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邊疆,臨近龜茲之地。
秦漢西征的隊伍已經沿著秦武王所開辟出的絲綢之路行進了有一段時間。
曾經繁華無比的絲綢之路,也因為秦漢王朝的衰落而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在過往的傳說中各國的商人經由這條絲綢之路進行著忙碌不息的貿易,這條道路在絲綢之路沿線的商人們如同是一條閃爍著黃金的河流一樣散發著光芒。
可如今絲綢之路上已經分外荒涼,充滿了各種擄掠的強盜與惡狼…
張遼曾經在駐守邊疆的時候,曾無數次聽過塞外僥幸趕來的外域行商們,他們一進邊域所問的問題就是…
“秦漢何時才能重回西域?”
這句話曾數次直擊張遼的內心,過去秦武王給西域各地帶來了秩序,給西域商人們帶來了安全保障,但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可今日張遼終於能帶著秦漢將士的驕傲,重走一次秦武王西征時建立起的絲綢之路。
在張青然的指揮下這支僅有千人的部隊行軍速度極快,這也多虧郭隼的各項用於行軍時的發明。
特別是用做軍糧的壓縮乾糧,體積僅有過去軍用乾糧的二分之一大小,卻能管一位將士的三餐…
在連續的急行軍之下,這支遠征部隊終於抵達了秦鎮所標識的目的地,龜茲城。
張遼和凌統二人還有一位師承至郭隼,精通胡人語言的的學士偽裝成了商隊,在張青然的授意下先行前往龜茲城探查一番。
“雖現在說已經晚了,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凌統還是第一次被和張遼分配到一個任務裡,他本以為自己此生這輩子都沒可能和張遼並肩作戰。
其實他和張遼之間的恩怨就是當年在鹹京,他奉命前往鹹京倉庫取貨時被張遼阻擋,為了破陣凌統刺傷了張遼的左臂,這直接導致他下邳戰役被呂布拋下。
“你為君,我也為君,各自奉命行事罷了,沒什麽恩怨不恩怨的。”
張遼看著這位比自己小上了七八歲的小將,他從始至終都沒和他爭論的想法。
“看來始終都是我多想了。”
凌統在說話間已經看見了遠處矗立於慌土中的龜茲城,在風沙中的龜茲城本該早早就已經成了胡人的城池。
可凌統能目視數百米之遠,他一眼就看見了龜茲城上飄揚的大秦漢的黑龍旗。
“天子殿下說的是真的!真的在遙遠的西域之外還有秦漢的將士在堅守著!都三百年的時間過去了!”
凌統在看見城池上飄揚的黑龍旗刹那,他這激動的心情幾乎溢於言表…作為一位年輕且熱血難耐的勇將。
可能沒有什麽比眾將士堅守城池,亦或者是孤軍帶兵突圍更能讓凌統熱血燃燒了。
“等等…可能有詐。”張遼卻一言攔住了凌統。
“有詐?可是遼將軍…此地是大漠荒煙,就算此城中真有詐,但他們掛著秦漢的黑龍旗又能引來誰呢?”
凌統的疑惑張遼一時間也說不出答案,龜茲城可是離秦漢的邊疆有數百裡之遠…別說秦漢的商隊了,就算是裝備稍微差一點的部隊都很難穿越荒漠抵達這裡。
那龜茲城掛著秦漢的黑龍旗,偽裝成秦漢的城市又能吸引誰上當呢?
“先別急,按原計劃行動。”
張遼說著讓身後的駱駝商隊跟上,他們的原計劃就是假裝胡人商人先進城歇息再說。
凌統也不多言了直接老老實實的藏在了商隊之中,等那位精通胡人語言的學士前去叫門。
龜茲城的的守軍很快就有了應答,前來開城門迎接的竟然也是一位身著漢製鎖甲的士兵。
看見守門士兵身上熟悉的裝束,凌統眼中的興奮更加難耐,他想上前去高喊一聲‘兄弟這麽多年可是苦了你們!’卻全被張遼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
張遼也看得出這些士兵身上所穿的雖是漢製的鎖甲,且還有秦武王時期的痕跡,但做功就略顯粗糙了。
負責叫門的學士口才也極佳,很快張遼偽裝的商隊就被準許進入龜茲城內過夜。
當張遼所率領的二十三人的商隊進入龜茲城後,龜茲城的城門突然被鎖死,城內四處突然亮起了火光,一名身著漢製鐵甲留著絡腮胡的城主同樣也打著火把來到了張遼等人面前。
“你們不是亞拉的商隊,而是漢人吧?”這位城主說的也是純正的漢語。
張遼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暴露了,但示意那位學士沒必要再裝了,他自己直接摘了頭巾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看著那位城主問。
“那你又是什麽東西?”
張遼掃視著城中的守軍,從他們的髮型上基本就能斷定出這些家夥絕不是漢人或者漢軍。
“你這年輕到紅光水潤的樣子…不像是碎葉城的那些傻子,不過也無所謂了!兄弟們動手宰了他!”
