、水利、四時氣候、五谷豐登、緝盜、兵事等等一系列的神權,林林種種加起來,足足有一百多項,與多位神靈,存在神權上的重疊。
事情也是從這位皇帝這裡開始,開始跑偏。
也正因為對神權的貪婪,以及格外的不要臉,元康皇帝雖將神庭坐落在西京之地,卻後來居上,神庭范圍已然可以與神徽皇帝相媲美。
時至今日,佑嘉皇帝企圖封神,該怎麽設定封號,又執掌獲取哪些神權,已然是個大問題。
更有傳言,佑嘉皇帝妄圖一意孤行,將神庭立在汴京城。
然後以‘神靈’之身,作為太上皇,繼續直接干涉人間朝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