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鎮站在了自己的陵墓前,看著陵墓的大門再次被緩緩的推開。
陵墓裡的布置當然是如秦鎮離開前那樣。
但現在秦鎮總算知道在後世陵墓裡的趙憐像,還有趙憐像那下面一枚‘恐龍蛋’是從哪來的了。
這次一同探墓的人員還有陳曦和董相國,以及正抱著麒麟蛋的趙憐與玉獅子,與兩位下人。
在來之前董衍見到趙憐的時候,還眯起眼睛來回在秦鎮和趙憐之間不停掃視了好幾眼,看得秦鎮渾身不自在。
但董衍在看著趙憐全然無恙的樣子之後,他也只能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了古墓的建造上。
“麒麟蛋就放這個墓室裡,我已經委托工匠去造你的塑像放於此墓室中,以此紀念江城大火一戰,麒麟蛋就放於塑像之下孕養。”
秦鎮指揮著眾人對這個墓室開始了第二次布置。
“王上,在麒麟蛋放入墓室孕養前,還需要你的一滴精血用於認主,玉獅子它也想將後裔托付於你。”
趙憐舉起了手中的麒麟蛋,完全進入了公事公辦的清冷模式,全然不見昨晚說‘謝王上厚恩’時的嬌羞。
“這個我熟…”
秦鎮之前為了讓那些兵馬俑認主,十根手指頭輪流割了一遍,到現在手指上的傷都沒怎麽痊愈,現在也算輕車熟路了。
於是在趙憐略帶心疼的視線注視下,秦鎮讓董相國將一柄小刀加熱消毒,然後直接劃過了自己的食指,將食指溢出的血液滴在了那枚麒麟蛋上。
麒麟蛋在吞噬了秦鎮的血液之後,秦鎮似乎與其中的小生物建立了若有若無的聯系。
只可惜…你在一千年後都沒孵化啊。
秦鎮看著這枚表面印有雷紋的麒麟蛋,在後世它已經變得像是一枚恐龍蛋一樣歷盡滄桑了。
可趙憐又說麒麟蛋千年不孵化是很正常的,本身麒麟這個物種的壽命極長,導致其生育率成功也低到發指。
秦鎮讓那枚麒麟蛋吞噬完自己食指的血液,準備擦拭掉消毒時…
“王上且慢!”董衍瞬間拿著一碗盛滿了清水的瓷碗跑到了秦鎮身旁“王上還請將血滴入此碗中。”
“這要做什麽?滴血認親?”
秦鎮雖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將食指傷口滴出的鮮血灑入了此碗當中。
“王上不是說此行要入下一個墓室嗎?”
董衍接過了沾有秦鎮血液的瓷碗後,才命人給秦鎮包扎手指上的傷口。
“是…進入下一個墓室要觸發什麽奇怪的機關嗎?”
秦鎮這個問題也是幫路淺溪問的,這姑娘現在一天到晚的都在找秦鎮打聽下一個墓室的進入方法。
但秦鎮一尋思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啊。
秦鎮現在所在的外圍墓室空間確實大,但下一個墓室入口的大門在秦鎮來看就擺在了放有孫仁畫作的書架後方。
但大門始終緊閉,不像是一個人能推開的樣子。
可在後世大門卻被一面牆漆給遮擋住了,後世的考古隊在想要不要打破牆漆再推門而入,但最好的方法還是另找入口。
“……”
董衍被秦鎮問起這一問題,他回頭看了眼跟隨而來兩位下人,董衍沉思了一會認為他們能夠信得過之後,才表情嚴肅的對秦鎮說。
“王上…此墓其實有部份墓室非先王所造。”
“你的意思是…”
秦鎮聽見董衍這麽一說…好像華昭烈王不是真閑到無聊才給祖孫三代修建這麽大的陵墓。
“先王早年發現此地有異,才會修築陵墓加以掩飾,只是老臣認為此做法有些…多余,咳…總之。”
董衍領著眾人越過了放有孫仁畫作的書架,來到了後方的大石門前說。
“後方墓室所放的,正是此處異地之一,如王上做好準備的話,老臣就以王上之血為匙,將門打開。”
“開門吧。”
秦鎮做出這個決定時,趙憐和玉獅子已經有意識的擋在了秦鎮身前,看來她們也知道這座陵墓的秘密。
也就只有陳曦的表情一臉懵逼。
董衍臉上滿是肅穆的神情,將沾染了秦鎮精血的清水盡數灑在了石門之上,石門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擺落了身上的灰塵緩緩的向內開啟。
當石門開啟的刹那,秦鎮就隻感覺有一陣風裹挾著一股煞氣向著自己襲來,好在趙憐和玉獅子擋在前方提前將這股煞氣給震開!
“王上請看,此墓中所呈現景色,是先王早年起兵救國之願的起始。”
董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了一根火把將其引燃,帶著秦鎮走進了石門後方空蕩蕩的墓室當中。
這間墓室裡的空間也非常之大,但比起大廳更像是一處走廊,而在墓室的一側牆壁上印有一幅同樣規模宏大的壁畫!
