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點42分,東京國際空港。
頭等艙休息室內迎來了三位身穿黑衣的男女,你問為什麽少了一位?由於水無憐奈的外在身份是日賣電視台的小有人氣的女主持人,與這三位一同出現的話違和感太重,所以刻意讓她離他們遠一些,至少要裝不熟。
笹島律握著機場買來的炸魚排漢堡,裡面添加的塔塔醬和黃芥末醬的混搭組合意外的還挺協調的,他小口咬著漢堡,舒服窩在沙發上面,眼底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他可以說是徹夜未眠,所以等會兒上飛機…準備服用安眠藥讓自己稍微休息一下,要不然高強度的夜間狙擊會出大問題的。
基安蒂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到麥卡倫,霸佔著他身旁的位置,討好的捧著一杯剛買來的溫熱咖啡,甚至會放入雙倍的奶精和方糖,這是他的喜好。
首次任務被自己狠狠坑了一把卻沒有怪罪自己反倒是在琴酒面前美言了幾句,接下來的幾次任務合作也都配合得很開心。尤其是在戰術部署這方面,基安蒂真的非常配合麥卡倫,可能一個人越缺什麽就越崇拜有那東西的人。
沒錯,基安蒂自己都承認自己有時缺點腦。
“,喝點咖啡提提神吧?”
“謝謝但是不用了。”笹島律拿出揣在兜裡的安眠藥,解釋道:“鎮靜安神和醒腦提神一起食用的話,就產生不了太大的實際性效果了。”
“哦哦,那這杯我就自己喝了,等下飛機後我再給你買。”
笹島律本想說不需要的,但看在基安蒂面對自己安分守己的模樣,也就把拒絕的話給咽回去,默默接受她的這份好意。
坐在兩人對面的愛爾蘭完全就是一副吃瓜臉,昨晚睡得很香以至於他精神飽滿,視線來回掃視後得出一個結論:基安蒂是麥卡倫的小迷妹,以至於把瘋子的那一面收斂了。
愛爾蘭饒有興致摸了摸下巴,琴酒應該也知道這事情吧,他…絕對很羨慕,只是沒有表露出來,要知道基安蒂在琴酒手裡呆了快七年時間,也沒見得她對琴酒這樣。
麥卡倫果然是一位非常有意思的人呢,明明總是冷著一張臉,卻莫名吸引別人的目光的同時勾起好奇心,難道是因為長得好看?
不,應該是一種莫名的人格魅力,就像貓咪拒絕不了木天蓼。
笹島律可不知道自己被這麽多人給惦記著,他解決完溫飽問題後便閉目養神起來,等到機場廣播內傳來登機消息後,他才緩慢支撐自己疲倦的身體,拖著沉重的步伐朝登機口走去。
在窩在頭等艙舒服的座位椅後,才發現鄰近的位置裡坐著水無憐奈。原來自己的機票是和她挨在一起的啊,想起她入組後自己就開啟放養模式,這好像是他們久違一起出任務。
“,早。”
水無憐奈神色平常,甚至還露出淺淺的微笑,當然她的心裡並不像表面這樣,面對殺父仇人想要完全冷靜是很難做到的。
“早,Kir。”
笹島律調整好最舒服的位置後就直接問空姐要了一杯溫水,搭配著一枚安眠藥送入嘴中,他終於可以享受一下睡眠的滋味。
即便知道距離自己最近的人對自己是抱有敵意的,笹島律還是選擇美美睡上一覺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被同樣身為臥底的人殺死,總比在任務過程中犯困導致死無全屍來得強。
熟睡中的笹島律與平日裡不太一樣,他雙手環抱胸前頭不自覺往左側傾斜,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和感,只是他睡著後也有很多操心事似的,舒展開來的眉頭很快就擰巴在一起,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麽。
一直暗中觀察的水無憐奈抿了抿嘴唇,原來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在睡著後也會露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完全沒辦法趁這種時候下手呢。
不過,也可能是為自己“不想殺人”找借口吧。
如果恨意與復仇成為自己人生的全部,父親一定會很生氣的,他還是希望自己以大局為重,以CIA所安排的任務為重。
說起CIA水無憐奈就忍不住歎氣,這兩年裡可以說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沒有主動聯系他們的方式,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就像是被放棄的棋子,在父親過世後就再也沒人進入過組織。
沒有線人也沒有同伴在這一大片沼澤地掙扎了兩年,水無憐奈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隻好堅信有一天會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伸出援手,告訴她——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
還是不去思考這些讓心情變得煩悶的事情了,學習某人好好睡一覺讓精神更加充沛才是現階段該做的事情。再過十幾個小時就要開啟零容錯的任務,這也是她進入組織以來接觸過最危險的任務。
長達十八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一片安眠藥的劑量顯然不足以讓笹島律睡這麽久,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還有三個小時才著陸,足夠讓他從迷糊中緩過來,順便還能給基爾說明一下任務的流程。
他側頭探去,才發現某位沒吃安眠藥的女士睡得比自己還香。
笹島律沒有直接叫醒她,而是找空姐來要了兩份餐點,等餐車推過來後,他打發走空間,走到水無憐奈的身邊輕輕推醒她,注意到她嘴角透明色在燈光照耀下發亮的液體…真沒想到她睡覺還會流口水,與平時知性的模樣有些反差。
還處於大腦當機狀態的水無憐奈迷茫環顧四周,察覺到自己在陌生的環境猛地一驚,眼底流露出的警惕感讓笹島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些替她難過。
這大概就是臥底索要背負的,真的時刻會有被害妄想症啊,總是擔心自己會暴露。
“Kir,你這是還沒睡醒嗎?”
大腦重新連接的水無憐奈遲鈍道:“…抱歉, 睡得有點久。”
笹島律察覺出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嘴角還掛著晶瑩,委婉地提議道:“你去廁所洗把臉吧,等等邊吃我把任務流程和你說一下。”
“好的。”
水無憐奈捂著有些昏沉的腦袋走向頭等艙配備的淋浴間,在看清鏡子中的自己後,她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上桃紅。
我、我剛才是以這樣的狀態和他說話的?!
睡覺習慣性把頭髮披散下來,結果因為不老實的睡相變得亂糟糟的,最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嘴角還有一小灘沒擦乾淨的唾液!
“……”
她現在有一種衝動,想跳下飛機的衝動。
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