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初旳時候，隨著情況被徹底控制下來，各地區陸續解除了封鎖。

　但這時候國外開始泛濫起來，全球形勢依舊嚴峻。

　盡管還沒開學，但財院已經上線了新學期的網課，估計下個學期不會照常開學，而是居家上課了。

　3號這天上午十點。

　江渺迷迷糊糊從床上醒來，側過身十分熟練的把一具柔軟的身子摟進懷裡，埋進學姐的秀發間，雙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唔……”蘇懷粥被他給弄醒，有點起床氣，啪的一下拍在他腦門上，“別鬧……再讓我睡會兒……”

　“幾點了啊?”江渺埋在學姐脖頸間，悶聲問道。

　“你問你自己啊，我怎麽知道。”蘇懷粥摁住他亂動亂嗅的腦袋，身子往被窩裡一縮，就鑽進了江渺懷裡，閉著眼睛嘟囔道，“我再睡會兒。”

　江渺抱住側身鑽進自己懷裡的學姐，感覺到胸口肌膚的細嫩摩擦，不由自主的多蹭了兩下，才探手摸到床頭充滿電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十點多了啊，不早了。”

　“哦。”蘇懷粥沒松開抱著他的手臂，“睡到11點再起。”

　“懶豬。”

　“你好意思說我?”蘇懷粥在被窩裡嘀咕道， “也不知道昨天誰折騰這麽晚。”

　“那是誰喊舒服的?”江渺嬉笑調侃。

　“你閉嘴。”蘇懷粥掐他，又立馬松開， 繼續睡覺， “你別說話了！我要睡覺！”

　“行行行。”江渺一手摟著她一手拿著手機， 看了眼日期，挑眉說道， “3號了啊。”

　“3號怎了?”

　“啟點稿費出來了。”

　“上個月多少?”

　“我看看。”江渺登錄作家助手，查詢上月稿費收入，“兩萬二， 加上老書的話，兩萬六的樣子。”

　“好多啊……”

　“還不都是養老婆的錢。”

　“我才沒這麽金貴。”

　“承認是我老婆了?”

　“……哼，別打擾我睡覺。”

　……

　兩個人膩歪閑聊到中午十一點，壓根就沒繼續睡。

　等到十一點的時候， 蘇懷粥已經完全清醒了，從被窩裡爬起來，隨著被子從肩上和胸前滑落，在明媚日光下，露出一副美景。

　“幫我撿下。”蘇懷粥看看附近，最後在江渺那邊的床外瞅見了自己的衣物，拍拍他的肩膀指向那邊說道。

　“哦。”江渺剛穿好自己的衣服，俯身把學姐的小物件撿起遞過去，遞到一般縮回來，笑問道， “要不我幫你穿?”

　“你那是想幫我穿嗎?”蘇懷粥橫眼看他， 伸手就從江渺手裡搶過，將微顫著的豐盈捧起， 再繞到後背扣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很是賞心悅目。

　江渺看著蘇懷粥逐漸從只能自己看的狀態， 變成大家都能看的裝扮，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走出臥室，去衛生間洗漱。

　這時候陳浩湯早已起床， 隔壁客臥門開著， 還能聽到啪啪啪的鍵盤聲。

　丁檸則趴在床上翹著兩條小短腿玩手機，展現著正常大學生的寒假生活風貌。

　和學姐洗漱完畢後， 兩人進廚房做飯， 做完了就喊客臥的兩人出來吃飯。

　吃飯的當口， 江渺朝陳浩湯問道:“上個月稿費多少啊?”

　陳浩湯的新書《什麽是抗壓型上單啊》，首訂1700，半個多月下來，均訂已經漲到2000，加上他每天日萬的更新量，稿費應該不會少。

　但聽江渺問話，陳浩湯一愣:“稿費出了?”

　“3號上午十點出稿費，但正式發稿費要等到12號才會發到我們銀行卡上。”江渺解釋了一句，說道，“你打開作家助手，平常看新增的那個頁面，右上角就有個收入按鈕的。”

　陳浩湯按照江渺的指示點開的收入一欄，當看到上面的數字後，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怎麽樣?”江渺好奇問道。

　陳浩湯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看向江渺，又低頭看看手機，仿佛是在確認自己的眼神。

　一旁的丁檸滿臉好奇的湊過去，看到那個數額後，頓時“哇！”的叫出聲來，旋即又連忙捂住嘴巴。

　“一零一八九。”陳浩湯有些沒敢相信，“有一萬多。”