城主命令下達的一瞬間,張遼就先一步拔劍衝向了城主,直接對準了城主的面門刺出了一劍,可這一劍卻被這位城主給拔刀擋住了。
“想不到在這種荒郊野嶺還能遇見有將星加持的漢軍?”這位城主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色,只是很快就被獵物落入圈套的嗜血給掩蓋了“但就算有將星加持…我也殺不過不少!你就…”
城主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發現自己拿劍的手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給斬斷了。
張遼趁著對方因為斷臂錯愕的一瞬間,直接將他給擊倒在地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用手中的長劍直指這位城主的咽喉。
城主在倒地的刹那,看見了張遼身後浮現出的虛影一閃而過…這一刻他明白眼前這家夥,不是什麽將星加持的漢軍,而是將星本尊!
“你剛才說你殺了多少漢軍?”張遼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名城主,周圍龜茲城的士兵正準備上前圍攻卻被張遼一聲“不準動!”的暴喝給震退。
隨軍的學士立刻將張遼的話翻譯給了這群胡人守軍。
可城主卻大笑了一聲同樣用胡人的語言像周圍的守軍高喊了一些什麽,那些胡人守軍頓時再次暴動了起來。
“他說了什麽?”凌統趕忙詢問起了學士。
“說不要顧及他的性命,要殺光我們!”學士趕忙翻譯說。
此時在龜茲城內的胡人守軍起碼有六千之眾!而且他們身上似乎都有西域某位‘戰神’的將星加持,他們僅有二三十人哪怕有張遼的將星加持也將會是一場苦戰。
就在這期間隨著商隊潛入其中的陷陣營將士,已經抓住了機會開啟了龜茲城封鎖的城門…
“你現在不跑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那位城主就算被張遼踩在腳下,被斷一臂依然在放著狠話。
“是麽?”
張遼身後的飛將虛影瞬間斬斷了數位試圖合擊張遼的胡人守軍,與此同時在城門一側胡人守軍驚恐的喊聲四下響起。
與此同時一同響起的還有馬匹的嘶鳴聲還有雷鳴響徹的聲音,張遼幾乎都不需要回頭就能猜到趙憐已經率領著遠魏的虎豹騎殺入了龜茲城之中。
龜茲城內的胡人守軍頓時亂成了一團,在一眾足以在中原被冠以萬人敵的大將衝擊之下,胡人守軍近乎是在虎豹騎的戰馬觸及到他們的瞬間就出現了潰敗的趨勢。
他們四散逃命之余也沒心思去管被張遼還有被張遼踩在腳下的城主了。
“現在本將軍問,你答…要是一個答不上來…”
“你這漢人怎敢如此對我!可是亞拉帝國…啊!”
還沒等城主再說兩句狠話,張遼就直接踩在了他斷臂的傷口上。
“第一問!你這身漢製的甲胄是從何而來?那秦漢的黑龍旗又是從何而來?”
這也是張遼最奇怪的地方,這些漢製甲胄的款式很明顯是秦武王時期的,而非現在的秦漢王朝所製…但他們身上穿的又不像是三百年前的老古董,更像是近期熔鑄而出的。
“就是劫掠你們漢軍搶來的!像你們這樣…看見掛著那面旗就放松警惕跑進這座城裡的傻子多得去了。”那城主的喊話讓張遼微微一怔。
“是從何來的漢軍?”張遼隨即立刻追問道。
秦漢王朝已經有百年的時間未涉足西域了,龜茲城可是西域深處,在這裡可是就連西涼王都不曾涉足的區域。
“你們竟然不知道?那你們是從哪…我知道了!該死…中原之地眾諸侯自相殘殺的戲碼難道真的結束了…”
張遼再次用疼痛讓這名城主停止了喋喋不休,繼續質問著他喊。
“到底是從何地而來的漢軍?!”
“碎葉城!是碎葉城那群傻子!他們一直都打著收復西域失地,歸於秦漢的旗號!這些年也不停的在派人想去中原和秦漢重新建立起聯系,只是大多數被派往中原的使者…”
“都被你們殺了是嗎?”
張遼現在已經盛怒到了僅剩下一絲理智在控制自己了,他必須要將這人的性命交給曹嬰,乃至秦鎮來定奪。
“沒殺!沒殺!”城主感覺到了張遼的殺意頓時選擇認慫連忙說“我們只是把他們身上的盤纏甲胄都給扒了下來,然後把他們…”
“把他們怎麽了?”
“抓去當了奴隸…一部份送到了亞拉帝國, 一部份就留在了這裡…兵老爺最近抓的一個還活著,就是可能走不動路了…”
“你該死!”
張遼聽到這裡已經怒極到拔劍想斬下對方的首級,但張青然卻從一側衝出擋住了張遼的手腕。
“小姐…小姐只要您饒我一命,我能給你帶路去碎葉城!”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張青然冷冷的盯著城主說“堅守在碎葉城的那一支漢軍叫什麽?”
“歸…歸…歸義軍。”
在城主說出了那支堅守於碎葉城的秦漢守軍的軍號後,張青然也就沒再阻攔盛怒之下的張遼直接了解了這城主的性命。
“歸義軍…”張青然看著龜茲城上飄揚的秦漢黑龍旗喃喃自語著說“王上說得沒錯,在西域疆外還有堅持鎮守邊域的大漢將士,在等著我們重新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