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香。

　　獄卒食堂，金切大口吃著燉出來的海王類肉，有點明白獄卒們為什麽那麽歡迎菲戈了。這東西一個月不吃，還真有點想得慌。

　　推進城也確實需要菲戈。

　　算了，在他手下再乾十年就乾十年吧，十年後署長位置總該是我金切的了吧。十年嘛，彈指一揮間而已，那時候我不過也才42歲。

　　另一邊，同樣好多天沒吃海王類肉的菲戈也吃得鯨吞一般，接近人頭大小的塊狀肉被他絞肉機般的牙齒一過，三秒就下到肚裡。

　　邊吃他還能邊口齒清晰地喊出話來:“那個誰，沒見過啊，是新來的獄卒吧，別客氣別拘謹，進了推進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那個誰，這就吃飽了?太弱了，去幫後廚乾活去！”

　　“那個誰，你也吃完了?去多弄點碗筷，給囚犯們每人分上一斤肉，我晉升署長回歸，讓犯人們也都沾沾喜氣，吃點好的！”

　　“第五層第六層也都給，不過下去後小心點，隔著牢門，遞到那些犯人勉強能夠到的地方就行！”

　　“哦對了，那個十天前被送過來的修女沒有份，別忘了！”

　　食堂變成了戰場，杯盤交錯聲與呼喝聲此起彼伏，作為署長，菲戈理所當然地戰鬥到最後，他身前桌上的巨大空盤已被清走三次，卻仍然堆起了接近一米的高度。

　　用獄卒遞來的紙擦好了嘴，菲戈站起身來，打了個飽嗝。

　　吃飽喝足，該乾正事了！

　　“老金，我再下去一趟，這次你不用跟著，把鑰匙給我就行。”

　　……

　　推進城第五層。

　　度漢姆貪婪地舔著盤子裡的油腥，絲毫沒有過億大海賊的矜持。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

　　他都不知道這過的什麽日子。

　　每天甚至隔天一個乾麵包，偶爾還要被那個混蛋餓上三五天，他有時看自己的胳膊眼睛都冒綠光！

　　哪能抗拒美味的海王類?

　　事實上不止他一個，吃得更不斯文的海賊也多的是。

　　在獄卒剛下來分發海王類肉的時候，他們心裡還十分忌憚，不知道菲戈又在搞什麽鬼，懷疑肉裡面下了毒藥之類的東西，折磨他們。

　　但當肉香散發出來，一點點地彌漫在推進城第五層裡，其中一人忽然說:“有毒藥也無所謂了。”

　　又有人跟著道:“真想讓我們死的話，還用浪費毒藥?”

　　雖然扎心，但說得很對。

　　於是就吃成了這副樣子。

　　直到現在，還沒有哪個獄友毒發身亡，看來肉是沒問題的，問題只有……你這點玩意夠誰吃的啊！

　　眼看著油都舔乾淨，度漢姆砸吧著嘴，左右望望，喊道:“誰還剩了肉，給我，我在外面還埋著寶藏，價值在三億貝利左右，我可以把寶藏的準確位置告訴他！”

　　換來的只是一聲聲嗤笑。

　　那特麽也得我能出去啊。

　　“哦，你還有寶藏?”

　　菲戈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囚犯們的聲音霎時間一止。這次沒有謾罵他的人了，囚犯們眼巴巴的，還希冀著能再吃一口肉，一口就行！

　　“有，我有！”度漢姆心頭微微一震:“菲戈，我用我的寶藏跟你換十頓肉！不，五頓就行！三億貝利，普通人十輩子也用不完！”

　　菲戈似是很感興趣地走到度漢姆牢房外，其它犯人的注意力也全集中過來，如果能換的話……誰在外面還不藏著一點好東西了。

　　騙也要騙來兩頓肉吃，被打死也無所謂，做個飽死鬼！

　　“做夢吃去吧！”菲戈卻大笑了起來:“給你們口肉吃竟然就感恩戴德了?真是廉價的大海賊。但我就是不給，你們能怎麽樣?誰需要你們這些囚徒的感恩?！”

　　囚犯們的幻想瞬間被打破，還遭到嘲諷，一個個氣得直顫。

　　“你這混蛋……”

　　“如果讓我離開這裡……”

　　“我絕對要……”

　　他們發出惡毒的詛咒，菲戈在他們心裡死得都極慘。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他們將手上那原本裝有海王類肉的空碗狠狠地擲向菲戈。

　　然後，漫天飛碗！

　　菲戈笑容一斂，手在腰間微一拂動，新刀紅寶石出鞘，幾點寒芒閃爍，輕易將所有碗給點碎！

　　“呵，你們這些雜碎的膽子大了不少啊，晚點再收拾你們！”似是興致被打擾，菲戈冷哼一聲，徑直離開了犯人們的視線裡。

　　這次沒有人再出聲。

　　犯人們甚至屏住了呼吸。

　　只見那一堆碎碗之中，有一枚閃爍著微微光亮的鑰匙躺在地上！

　　在菲戈抽刀的那一刻，這把鑰匙從他身上那一串鑰匙中脫落。

　　大部分犯人都注意到了。

　　菲戈卻竟好像沒有發現！

　　這是什麽鑰匙?

　　他們的心嘭嘭狂跳，目光又集中在度漢姆身上，他離得最近。

　　度漢姆亦很多年沒有這種緊張的感覺了，目光遠望菲戈離開的地方，見聞色感知幾許，擠到牢房門前，伸手拚命去夠那把鑰匙。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將鑰匙劃到了牢房內，兩指夾著，捅進束縛著自己的鎖鏈裡，轉動。

　　啪！鎖，開了！

　　其它犯人呼吸瞬間粗重起來。

　　“竟然……快過來放了我！”

　　“白癡，速度快點！”

　　“白癡們，小聲點！”

　　度漢姆在催促中， 又用這把鑰匙順利打開了他自己的牢房，無拘無束地走到了第五層過道上，目光中滿是狂喜與難以置信。

　　我這就……越獄了?

　　“快啊！快啊！你個白癡！”

　　又被低罵了一句，度漢姆很想不管其他人，但他心裡清楚，自己一個人是跑不出推進城的。

　　“別叫！”他低喝道:“這把鑰匙上有記號，寫的是13——16，恐怕只能開我們四個牢房的鎖！”

　　他看向隔壁幾個老鄰居:“我放你們出來，你們要聽話，我們先去宰了菲戈那個混蛋，然後把大家全部放出來，一起離開這裡！”

　　他很聰明，知道怎麽安撫住所有人，原本聽到他前半句話急得不行的大海賊們全部冷靜下來。

　　他們想了想，並不擔心度漢姆失約，推進城外是無盡大海，他們沒有船，不齊心協力還是逃不掉。

　　但有更聰明的。

　　加爾默羅修女一直默默地觀察到現在，不知為何被菲戈區別對待沒有肉吃的她原本也是狂喜夾雜期待，但知道那把鑰匙只能放出四個人後，她的心就重新地沉回了底。

　　殺那個怪物?

　　就憑你們四個?

　　她眼神輕動，忽而大喊:“加斯頓·菲戈！你鑰匙掉了！！”

　　“啊……混蛋?！”

　　“該死！你瘋了?！”

　　犯人們驚急交加，度漢姆連忙加快速度，修女臉上則全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不屑，你們咬我啊——

　　“菲戈！”

　　“你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