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己之力成功把四個人喝到趴下是怎樣的體驗?是整個胃裡都裝著酒水的糟糕體驗。
赤井秀一除了渾身都是酒味外真的看不出有喝過酒的跡象,他淡定地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笹島律,捏著鼻梁骨出聲問道:“你今天是打算和他們說什麽事情吧?所以才把我叫來。”
“被看穿了嗎?”
笹島律笑著聳了聳肩膀,倒也不準備隱瞞,而且他剛剛見過赤井務武,是時候把一些事情告訴給赤井秀一了。他站起身示意赤井幫忙搭把手,把喝醉的幾人拖拽到沙發上後, 還很貼心擺了幾個桶在他們身邊,若是等等吐了還有概率接住。
“看來不是什麽好決策,至少對你而言。”赤井秀一可太了解笹島律的性格,他只有在把自己利益拋棄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站起身朝門口指了指,問道:“出去走走?”
“嗯, 趁著他們還沒有醒來,趕快跑吧。”
久違的漫步在夜晚寧靜的街道上,起先兩人都沒有打破這樣的寧靜。或許他們都沉浸在回憶裡面,曾經還是黑麥威士忌和麥卡倫的時候,他們經常會在執行任務後在外邊漫無目的地閑逛。
那段時間雖然過得很壓抑,但怎麽說——還挺開心的,至少比現在開心。
一個人在無知的階段是最幸福的,笹島律曾經想要快點長大獨立起來,現在反倒是懷念小時候的生活,那時候根本不需要接觸社會的黑暗面,哪怕被孤立他也有很好護住自己的小小世界。
但是現在想要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東西,就要付出同等價位的代價。
“你這次又打算怎樣?你今天沒有易容成為鬼澤崇,該不會是想離開警視廳吧?”赤井秀一沒有按捺住性子,還是直接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問出口,同時也期望自己所說的是錯誤的。
然而,現實總是不如人意,赤井秀一在看到笹島律略微頷首的時候,就不禁皺起眉頭語氣不悅道:“小律, 你又打算做什麽?有些事情不需要你一個人去承擔的,我可以幫你。”
“秀哥, 我不是在逞能, 只是想要處理好這件事情,就得有人犧牲。”
笹島律步伐停留在鳥矢兒童樂園的秋千前,轉身坐下後發現身高的緣故,自己的大長腿有點無處安放隻好盡可能的伸直。他抬頭望向夜空中的星星,嘴角微揚道:“這已經是現階段最好的方案了,而且我又不是真的要死,只是對外宣稱死亡以其他的身份好好活著罷了。”
“小律,你一直都想回去不是嗎?警察可是你最熱愛的事業,若是鬼澤崇的身份你都放棄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繼續當活在黑暗裡的奧吉爾?還是說其他的新身份?”
赤井秀一的語氣難免變得急躁起來,他不理解笹島律為什麽還有心情玩秋千,他直接伸出雙手緊緊拽住秋千的鐵鏈條,目光直勾勾盯著眼前人,問道:“你難道不想做回笹島律了嗎?”
你難道不想做回笹島律了嗎?
想啊。只是不可能了。
笹島律低垂著腦袋沉默許久後,才勾起一抹難看的笑容,語氣緩和道:“但是秀哥,你真的能找到更好的方案嗎?我和你, 還有降谷是不同的, 我的手裡欠下太多人命債了, 就算最後我成功完成任務,警察廳還敢要我嗎?就連警視廳都不會安排文職工作給我吧,我終究是回不去了。”
身為臥底的赤井秀一自然明白警察廳的作風,身為臥底要盡可能保證不欠下人命債,但想要在組織站穩腳跟掌握更多的信息,染上鮮血是難免的——當時要不是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假裝擺爛,恐怕他在一切結束後也沒辦法當FBI調查官,甚至還會被監視著。
“這件事情對你不公平。”
“組織的出現,早就讓太多人變得不公平了,所以再多一個不公平也沒有關系不是嗎?”
宮野夫婦的死亡,赤井一家的背負,工藤新一被迫卷入,宮野姐妹的青春,伊森本堂的犧牲,太多太多數不清的不公平事件,只要組織存在一天,不公平就會延續下去,甚至愈來愈多。
現在哪怕組織不再作惡,但還有在組織內被培養出貪婪的朗姆,他現在所做的人體實驗,殘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呢?這些也都是不公平。
笹島律察覺到赤井秀一的眼神,他乾咳兩聲無奈道:“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我又不是去光榮赴死的,我還沒有那麽大無畏的精神好吧?”
“你還敢說你沒有做過犧牲的打算?你和降谷零……呵,我們都是瘋子。”赤井秀一輕笑一聲,誰敢說自己沒做好犧牲的打算去臥底的呢,他們都一樣啊,都是為了公眾利益可以犧牲的瘋子。
只是他們的運氣都很好,沒有走到那一步罷了。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你說。”
“你的父親赤井務武現在就在警察廳裡,並且易容成為黑田兵衛了。”
赤井秀一在聽到這句話後瞳孔猛地一縮,要知道他成為FBI就是想調查擦自己父親赤井務武的下落,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尋找十七年的父親竟然會在警察廳,甚至還易容成為一個陌生的名字。
他回過神來,連忙出聲詢問道:“黑田兵衛?那是誰?”
“他現在的職位是我的上司, 也就是搜查一課的管理官。”笹島律回想起七年前臥底前的事情,推測道:“我想他應該是與黑田兵衛本人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應該和警察廳的某個派系有合作吧,要不然我與他初次見面的時候不會在警察廳內部的會議室。”
MI6竟然會與警察廳合作?還真是有夠奇怪的。
不過組織的確很龐大,幾乎涉及到全球所有發達國家,所以國家與國家之間有合作倒也不奇怪。
“他活著就好,母親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
“嗯,只是我還沒把瑪麗阿姨的事情告訴給務武叔叔。”笹島律尷尬地撓了撓臉頰,苦笑道:“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變成了國中生模樣,一定會覺得難以置信吧?”
“那的確會難以置信,因為沒辦法做那種事情了。”
“???”
笹島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瞪圓眼珠露出驚恐的表情,真沒想到赤井秀一如此“口無遮攔”,這是什麽糟糕的虎狼之詞啊!!!
“怎麽?”
“……沒怎麽,但我建議這句話你別當著瑪麗阿姨的面說。”
因為笹島律擔心當面說給赤井瑪麗聽,會上演經典的母慈子孝,甚至可能達到大義滅親的境界。所以兩位如此優秀的MI6特工,怎麽會生出一位面不改色說馬叉蟲話的兒子呢?
明明秀吉哥和只見過一回的世良妹妹都不是這種類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