　要知道，他上個月可是中旬才上架的，也就是說，這一萬塊錢隻代表了他半個月的稿費收入。

　不過仔細看收入明細就能看出來，其中訂閱稿費只有六千多，其余的還包括了1500的全勤獎，20%訂閱稿費的月獎， 以及讀者的打賞金額，加起來足足有四千左右。

　如果是一整個月的稿費， 那他大概能有一萬六。

　這就是日萬爆更的魅力。

　要是不日萬，每天4000字鹹魚更新的話， 且不說他均訂沒法漲這麽快，就算能漲到2000均訂， 每月稿費應該也就七八千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也已經比他送外賣要賺了。

　要知道，送外賣想要月入過萬，那真是跟時間和死神賽跑，更別說陳浩湯大多數時間都只能兼職，沒法全天跑。

　相比之下，碼字就要輕松多了。

　盡管一天碼下來，手指手腕都很酸，腰和屁股更是難受的緊，但陳浩湯覺得，大概沒有比這個更適合他的工作了。

　“謝謝。”陳浩湯看向江渺，眼神和語氣都十分誠懇。

　說實話，如果不是江渺花時間和精力打磨了他兩個多月，讓他逐漸摸清網文的寫作思路，他恐怕很難這麽快就上手。

　更別說月入過萬了，估計連簽約都難。

　一個沒人領路的萌新撲街，想要摸透網文的簽約套路，少說也得幾個月。

　要是上學時那種寫作文的路子浸淫太深，可能得花一兩年的時候才能勉強糾正過來。

　像陳浩湯這樣幾個月就上手賺錢的，實在是很少見到。

　這固然跟江渺的指導有關，但跟他那股子鑽研勁也分不開關系。

　一個人真想賺錢，整個身心都投入到一個具體的職業上，認真學習裡面的技能和知識，配合切實的實踐，理論結合實際，怎麽都能做出一番成績來。

　“吃飯吃飯。”江渺招呼道，“晚上多買點食材做頓好的，慶祝一下。”

　中午的飯吃的很愉快。

　吃完後，陳浩湯和丁檸去廚房洗碗。

　江渺和蘇懷粥就坐在客廳沙發上，摟抱著閑聊。

　“過兩天咱們回家去吧?”蘇懷粥小聲說道，“我想奶奶了。”

　“嗯。”江渺點頭，“反正杭城已經解封了，回去也好。”

　“學校那邊看樣子不會馬上開學，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開校。”蘇懷粥望向窗外的雲朵，惆悵道。

　“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江渺摟緊學姐，感受她的溫度，“正好你也能多陪陪奶奶，挺好的。”

　“那你呢?”蘇懷粥有點小期望，“回去之後你得來找我。”

　“那肯定的。”江渺笑著，“不過我也得回家住幾天，陪陪我爸媽。”

　“嗯。”蘇懷粥點點頭。

　“所以學姐要來我家找我不?”江渺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還可以直接過夜。”

　“才不要。”蘇懷粥紅著臉推開他。

　雖說已經習慣跟學弟一起睡覺了，但一想到要去學弟家裡過夜，隔壁房間就是叔叔阿姨，蘇懷粥還是覺得臉頰一陣火燙。

　這種事情怎麽好意思！

　“話說回來。”江渺沒再繼續調戲她，轉而問道，“學姐，大三一般都有什麽活動啊?我快要寫到這部分了，幫我取取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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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麽活動?”蘇懷粥歪頭疑惑，思考起來，“無非就是參加競賽啥的，畢竟大三基本上都已經退部了，除非是像月月那樣當上青協副會長這種。”

　“另外就是準備考研考公了吧?或者開始找實習，找合適的公司之類的。”

　“大學說是豐富多彩，但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鹹魚是真的閑，要想努力也是真的忙。”

　聽學姐這麽一說，江渺就有些無奈。

　“看樣子是寫不長了。”

　“現在不都快一百萬字了嘛。”蘇懷粥說道，“才寫到大二，起碼得寫到兩百萬字吧?”

　“怎麽可能?”江渺一臉無語，“帳不是這麽算的。”

　“要是沒有新的活動提供劇情，那我就不能重複寫一樣的過程，刪去每年的重複劇情，那就沒多少可寫的了。”

　“估摸著能寫到一百五十萬字左右吧。”

　“太短啦~”蘇懷粥搖頭歎息。

　江渺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一把將她摟緊，失笑道:“我短不短學姐還不清楚嗎?”