“這是…”
秦鎮瞪大了眼睛看著墓壁上…用不知名顏料所繪製的壁畫,在董衍手中火把的照明下,秦鎮只能勉強看清壁畫的一個角落。
但光是一個角落就足夠可怖了…
那是從四面八方襲來的成群妖魔鬼怪,他們面目可憎,吞雲吐霧,挾烏雲蓋日之勢向著壁畫空無一物的中央襲來…
光是看壁畫一角就給人帶來了一種窒息之感,後來趙憐又點亮了兩根火把遞了一根給陳曦。
整幅壁畫才徹底呈現在了秦鎮眼前…
“奇怪…”董衍雖不是第一次看這幅壁畫了,但看清了這幅壁畫的全貌後還是發出了一聲疑惑。
“董公此畫…有何奇怪之處?”陳曦連忙問。
“此處。”
董衍來到了壁畫向東的一角,指著從東面襲來的一眾妖魔,然後又指著從北面襲來的一眾妖魔說。
“先王在時,我觀此壁畫,妖魔亂相僅有從西南二面襲來,此時卻又多了…三…四,不…從四面八方襲來,大有將中原徹底包圍清剿之勢。”
“此畫會變?!”陳曦聽著震驚異常後連忙問“那此畫所描述的景色是…”
“五國亂華。”
秦鎮沒等董衍解釋,直接冷聲的說。
這時秦鎮借著壁畫上的火光才看清了,壁畫上描繪的根本不是什麽妖魔鬼怪,而是來自其他國家的…軍隊。
“五國?王上您指的是哪五國?”
“我也不好解釋…此畫正中之人…是憐將軍嗎?”
秦鎮的注意力落在了整個壁畫正中空蕩蕩的地方,在壁畫正中的空蕩之初僅有一個人,或者一位將軍,孤身一人的準備抵禦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妖魔攻擊。
此將軍身披白甲,所騎麒麟,持崖角長槍,獨自一人向著如黑雲蔽日一般襲來的漫天妖魔衝去。
“是啊。”
董衍看著壁畫正中孤軍奮戰的趙將軍,聲音也聽著也有些動容的說。
“本在早年先王還在時,華中之人還有先王,趙將軍,關將軍,張將軍,馬將軍與黃老…還有一眾華中有為的將士共抵一眾妖魔來襲,只是…”
“現在他們都不在了…”
秦鎮目光看向了身旁沉默不語的趙憐,走到了她的身旁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
“此次河西之行過後,我保證你…定不會再孤軍奮戰。”
“王上…”
秦鎮沒等趙憐再說些什麽,直接走出了這個墓室簡單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
那幅壁畫好像也會根據現實的情況發生變化啊,就是不知道千年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秦鎮在琢磨這個時,董衍也領著一臉震驚不已的陳曦從墓室門後走了出來。
“陳太史我之前托你複寫與關將軍相關的書簡何在?”秦鎮問。
“在此。”
陳曦聽聞後連忙將自己寫好的書簡拿了出來。
“好。”
秦鎮說著想從陳曦手裡拿過來觀摩一番,但秦鎮握住書簡的一側拉了一下,發現…拉不動。
陳曦這家夥,明明是個文人,這時候力氣還真是大,秦鎮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簡書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王…王上,恕卑職冒犯,雖您上次預言言重,可現在此簡書上記載之事未可知,您萬不可將其作為史料相待。”陳曦極為小心且戰戰兢兢的說。
“所以本王才沒將預言之事詳實寫完,關將軍所斬多位大將人名我未佔卜而出,所以才空之…等我前往河西國有了眉目之後,才會派人回來讓陳太史補上。”
秦鎮還是有點不太喜歡用本王或者寡人之類的稱呼自稱,可在臣子面前表現威嚴的時候該用還是要用,視情況而定。
“臣定不辱命。”
陳曦在事前也被董衍拉著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什麽此乃王上秘策,非所藏史料,你寫完之後就會命人直接拿給關將軍依計行事之類的。
雖陳曦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有些東西一旦做了第一次,就回不了頭了。
秦鎮打開了陳曦所寫的關雲傳的刮骨療毒和於遠魏陣前斬河西大將,後掛印封金,千裡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歸於華中的內容非常滿意。
就是裡面的內容非常之多,導致整個書簡卷了一大卷,卷到了拿在手裡系繩快要崩掉的那種厚重感。
這也是戰漢志的特色了,陳曦寫的東西本來就很詳實,他的每一卷書簡都是別人的兩三倍之多。
“後續該去河西國看看…那兩位河西上將能榮登上榜了。”
秦鎮命令董相國拿來一座書架,放到了存有這幅壁畫的墓室裡,然後極為莊重的將固定點用在了這卷《戰漢志·關雲傳》上, 然後秦鎮突然想起了什麽。
“董相國,此門是只有用先王血脈才能開啟嗎?”秦鎮差點忘了這一茬。
“是。”
“那這個開門認證,不對,開啟此門所需的血脈能加嗎?”
秦鎮可不敢賭自己在後世有沒有後人,就算有人海茫茫,路淺溪那個考古團隊總不會要舉全國之力到處抽血找吧?
“這王上…其實先王早年就於群臣於此處歃血為盟,如不是王上你先用精血讓麒麟蛋認主,老臣都打算用自身的精血開門了,除此之外,趙憐將軍,關將軍還有其余五虎上將與一眾重臣的後人都可開啟此門,而歃血之盟的所在之處,位於先王陵墓深處,您如要加新人恐怕…極為麻煩。”
原來一整個華中國重臣的後裔都能開門嗎?
以秦鎮記憶中華昭烈王那慷慨無私還有擅長籠絡人心的性格,還真會這樣做來拉攏群臣。
“剩下的就是要考慮往河西國的各項事宜了嗎?”
秦鎮在想著這個時給路淺溪發了條消息。
‘你們考古團隊裡有姓秦,董,趙…總之就是歷史記載中有名有姓的華中國重臣相同姓氏的人嗎?’秦鎮問。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哦還有!這個新聞你看一下!’
路淺溪也是瞬間秒回,同時還發了個鏈接給秦鎮,鏈接的新聞是…
‘考古學家袁教授向您講述華哀王《樂不思華》的典故…’
秦鎮看到這條新聞腦袋都快要歪成一個問號了,啥玩意兒,我還沒去河西國呢,怎麽就樂不思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