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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一步就能跨上的木製舞台上,正站著兩位合奏的帥哥。昏黃的光線裡面還混雜著其他的顏色,照射出迷情紫的吸頂燈,甚至為了營造氣氛乾冰裝置還很辛勤的勞作著。
圍坐在周圍穿著清涼的女人們,有的手臂上還有誇張的刺青,她們嘻嘻哈哈說著一些輕佻的言語,完全不像是來享受音樂的洗禮,而是議論著等等演奏結束去勾搭帥哥是否能成功。
燈光照射在身著黑色西裝的笹島律身上,他身形優雅挺拔,把小提琴平穩地放在左鎖骨上,頭部的重量自然地落在琴身,右手持弓如同施展魔法一般,讓一串串悠揚的、沉鬱又跳躍的美妙旋律響徹酒吧一樓。
一旁面帶淺淡笑意,手指不停按動琴鍵。赤井秀一都很驚訝自己居然能和首次合作的人產生音樂上的共鳴,配合得如此完美。
撇去組織上的這層關系,赤井秀一覺得自己是能欣賞麥卡倫這人的…只可惜,他們注定是站在對立面的人。
“帥哥彈奏真的賞心悅目啊,老板什麽時候找來這麽好看的兩人。”畫著濃鬱的黑色眼線,染著酒紅色短發的女生手捧臉頰笑道。
“我喜歡小提琴那位…完全對我的胃口啊,總覺得他在那方面很強勁,你看他拉琴弓的模樣,手臂的肌肉線條透過西裝外套都能感覺到。”
嘴裡還吧唧吧唧嚼著口香糖,電光藍色的長卷發非常的個性,她說出來的話也及其的大膽,甚至那灼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台上正在演奏的笹島律,仿佛要生吞了他。
“我覺得那位戴著小禮帽的帥哥也挺不錯啊,成熟的男人有魅力有經驗,多好。”
黑發看起來明顯比較乖巧的洋裝女生無語地托著下巴看向口無遮攔的兩位,抱怨道:“我說你們兩人能不能收斂點?好好聽演奏不好嗎,我覺得這首曲子他們配合的超棒的,特別是小提琴那位基本還原lindsey stirling的水準。”
“你懂這一塊我們又不懂,音樂哪有帥哥來得香,音樂能吃嗎~哈哈哈!”
沉浸在演奏中的笹島律並沒有聽到近在咫尺的調侃聲,認真演奏著《masquerade》這首他非常喜歡的小提琴曲,溫和的旋律也逐漸轉變,仿佛在宣誓什麽東西在變化…
白色暈染成為紅色,用力踐踏曾經所堅守住的底線。
舉起酒杯遊刃有余穿梭在假面舞會的宴廳,這是一場陰謀,已經看不透是紳士偽裝成了惡魔,還是莫裡亞蒂卸下面具後發現是福爾摩斯。
漸漸激昂的演奏變得平緩後戛然而止,好似黑暗深淵裡最後的一絲光亮也被熄滅了。
恢復平靜,一切終將會結束…迎來結局。
笹島律緩緩放下手中的小提琴,逆著光站立在舞台上,他不正是在參演一出假面舞會嗎?戴著面具活成另外一人,假惺惺的過著每一天,為得就是最後的曲終人散。
真是不該選擇這首曲目的,鬧得自己莫名矯情起來了。
鼓掌聲從台下傳來,那名黑發的洋裝女生毫不吝嗇說起了誇讚的詞匯,只可惜笹島律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面無表情看向身旁的萊伊,語氣裡透著嫌棄道:“剛才你有兩個音彈錯了。”
“……”
赤井秀一感到無語,這家夥是有絕對音感麽,本以為蒙混過關卻被當場抓包,這種感覺就和小時候搶走愛哭鬼的積木被父親發現一樣。
腦海裡浮現出那位總是紅通通著雙眼像隻小兔子的小鬼頭,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還好不好…說起來,那家夥的眸色和眼前這位不解風情的人,倒是挺像。
只不過性格完全不相同,膚色也不一樣。
“還真是抱歉,有點跟不上你的小提琴演奏。”赤井秀一裝作一副並不熟的模樣,露出平日裡絕對不會出現的訕笑表情。
“你們兩人是把我們當成空氣嗎?”酒紅色短發的女生語氣不悅道。
笹島律雖然現在扮演著酒吧打工人的角色,但不代表他會給這幾位前來搭訕的女生好臉色,而且她們應該都是黑川組的人,對於這種混跡黑道的人沒有好感。
倒不是因為覺得黑道上的都是壞人,但至少黑川組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收取保護費的對象都是年齡稍年長沒有反抗能力的中老年人群…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做著軍火生意的社會垃圾罷了。
“你見過空氣會說話嗎?”
蒼藍色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的溫度,本就心情不佳的笹島律毒起舌來可不管你什麽身份,而且現在製造一點禍端,對降谷的行動更為有利,他可以趁著混亂的時候輕松完成送酒的任務。
“你!你一個小小的打工仔還敢跟老娘叫板?!別仗著一副好皮囊就想騎到我們頭上來。”染著電光藍色長卷發的女生慍怒道,並且把嘴裡的咀嚼半天的口香糖朝前吐出。
側身躲過口香糖的襲擊,笹島律蹙緊眉頭不怒反笑道:“是嗎?剛才是誰在那期盼…騎到身上的?”
赤井秀一瞪大眼眸有些驚訝這種話語居然會從麥卡倫的嘴裡說出來,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嗎?平常電視劇裡播放個接吻畫面都眼神躲閃的麥卡倫居然說出這種話?
可能是被氣的,說完這句話後笹島律就有些後悔,他垮著臉沒有繼續看這幾位,收拾好自己的小提琴就提著琴盒準備朝吧台走去,他本就是小時工,一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演戲演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
赤井秀一跟著把東西收拾好離開,他乾咳兩聲想要詢問麥卡倫最近是去哪裡特訓了“語言技巧”, 然後就注意到那通紅到仿佛在滴血的耳根。
哦,並沒有什麽長進呢。
原來是在死撐,怪不得走得這麽快。
笹島律心情有些納悶,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順著那人的話說出這種言語,腦海裡浮現出貝爾摩德的面孔,伸手用力捂住臉頰…
該死,一定是被那女人給教壞的。
要不然他可不敢說這麽大膽露骨的話語。
他煩悶的解開領帶,扶正耳麥小聲道:“bourbon,你那邊的情況如何…這裡目前沒有出現狀況。”
耳麥裡並沒有傳出降谷零的聲音,而是輕輕地敲擊聲,是摩斯密碼,看來他現在並不方便說話。
[我正在包間內,目標已經喝下,準備撤退。]
“呵…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