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諸伏景光，對吧?

對……吧。

笹島律臉色在看到這條郵件後，逐漸蒼白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那位先生所說的話語裡……看到景光的名字。

手中的可樂紙杯不堪重負，在他不斷朝裡收緊手指時，抵擋不住力量灑了滿身。

正在開車的伏特加隻覺得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偷溜進自己的後脖頸，他騰出開車的手往衣領處掏了掏，攤開掌心發現是融化成指甲蓋大小的冰塊。

嗯?可樂杯裡的冰塊怎麽就跑到這裡來了?

他朝旁看去才注意到身旁的奧吉爾目光呆滯臉色煞白。

伏特加敢對天發誓，自己從未見過奧吉爾的臉上出現這種陷入極度恐懼的表情。

這讓伏特加不由擔憂起來，奧吉爾不是在給那位先生匯報任務結果嗎?難道是任務失敗，先生打算直接處死奧吉爾?！

不對不對，冷靜點。

難道說那位先生準備把奧吉爾發配到後勤組?不應該啊…大哥都沒有把雪莉給抓回來呢，先生都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懲罰大哥，不過是個動物園有必要對奧吉爾如此嚴厲嗎?

伏特加二話不說把車停靠在一旁，朝旁投去關切的目光，認真道:“Augier，雖說我腦袋不是很好，但還是有點用處的。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盡管提，我保證盡我全力去完成！”

笹島律在聽到伏特加的聲音後緩過神來，沒聽到他前面說了什麽，但在聽到他說“就算你去後勤組打掃衛生，我也不會看不起你”的話後，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古怪。

有時候他挺羨慕伏特加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論當壞人還是好人都挺開心的。

同樣也挺感激伏特加在這種時候說出的這些話，足以讓他冷靜下來好好想對策。

“Vodka，我不去後勤組也不用打掃衛生，你的腦洞不用來寫小說倒是挺可惜的，要不然我和Gin說一聲，讓你也弄個外在身份活躍一下?”

笹島律頓了頓，笑道:“比如筆名可以取‘二郎也會想家’，你的本名不是叫魚柄二郎嗎?說不準運氣好，以後出名還能與衝野洋子合作。”

本來還在努力想詞匯安慰奧吉爾的伏特加頓時變成豆豆眼，他苦笑著歎了口氣說道:“Augier，你就不要調侃我了，我那水平能不能寫小說，心裡還是有數的。”

“有些事情只有嘗試過才知道，就像你不試穿就很難買到合腳的鞋。”

笹島律從前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走上臥底警察的道路，沒有想過臥著臥著自己任務沒完成還險些把命搭進去了。

要是十四歲那年能預知到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一團糟，他或許真的會選擇提前跳進河流一了百了，絕不掙扎。

因為結束自己的生命，要比結束他人的生命簡單得多，走這條路真的太暗了，做了太多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回過頭來…只會埋怨自己太弱了。

要是足夠強大一拳能直接乾碎整個組織，也不需要這麽累了。

“Augier，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有嗎?哪裡怪?”

“……直覺?”

笹島律翻了翻白眼，還以為伏特加能有所成長，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腦袋裡面全是汪洋大海啊。

他有時候真的想對伏特加坦白身份，然後扯著他的耳朵大聲喊上一句:像你這種人當壞人一點也不適合，趕緊回家找爸媽去吧！

抓比自己愚蠢的罪犯不會有成就感，更重要的是——你當壞人就當壞人，為什麽還要有人性存在呢?

會讓人不忍心下手的啊，

白癡。笹島律歎了口氣接過伏特加遞來的手帕擦拭身上的汙漬，語氣緩和道:“可能是最近的事情有點多，太累了，所以讓你覺得我有些奇怪吧。”

“嘿嘿，你身體沒什麽事就好，那我加快速度送你回去休息！”

你看，又來了。

別總是關心我啊。

從大阪府回到東京都已經是凌晨三點半的事情，笹島律不想把公寓的地址告訴伏特加，所以特意編造謊言說要去附近的便利店買煙。

“Augier，要不要我在外邊等你啊?”伏特加搖下車窗問道。

笹島律笑著擺擺手，說道:“拜托，我又不是什麽小女生，還得需要紳士護送回家啊?再說你也不是紳士吧，Vodka先生。”

“嘿嘿，那我就先走啦，記得洗澡的時候小心手。”

“嗯，今天謝謝你了。”

笹島律默默目送伏特加駕車離去，這才鑽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包香煙和一杯冰塊。當然，他沒有頂著亞森·羅賓的店去“嚇唬”便利店店員，很顯然在車上就易容回鬼澤崇了。

買完東西沒有選擇回公寓，而是坐在便利店旁的台階，準備先把手傷處理好。

笹島律縮緊眉頭忍痛把左臂的脫臼複位，用買來的冰塊進行簡單的冰敷，他坐在石階上不太想回家。想到答應宮野明美盡可能不受傷的，結果又一次——就是這樣，他才不希望她們發現自己受傷的事情啊。

不想給她們，添麻煩。

“嘖，多愁善感到矯情，還真不像我啊。”

笹島律掏出煙盒點燃香煙用力吸了一口，抬頭看向夜空時緩緩吐出，心裡不禁腹誹道:如果月亮能說話就好了，它站這麽高肯定什麽都懂。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現在可不是擺爛的時候啊。

比起諸伏景光的名字會出現在那位先生口中， 現階段更需要弄清楚的是——為什麽那位先生會知道跟蹤自己的公安警察是諸伏景光。

難道是自己疏忽大意沒有發現隱藏在身邊的組織眼線?

笹島律不由搖搖頭，要知道那位先生非常小心謹慎，他手頭可用的棋子除去自己以外，只有貝爾摩德和琴酒。

那會是誰呢?總不能伏特加在演戲吧，那他也太厲害了，裝傻這一項技能恐怕貝爾摩德都要為他鼓掌頒發小金人了。

所以說，只剩下他最不想面對的一種可能性。

那便是……那位先生察覺出他的真實身份並非七瀨徹，而是警察廳安插進組織的臥底警察。

要不然，絕對不會安排“殺死諸伏景光”的任務給自己。

不過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說不害怕肯定是謊話啦，但我以前就對處理爆炸物有興趣，而且……”

——“我的身上，本來就只有油門。”

笹島律輕笑出聲，他掐滅香煙，已經轉變為蒼藍色的眼眸裡泛著堅定與自信。

就像松田那家夥說的，沒路可退的時候，就往前衝吧。

他步入幽深的小巷，褪去身上的偽裝，再度走出來時，是正義的夥伴熟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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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把秘密告訴你了，景。

第254章 該把秘密告訴你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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