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陸仁賈帶著全家老小回到老宅以後,第一時間,就帶著所有男丁,恭恭敬敬給祠堂祖先牌位上香。
全家老小其實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陸仁賈作為家族族長,他們可沒有人敢站出來唱反調。
而且,這兩天趕路,陸仁賈這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還真讓他們不敢說任何不來的話。
只不過,陸仁賈平時最疼愛的小兒子陸詩品卻在暗中翻白眼,覺得自己父親這是在小題大做。
只是,他也不會這時候跳出來,。
畢竟自己雖然最小,但也是正妻嫡子,還有機會繼承家族長之位。
所以,陸詩品他怎麽敢在這時候唱反調,讓父親厭惡自己?
不過因為回來的匆忙,家仆們忙活了半宿,才把後院收拾乾淨。
他們幫主家換上了新被褥,伺候這些老爺夫人公子小姐一一入睡,這才離開。
而奴仆們太過勞累,索性直接在房間把棉被一鋪,哆哆嗦嗦就和衣入睡。
陸詩品晚上睡的迷迷糊糊,半夜卻感覺自己臉上有些黏黏糊糊。
他在半睡半醒間,忍不住抱怨嘟囔一句。
“也不知道老頭子犯什麽瘋,這時候跑回老宅,這不是找罪受嗎?看看,怎麽這麽髒?”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過,他臉上一凍,人一激靈,瞬間驚醒。
他一醒來,心中本來因為搬到老宅就不爽的情緒,瞬間爆發,遷怒於自家奴仆。
“這些奴仆真是越來越不上心了,竟然連炭都沒有燒好,窗戶也沒關,老明天自己不好好教訓他們。”
陸詩品這時候披上衣服,哆哆嗦嗦起來,準備關上窗戶。
可到了窗邊,被冷風一吹,他臉上黏黏糊糊的感覺,不由越發清晰。
他忍不住伸手一模,一股腥臭味就在鼻間揮發,讓他差點當場嘔吐出來。
“太過分了!”
陸詩品這位小公子,此時不由怒火攻心。
這些家仆太偷懶了,竟然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打掃乾淨,看來自己老爹這麽多年,對他們還是太過縱容了。
陸家作為靖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有這樣的家仆,這完全是有辱門風。
要是讓別的大族知道,怕是要在暗地裡笑掉大牙。
家仆的素質,也是衡量一個大族的標準。
還好房間內,還有備用的汗巾。
陸詩品把自己臉上黏黏糊糊的液體擦乾,關好窗戶,就準備出門。
本少爺既然都沒睡好,那你們這些奴仆還敢安然入睡?
暴怒中的陸詩品,沒有發現,剛才擦臉的汗巾,此刻突然發黑,就像是藍星的布棉潑了硫酸。
這位怒氣衝衝的小少爺,直接往後院雜役住處過去,準備把他們教訓一頓。
其實他醒來的時候,本來還想等到天亮再找他們,現在看來,自己當時還是太仁慈了。
等到他走在走廊中,手上燈籠點點微光,冬日中的寒風,竟然呼呼作響。
他這時候並沒有在意,雖然南雲府很少有這樣的寒風呼嘯。
燈光在風中一閃一閃,但還是能看清路,突然他走到後廚的時候,他竟然看到一個瘦弱身影,趴在後廚窗戶邊上。
這些該死的家夥,果然在偷懶,平時不好好乾活,晚上竟然還敢偷吃?
如果他不是偷吃,他這時候怎麽可能趴在後廚?
陸詩品越想心中越是冒火,氣急之下,他直接走向前,一腳踹過去。
他沒有發現,此刻手中燈籠早已經熄滅,但他還看得清清楚楚,他臉上有有一些黏糊糊的東西。
這是他一腳過去,卻直接一腳踹空。
這家夥還敢躲?
可是,等到那佝僂身影回頭,一股寒氣就從陸詩品的後背脊梁升起。
自己眼前的哪裡是人,分明就是穿著衣服的黃大仙。
他毛茸茸的臉上,掛著詭異至極的笑容,嘴邊還留著涎液,兩隻小眼緊緊盯著他,讓陸詩品心中心中發寒。
他這時候想叫出聲來,卻發現嗓子眼被堵住了一樣,怎麽也叫不出來。
情急之下,他當然就是轉身就跑。
可是還沒等他跑出第一步,他整個人就直接摔在地上。
完了!
這時候,一滴液體滴在他的臉上。
好臭。
就跟他醒來的時候,臉上黏黏糊糊的液體味道一樣。
等等!
瞬時間,他睜著雙眼,瞳孔就像是要掙脫出來。
自己剛才窗戶開著,不會就是這家夥趴在窗口吧?
這時,更恐怖的聲音出現,黃大仙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好餓啊,陸五德,你怎麽這麽多年也沒來找我啊?
你不是說好來給我送吃的啊?剛才我看你睡著了,我就自己來找吃的了,你問也過來了?”
陸五德!?
這不是自己的老祖宗嗎?
他都死了多少年了,恐怕屍骨都不在了,你老認錯人了啊!
陸詩品心中哀嚎,可是,他的嘴裡,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過剛才我什麽也沒有找到,餓死我了,這還怎麽辦啊?”
陸詩品聽到這,恐慌之中,滿是委屈。
自家剛剛搬回來,哪裡可能還留什麽吃食?
