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算不算那種情況…”

　安聞見將自己發現的情況大致描述一遍，比較刻意地略過了自己如何發現。

　“道友該是發現某人的秘密了。”

　施雅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能創造如此多分身或化身，且每一個都不同，絕對是過去某位渡劫境大能遺留的秘法。獲得秘法後隱藏如此之深，也不知背後修士已經在暗中潛伏多少年，指不定會牽扯出什麽。道友若是不想惹禍上身，最好別再深究。”

　“施雅道友，你有過這樣體驗嗎——”

　安聞見忽然轉移話題:“心裡莫名有一個聲音不斷警示，催促你去做某件事情。”

　“元神預警?”

　施雅語氣一變:“看來此番遭遇，往後很可能令道友遭逢大劫！”

　“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到。”

　安聞見有些意外:“誠如道友所言，但我決定查清那些人背後的秘密。這次探索，我可能沒辦法跟你們一起。”

　“道友打算獨自調查?”

　施雅問:“為何不向我們求助?”

　“因為，這是我個人的問題吧。”

　安聞見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若是我已經加入紅顏，還可以用隊友身份向你們求助。但我現在不過是雇傭身份，憑什麽開口?”

　“道友此言差矣！”

　施雅語調抬高一些:“靈源界與方界相距足夠遠，卻都有分身或化身之人。想必其他距離更近的界域內，同樣會有。最壞的可能，背後修士已將這些分身或化身遍布整個雲海之外。由此推想，背後修士所圖甚大，我們紅顏亦不可能置身事外！”

　“倘若放任道友獨自調查，最大可能便是道友遇害，我們錯失能抓出幕後黑手的大好機會和線索！”

　“是以，紅顏為道友提供幫助，道友為紅顏提供線索，我們共進退，才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安聞見沉默幾秒，心裡有點高興，緩緩開口:“那麽，我現在就提供一個有關紅顏的重要線索。道友周圍，可有其他人?”

　“稍等。”

　大約半分鍾後，玉簡再次傳出施雅的聲音:“可以了，現在只有我能聽到。”

　安聞見:“我在蔡談和塞號兩位道友身上，發現過同樣的情況。”

　施雅沒有馬上說話，但安聞見聽見玉簡傳出一聲急促粗重的呼氣聲。

　差不多一分鍾過去，施雅才重新開口:“斯事體大，道友能找到證據嗎?”

　“恐怕很難。”

　安聞見如實道:“就像我剛才問的，他們雖然是某個修士的化身或分身，但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且相互之間無明顯聯系。我發現他們之間的‘共同點’，是依靠自身天賦，想來不足以作為證據。”

　“那就麻煩了。”

　聽施雅此刻說話的語氣，仿佛能看到他一臉苦惱的模樣:“他們兩個雖然有諸多缺點，也確實讓我們很不開心，但這些年並未作出任何有害探索隊的事情。若是沒有證據，就算我和隊長都相信你，也沒有理由動他們。”

　“我明白。”

　安聞見道:“告訴道友這點，只是希望道友能做好心理準備。”

　“確實需要做點準備…”

　施雅小聲念叨一句，問:“道友接下來想怎麽做?若是需要幫手，我可以讓隊裡幾個信得過的姐妹去找你。”

　“不用。”

　安聞見道:“現在那些人只知道我，就算他們要安排人手殺我，應該也不至於大張旗鼓，或是派出很強的修士。如果知道還有你們，就不一定了。我暫時獨自行動反而更安全。”

　“有道理…”

　施雅頓了頓，建議道:“接下來幾天，道友若是收獲不多，可以先回來一趟，按照原定計劃跟我們一起去探索。”

　“你們打算繼續探索?”

　安聞見有些不解:“萬一中途，他們兩個收到背後修士的指示，為了殺我，做出一些危害隊伍的事情，我難辭其咎啊！”

　“那道友更應該回來。”

　施雅道:“道友是我們之中唯一能分辨出他們的人。萬一他們兩個在陣法上做手腳，道友也能及時發現並告知我們。可以說，只要道友在，主動權就在我們這邊。”

　安聞見用上金丹和元嬰加速思考，好一會兒才同意:“……好吧。接下來八天，我會按照原定計劃泡溫泉，順便打探那些人的情況。若是收獲不多，便按照原定計劃返回。”

　收起玉簡。

　安聞見在房間地板上打坐，思考。

　剛才施雅說，背後修士所圖甚大，這讓安聞見意識到非常重要的一點:動機——那些人背後的修士，造出大量分身或者化身，到底是為了什麽?

　……

　雲海之外某處，一位修士某個傳訊玉簡發出信號:

　“什麽事?”

　“本體，我今天遇到一個奇怪的修士，他好像可以發現我們的關系。”

　“到底還是出現了…”

　“本體?”

　“我在聽。”

　“現在我們該怎麽做?需要殺了那個修士嗎?還是監視或者調查他?”

　“我記得你在靈源界吧。”

　“是的！”

　“那裡人多，不要輕舉妄動。先監視，確認他對我們了解的程度。有新消息就及時告訴我，我會告訴你下一步怎麽做。”

　“好的！”

　……

　一夜思索，安聞見想到上百種可能。例如:構築情報網;收集修行資源;體驗不同人生;特殊的修煉方式等等。

　但這些可能，最後都指向絕大部分修士的終極目標:成就真仙。

　【推測出這種大部分人都有的終極目標，也沒什麽意義…】

　安聞見感覺有些頭大，思緒紛亂，決定休息一會兒，出去逛一圈，吃點東西，回來泡著溫泉繼續想。

　剛跨出溫泉店半步，安聞見就通過神識視野發現，有三個人借助法器掩護，通過術法暗中監視自己。

　是昨天九個目標中，疑似一家三口的三人。

　【術法熟練，還有法器輔助，是老手。】

　安聞見警惕拉滿， 默默解析三人。

　【境界最高的沒超過鑄魂境，跟昨天解析結果一樣。】

　相同境界，打不過就跑，性命無虞，稍稍安心。

　【其他人…都在原來的位置。是覺得監視我的三個修士足夠解決我，還是暫時沒打算動我?】

　為試探這些人的想法，安聞見一路走到小鎮邊緣，裝作欣賞小鎮風景，沿著溫泉和森林交界線，低空慢飛，經過幾個無人的地方，期間露出數十次破綻。

　暗中監視的三人，完全沒有現身或者動手的意思。

　後續幾天也是如此。

　無論安聞見在人多或人少的地方，給出多大破綻，監視的三人都無動於衷。

　剩下六人同樣沒有再聚。

　第九天，安聞見退掉溫泉店的房間，返回紅顏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