　“……流氓！”

　不管是不是流氓，總之這本書是沒法寫成大長篇的。

　江渺打算寫到劇情裡的大四畢業，男女主結婚後就結束。

　至於婚後的故事……那就等以後他真的跟學姐體驗過了，再寫進別的書裡吧。

　這麽估算了一下，江渺這本書應該還能寫到今年六月份左右，正好暑假前夕完結，等到暑假的時候就能籌備新書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寫出一本兩百萬字以上的小說來。

　……

　這邊兩人在沙發上閑聊，那邊兩人在廚房裡洗碗。

　丁檸哼著小曲洗著碗，臉上洋溢著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月入過萬的是她本人。

　“浩湯，你說我也去寫小說怎麽樣?”見認識的人都寫小說賺了錢，丁檸自己也動了心思，轉悠著眼珠子問道。

　“你之前也說過，但只寫了一章就鴿了。”陳浩湯無情戳穿她的真面目。

　但丁檸卻不氣餒:“那是莪沒認真起來嘛，這次我肯定好好寫。”

　“你可以來幫我改錯別字。”陳浩湯建議道，“查出一個字十塊錢，肯定比你寫小說賺錢。”

　“你看不起我！”丁檸生氣了，叉腰說道，“而且我這不成了賺你的錢?有啥意義嗎?”

　“錯別字少了，讀者看得舒服了，我賺的就多了。”陳浩湯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是雙贏。”

　“那好像還不錯。”丁檸眼睛一亮，覺得這比碼字舒服多了，反正她本來就每天都追更的。

　又閑聊了一陣，碗已經洗完了。

　大多數時候都是丁檸在嘰嘰喳喳的說話，陳浩湯就偶爾回應一兩句，聊到網文的時候他就會說的多一點，於是丁檸就很自覺的往這方面的話題引導。

　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丁檸對陳浩湯的脾性已經拿捏得很準了。

　“稿費既然出來了，記得給叔叔阿姨報個喜啊。”丁檸跟著陳浩湯走出廚房，眉眼彎彎提醒道，“這可比送外賣厲害多了誒，他們聽到肯定很開心的。”

　“嗯。”

　陳浩湯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結果剛想給母親打電話，手機便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媽媽。

　陳浩湯愣了一下，旋即便走近客臥，接起了電話。

　“喂，媽?”

　“……”

　手機那頭沒有人回應，但陳浩湯能明顯聽到母親略微沉重的呼吸聲。

　一下子，陳浩湯也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一時無言，甚至能聽見窗外清脆的鳥鳴。

　陳浩湯沒有忘記自己想說什麽，見對面始終沒有說話，他便開口道:“媽，我寫了……”

　“你爸他走了。”

　陳浩湯話剛出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平靜的，又帶著點歎息，話說完後，連呼吸聲都輕顫起來，像是冬日冷風中簌簌顫抖的殘葉。

　陳浩湯以為自己聽錯了，嗓子變得有些乾澀，下意識回應:“啊?”

　又是一陣沉默。

　如同殘葉飄落，無聲落地，化歸泥土。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再傳來，依舊維持著一絲平靜，卻已變得嘶啞生澀:“你快回來吧……”

　“爸怎麽了?”陳浩湯用力的咽了口唾沫，脖子變得僵硬，眼神死死的盯住了透明窗戶上空無的一點。

　“你爸他……”電話那一端母親的聲音終於支撐不住，低低的哽咽了兩聲，又被強忍著收回去，但聲音已經變得像是悄聲的嘶喊，微小又歇斯底裡， “他沒了……沒了……你回來吧……快回來……”

　“……”聽到了準確答覆，陳浩湯低下頭，眼神虛無縹緲的沒落在任何一處地面，只是應道，“好，我馬上回去。”

　幾分鍾後，陳浩湯拎著收拾好的兩大包東西，步履匆忙的從客臥裡走出來。

　此時丁檸正和學姐他們聊天，看到陳浩湯這樣出來，頓時訝然。

　但陳浩湯已經沒時間多解釋，只是迅速拉起丁檸的手腕，朝江渺二人歉意的點頭:“抱歉，我們得先走了。”

　說罷，便拉著丁檸迅速來到門口，穿上鞋，往門外趕出去。

　“誒！”蘇懷粥一臉不解，連忙起身想要喊住他倆。

　但江渺已經拉住學姐的手臂，眉頭微皺，突然想到上次在車棚裡聽到的陳浩湯跟他母親的對話，心中有了什麽猜測。

　249.殘葉飄零歸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