就算是以前守家的老仆,他們也不敢在主家後廚做飯啊。
就在這時,來回踱步像人類小老頭的黃大仙,突然回過頭,眼中精光閃閃,臉上表情,垂涎欲滴。
“額,不對,你不是說過,你把自己一切都奉獻給我了嗎,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吃了你吧,我好餓啊。”
陸詩品聽到這,心中越發驚恐,雙眼瞪大,血月之下,寒風蕭蕭,喉嚨裡發出了恐懼不已的聲音。
不要!
陸詩品心裡驚悚不已,可是,黃大仙慢慢低下頭。
突然,它一口咬了下來。
劇痛之下,小公子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
“啊!”
寂靜的夜晚,這聲音瞬間傳遍整個莊園。
後院屋子裡的燈火,開始陸陸續續點亮,陸仁賈最近寢食難安,這時候根本沒睡死。
他直接起床,隨便套了一件棉衣,就起床往外走。
其他奴仆更是反應迅速,不多時就有人根據到達後廚,看到地上一堆血跡,直接癱軟在地。
於是,又是一聲響徹後院的尖叫。
等到陸仁賈到場,就是看到後廚一片狼藉,不由心下慌亂。
這時候,有人看著一大灘血跡之上被撕爛的衣服,直接驚叫一聲。
“這不是小公子的衣服嗎?”
後廚一片嘩然,陸仁賈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幸好身邊的奴仆扶住了他。
“快,去小公子房間看看,他在不在?”
結果自然是不而喻,陸詩品不在自己的房間。
也就是說,他有可能就是這灘血跡的主人。
瞬時間,一個婦人直接暈了過去,但是,陸仁賈這時候清醒過來。
只不過,他也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心裡只有一個聲音。
真的禍事了。
跟夢中一樣。
不過,接下來他又記起夢中的一些囑托。
“快,趕快蒸糯米,莊園如果有地狗血,就撒在後院公子小姐房間的圍牆上。”
這一晚上,沒有人再敢睡,小公子的死狀不像是人為,反而像是詭異作案。
從聽到聲音到奴仆出現,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如果是人作案,根本來不及。
而且,現在他們不查清楚這到底是什麽狀況,他們又怎麽敢睡?
好在一夜過去,除了陸詩品遇害,其他人再無意外。
陸仁賈心中難受,自己為什麽最疼愛這個孩子,因為他和祖先陸五德的畫像神似。
不過,接下來必須好好應對,這可是家族滅亡之禍。
他這時候後悔不已,為什麽不聽祖訓,搬離老宅?
天亮之後,這一個白天,奴仆們都在蒸糯米,幸好陸家是大族,這些東西也都很充足。
就算是黑狗血,也弄了差不多一小桶,塗滿了主家公子小姐幾個房間的圍牆。
除此之外,陸仁賈派人去城郊東邊請道觀玄機道長,還派另外幾人去報官。
至於剩下一隊奴仆,則是親自去周圍鄉鎮收集黑狗血,陸仁賈做完這些準備,這才稍微放心下來。
可是,想到被害的小兒子,他還是有些痛苦,這到底是因為什麽?
這一天,等到夜色降臨,整個陸家,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又一夜,好在夜裡他們沒有其他動靜,不由也松了一口氣。
可是,等到清晨,奴仆給主家端水洗漱,卻發現主家又有人死了。
還是和陸詩品一樣慘死的樣子,地上一灘血跡,讓人看的心慌。
陸仁賈這時候終於繃不住,這是要讓陸家在恐懼之中,慢慢滅亡嗎?
陸仁賈心中越發不安,可就在這天夕陽落下之後,他派出的,人都沒有回來,這讓他心中越發恐懼。
畢竟天黑之後,陸家怕是還要慘遭毒手,也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這可如何是好?
他只能想一個笨辦法,把家裡所有人都放到一個房間,不讓人落單。
就在這是,突然有奴仆來報,說有兩個書生,求主家夜宿一晚。
陸仁賈這時候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自家可是滅族之禍。
“讓他們趕快離開,莊園發生這麽多事,哪還能節外生枝?”
這奴仆是陸家心腹,屬於家生子,所以他這時候沒有太過忌諱,開口說道:
“老爺,就是因為他們是外來人咱們才要同意啊。
如果把他們安排在沒有糯米黑狗血的房子裡,這意外會不會先發生在他們身上?”
陸仁賈聽到這,眼睛不由一亮。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可怪不得自己,是他們自己主動來留宿的。
陸仁賈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給管事,這才站起來,準備親自迎接這兩個書生。
既然自己決定要讓他們替自己擋槍送死,自己好歹也要和他們見個面,讓他們吃好喝好,好生款待。
於是,他讓管事先通知門房,帶兩個書生先去會客廳。
而他自己則是先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準備出去。
因為這幾天擔心陸家安全,他可沒睡好,所以這時候的精神頭不好,臉色也不好看。
因此他出去見客,自然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等到他在會客廳看到兩個書生,不由眼睛一亮。
好兩個俊郎書生。
這種精氣神,陸仁賈這麽多年,幾乎沒有看到過。
而且年紀和自家小兒子差不多,這時,他心裡莫名有個念頭,如此優秀兩個書生,真的要讓他們送死?
一時間,陸仁賈心中難以抉擇,陷入兩難之中。
他想到自己那死不見屍的小兒子,悲從心來,誰又不是父母眼中的最愛的孩子?
最後,他艱難開口。
“來福,送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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