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單薄的空間,安聞見和七七進入鴉國和猴國之間的間界。
神識視野裡已經出現周圍景象,但眼裡只有白茫茫一片。
“好濃的霧。”
安聞見嘀咕道,好在神識視野不受影響,附近沒有發現什麽危險。
“我也是第一次進霧谷,以前都是從安全通道經過。”
七七循著聲音,伸手抓住安聞見手臂的衣服:“你有沒有什麽陣法,可以把周圍的霧氣排開?”
“稍等。”
安聞見想到一個不錯的陣法,伸手在面前空中劃拉幾下。
伴隨陣法啟動,他們周圍霧氣明顯變淡,但沒有散去。
“能看清了!”
七七看到身旁的安聞見,感到一陣安心,但手沒有放開。
“這個陣法,應該足夠驅散十多公裡范圍的霧氣。”
安聞見用靈力“抓”一團霧氣在手裡,嘗試解析:“這些霧,不是自然產生的。”
七七下意識往安聞見身後縮,四處張望:“有危險?”
“暫時沒有。”
安聞見道,解析已經確認,霧氣雖然難以散去,但成分和一般霧氣相同,沒問題:“我剛用神識確認過,這裡是一座山谷,但沒有植物,也沒有靈獸,只有石頭。你三爺爺也說過,這裡沒什麽危險。”
“說不定是對他來說不危險…”
七七越說越小聲,她忽然想起來,或者說注意到,安聞見境界比自己高,而且能做到虛空布陣:“如果剛才我們順利從那些人手裡跑掉,你是不是,不會告訴我,你自己的修為和陣法造詣?”
安聞見有點跟不上七七思維跳躍的速度,勉強回答:“我沒有刻意隱瞞,只是你沒有問過。而且我們簽下的契約裡,也沒有這方面要求。”
“…如果現在問,”
七七沉默片刻,道:“你會告訴我嗎?”
“修為是凝魂境。”
安聞見直接道:“陣法等級不太清楚。在寶金城時最多只能進行五級認證,不過我已經能做到虛空布陣。”
“已經很厲害了。”
七七認真說,隨後情緒有些低落地問:“到猴國後,你會馬上返回修行界嗎?”
“會。”
安聞見秒答:“好多人在等我,也很擔心我。無論如何,我都要先回去見見他們。”
說到這裡,安聞見帶著七七升空,往前飛,逐漸加速。
“等回到修行界,見過那些人,你還會回來對吧?”
七七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但只要想到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旁邊這個人,心裡就莫名感到一陣空虛。
“對的,但不會馬上回來。”
安聞見小心關注四周,分出一點注意力回答:“我本來就是遭遇意外,才會來到妖界,修行界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再來妖界,最快也得十年後吧。”
【十年,好久啊…】
七七在心裡歎息,沒表現出來:“那等你再來,要不要到我二姑婆學院裡找一份差事?比如當個陣法老師。”
“到時候再說。”
安聞見興致不高:“比起教導陣法,我更喜歡用陣法造房子。”
“你居然喜歡造房子?”
七七意外道:“難道你以前是匠修,發覺自己陣法方面天賦更好,才轉修的?”
“不,我一直都是陣修。因為我的天賦能力,只有通過陣法,才能更好發揮作用。”
安聞見道:“造房子是興趣。”
“這樣啊…”
七七找不到話題,一人一妖不再說話,默默往前飛。
一個多小時過去,周圍景象沒有變化。
【怎麽回事?】
安聞見眉頭一皺,發覺情況不對:【能見度確實很低,但我通過神識視野,確實一直往前飛,為什麽景色沒變?】
解析:神識視野沒問題,方向感被干擾。
【方向感……】
安聞見想到什麽,放慢速度,很快停下。
“怎麽了?”
七七問完一句,忽然反應過來,緊張道:“是不是有什麽危險?”
“別緊張,不是危險。”
安聞見原地解析一會兒,確認:“只是突然明白你三爺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七七配合地問:“什麽意思?”
“這個間界,這座霧谷,應該有什麽天然的陣法。”
安聞見食指在空中轉一圈:“受到陣法影響,我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原地打轉。”
“我們不是一直在往前飛?”
七七一臉茫然:“沒拐彎啊。”
“感覺有時並不準確。”
安聞見取出一根長約三米的繩子法器:“來,你抓住一端,往前飛一段,看繩子會不會繃緊。”
七七照做,小聲嘀咕:“拉著繩子肯定會……誒?”
話還沒說完,七七就發現不對:她明明朝著遠離安聞見的方向飛去,但手裡的繩子遲遲沒有繃緊的感覺。
剛這麽想,七七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到安聞見身後:“怎麽會這樣?我都沒感覺到陣法的靈力波動。”
“不是說一定要有靈力,陣法才能發揮效果。”
安聞見轉過身,收回繩子:“例如我們的天賦能力,即使沒有靈力也能使用。”
“可天賦能力是活物才有。”
七七想不通:“陣法再厲害,總不會活過來吧?”
“陣法不會,但石頭會。”
安聞見帶七七降落到地面,隨手抓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這些石頭,應該都是一種叫‘迷石’的活物。”
“迷石…”
七七在嘴裡重複幾遍,記起來:“霧谷迷石!”
“沒錯。 ”
安聞見丟了丟手裡的石頭:“在寶金城的時候,我聽匠修協會的人說起過這種‘活的’石頭,以為能作為特殊建材,就稍微打聽了一番。”
“我是聽以前一個客人說起才知道。”
七七也隨手撿起一塊:“那個客人說,這種迷石會讓周圍的修士迷失方向,想讓我用迷石煉製一個法寶。但當時我拿到手的迷石,怎麽看都跟一般石頭沒區別。”
“現在這個看起來也是一塊普通石頭。”
七七打量手裡的石頭,問:“這種東西,哪裡能算活著?”
“雖然怎麽看都是石頭,但迷石確實有讓周圍的修士或者靈獸迷失方向的能力。另外,這些迷石具備移動能力,只是很慢。”
安聞見神識視野掃過周圍,一塊塊石頭看似隨機分布,實則符合某種規律:“不過它們只有在霧谷時,才會表現出種種‘活著’的跡象。一旦被帶出霧谷,就只是普通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