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結束實驗準備回房休息的宮野志保離開自己專屬的四號實驗室,沒想到在回房的時候看到亮起燈光的五號實驗室。
明知道他已經不在人世,卻還抱著一絲的希望。急匆匆打開實驗室的門,看到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影,想也沒想喊出了那聲“”。
回應他的,是沒有一絲溫度的冷漠聲音,就像潛伏於灌木叢中的毒蛇,陰冷的吐著蛇信子,讓她毛骨悚然。
白色的襯衫外搭組織一貫的黑色風衣,與他截然不同的白色秀發和猩紅色的眼眸,宮野志保有些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組織人體實驗成功的實驗品,這種瞳色顯然很少見。
特別是那十字刀疤,能感覺到他與琴酒一樣…殘忍殺害過不少人。
“初次見面,宮野家的二小姐。”
他逆著光而立,修長挺拔的身姿被身後的白熾燈照得很清晰,隱藏於陰影的中的五官原先只能看出大致的輪廓,直到他踱步向前走進,才看清完整的樣貌。
眼前的白發青年就像一位活在上世紀的優雅紳士,也不知是他的外貌還是氣質,透著一股病態感,莫名讓宮野志保感到害怕,這種恐懼感…從琴酒的身上都沒感受過。
笹島律眯起狹長的眼眸,意識到自己好像把這孩子嚇得不輕,語氣也稍微變得柔和一些,沒有繼續向前而是停下了步伐。
“失禮,我應該先自我介紹的。”笹島律直視著宮野志保顯現出驚慌的冰藍色眼眸,極為優雅地行了一個紳士禮,微笑道:“我的代號是Augier,還請Sherry小姐多多指教。”
研究所並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地方,奧吉爾這個代號她根本就沒有印象。宮野志保蹙起眉頭詢問道:“這裡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地方,麻煩請你出去。”
“還容許我拒絕你的請求,那位先生讓我跟進APTX4869的研究,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給你唱那首民謠。”
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旋律,宮野志保的臉色不由變得難看起來,能與那位先生直接聯系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低,看來…那位先生是不滿自己的研發進度了。
“哦,你是想要研究資料嗎?”
沒有回答,笹島律單手插在兜內身體向前傾去,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是不是很怕我?”
宮野志保下意識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抵在實驗室的大門上,根本就沒有退路。難怪他會說這句話,她輕咬下唇努力抑製內心油然而生的畏懼,否決道:“並沒有,如果你想要看實驗數據的話…就跟我來。”
“哦?”笹島律有些意外,他問道:“數據不在這裡嗎?”
“五號實驗室現在已經不作為APTX4869的實驗室了,Augier先生,你的消息好像不太靈通。”
“呵,可能是告知我這條信息的人…故意在捉弄我吧。”
“哦,那可真是恭喜你。”
宮野志保並不想說更多的話,她轉過身按動門側的按鈕退出五號實驗室,朝著她目前獨自進行實驗的四號實驗室走去。
四號實驗室的陳設要比五號來得樸素,金屬質感的儀器搭配冷色調的氙氣燈,整個空間沒有絲毫的溫馨感可言。
宮野志保打開電腦後在上面操作一番,並沒有直接把實驗數據拷貝到U盤裡交給奧吉爾,而是發送了一封郵件給那位先生,確認他能得知APTX4869多少權限。
要知道,像琴酒那般地位的組織成員,還以為APTX4869是一款新型毒藥。
笹島律不動神色站在一旁打量著宮野志保,一年的時間居然長高這麽多,現在的身高已經沒辦法用“小矮子”來形容。至少在東京這種一米五遍地開花的情況下,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女性中絕對算佼佼者。
長大了呢。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小孩,現在應該跟工藤新一他們一樣,再過平凡的高中生活吧?說不準還能有機會談上一場戀愛,就是戀愛的對方智商絕對不能低,不然會被這家夥欺負的。
發送出去的郵件不出三分鍾就得到了回復,看到回信的內容,宮野志保的臉色不由一沉。
[Boss:他是可以信任的孩子。]
可以信任。
也就是說他是那位先生的親信?那他的地位不是在琴酒之上就是與琴酒相差無幾。
宮野志保對奧吉爾的厭惡程度又增加了幾分,她垮著臉把所有的實驗數據統統拷貝進U盤後,沒有選擇遞給他而是直接拍在桌面上,說道:“全在裡面,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麽快就下達逐客令嗎?笹島律本還想在這裡蹭上一杯咖啡喝的,看來是被討厭了呢。他沒有自討沒趣,拿起U盤便轉身離開。
宮野志保聽著遠去的腳步聲,起身關閉電腦熄滅實驗室內的燈光,拖著倦意的身子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回過身看向那扇已經緊閉一年的房門,多期待能聽到他欠扁的叫自己一聲“小矮子”。可惜,再也聽不到了。
曾經宮野志保覺得組織裡任何人死去她都會顯得很麻木,因為在她眼裡他們都爛透了。可當他死亡的訊息傳遞到自己這時,第一反應是無法接受,在她眼裡他是極為強大的存在,怎麽會死呢。
也是那時候起,宮野志保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自己生命中僅次於姐姐的人。如果能回到一年前,她一定會說聲“對不起”,她曾對他抱有利用之心。
只可惜,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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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研究所的笹島律把U盤揣進兜內後,便打車趕往位於米花町的Cocktail酒吧,一年時間沒有與琴酒見面,沒想到他連喝酒的地方都換了。
Cocktail酒吧位於米花町大黑大樓的最高層,這裡的環境優雅私密性極高,偶爾還會有歌星來這裡駐唱,顯然不是一般人能進入的地方。
笹島律乘坐電梯直達頂層,與門口的保安進行一番溝通後就收到一張專屬的會員卡,讓他感到無語的是,製作會員卡的人品味有些差勁,居然是鍍金的。這種張揚感顯得很土味,拿在手裡就像暴發戶。
成功進入酒吧,憑借以往的經驗他直接看向靠近角落的位置,果然在那裡找到了身穿一襲黑衣與其他賓客格格不入的兩人。
“好久不見,Gin,Vodka。”
這裡沒有外人,笹島律也就沒有裝不熟,他很自然的拉開座位坐下,用手枕著臉頰似笑非笑般看向小口抿酒的琴酒,緩緩道。
“Gin,有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