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剛才黑衣人忽然醒來,胡謙就一直注意著這兩人的動靜,此刻一見,立即喝道:“刑大人,快些退後!”
刑子鳴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也知胡謙不會無的放矢,當即跑到遠處。
便在此刻,黑衣人的腦袋忽地飛了起來,嘴一張就是一道黑光朝胡謙撞過來。
胡謙一愣,立即縱身跳到遠處。
然而那黑光好似找準了目標似的,也跟著追了過來。
胡謙一道斬妖劍光掃了過去,黑光隨即被衝散。
那人頭還要再動,胡謙第二道劍光已經到了,刹那間將它切成兩段,其中一隻血紅的蝴蝶忽地飛出,立刻就要逃走。
胡謙自然不會給它這樣的機會,又是一道劍光將其掃了下來。
“刑大人,有火嗎?”
刑子鳴立即把火折子拿了出來,胡謙將那屍體上衣服點著,又把那蝴蝶和頭顱全挑了進去。
不一會,衣服燒光,屍體卻並沒燒多少。
胡謙盯著那屍體,然後道:“刑大人,速速把他們叫醒!”
刑子鳴被嚇了幾次,此刻仍是心有余悸,不過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再不取銀子,七星螞蟥就要活動了。
念及此,他趕緊一個個的去叫,叫不醒就踹,終於是把人叫醒。
過不多一會,眾人全部醒來,見了胡謙身邊的屍體,一個個皆是駭然失色。
刑子鳴喝道:“快動手取銀子!”
最後緊趕慢趕,終於是在天亮前把稅銀取了出來,點了點數目,一百一十四萬兩,一兩也不少!
刑子鳴大喜過望,“快!快把稅銀裝箱!
來人,飛馬向皇上稟報!就說稅銀找到了!”
一眾人忙活起來,唯獨胡謙仍守在那黑衣人身旁,龍淵劍插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刑子鳴上前道:“胡大人,此去京城還有一段路,能否請你護衛稅銀……”
胡謙點點頭,既然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差這一會半會。
上午的時候,張升陽一行人垂頭喪氣地趕了回來,見了這裡的情形,立即驚得瞪大了眼睛,見還有人在填土坑,立即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刑大人他們人呢!”
“胡大人昨晚就找到了稅銀,現在他們正押著稅銀往京城去呢。”
“找到了……找到啦!
太好了!
不對,我得趕緊去!”
說完縱馬往京城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一日,胡謙等人到了京城,交接了稅銀之後,便被傳到金殿上。
廣德帝道:“張升陽何在?”
張升陽立即跪在地上,“皇上。”
“尋找稅銀過程中,你昏招百出,竟然還被騙出了梁京,可有此事?”
“皇上,這……”
“雖然找回了稅銀,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革去布政使一職,發配東南充軍。”
“皇上,臣為朝廷出力不小,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皇上開恩啊!”
“再敢多說半個字,推出去斬了!”
張升陽臉色發白,再不敢開口。
廣德帝又道:“山南知府刑子鳴貶為同知,罰俸兩年。”
刑子鳴本來還心存怨言,見了張升陽的遭遇,突然覺得好受了許多,趕緊跪地謝恩。
“稅銀失竊一案,胡謙乃是首功,擢升山南府通判,
升授承德郎。” 胡謙正要謝恩,忽有一大臣道:“皇上,胡謙任期未滿一年,按律是不能升遷的。”
廣德帝先是一愣,隨即猶豫道:“胡謙多有功績,或可破例提拔。”
此話一出,立即又有幾個大臣道:“皇上,祖宗之法不可廢。
此風一開,只怕會有很多官員為了功績弄虛造假,為害無窮啊。”
下面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聽得廣德帝大為光火,怒道:“行,胡謙等郭北縣一年任期滿了之後再調任。
但是不在調任山南府通判,而是調任吉江按察副使!”
“皇上,這可是正四品的要職,他從正七品升至正四品,這……”
“這什麽?難道祖法上有規定說不能連升三級!”
眾人面面相覷,又見廣德帝面色不悅,盡皆不敢再說。
這時禮部尚書傅天仇忽地出班道:“皇上……”
廣德帝強壓住火氣,“說。”
傅天仇道:“皇上,臣十分讚成讓胡謙出任按察副使之職,但胡謙才能出眾,又有通鬼神之術,是不是可以讓他去往東明,出任那裡的按察副使一職呢?”
胡謙一愣。
東明乃是沿海大省,比吉江富裕得多,但那裡是東南戰事的中心,先前丟失的通江城就在東明。
這下不僅眾人覺得十分合適,廣德帝也是連連點頭。
“不錯,以胡愛卿的本事,確實可以勝任此職。”
賞罰之後,廣德帝又問:“那黑衣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劫稅銀?”
胡謙道:“皇上,請傳那黑衣人上殿。”
廣德帝隨即揮手將剩下的黑衣人帶上殿。
胡謙早知廣德帝肯定會問及賊人的來歷,所以來之前便把這黑衣人打得皮開肉綻。
此刻見他癱在地上,便上前道:“皇上,請準微臣問話。”
廣德帝點點頭。
胡謙走到黑衣人面前, 喝道:“醒來!”
黑衣人睜開眼睛,看了看胡謙,立即陷入噩夢之中。
“你是什麽人?”
“南疆術士阿鬼。”
“死的那個呢?”
“是我師父黎三。”
“為什麽要劫稅銀?”
“狗皇帝昏庸無道,殺我南疆族人,劫稅銀能斷了他們的供應,造成內亂,我們便可以趁機出兵。”
廣德帝臉色一黑,氣得說不出話來。
胡謙道:“你們是如何知道稅銀的押運路線的?”
殿上眾人一聽,立即豎起了耳朵。
“金吾衛秦國元是我們的內應,是他把押運路線告訴我們的。”
廣德帝神色凜然,仍是一言不發。
“除了他,還有別的內應嗎?”
“有,但是我不知道是誰。”
“你們是如何把稅銀盜走的?”
“我們事先埋伏在官道上,準備好迷藥和七星螞蟥,等他們過來,先迷暈了人,然後驅使七星螞蟥把鎖打開,把銀子吞到肚子裡,再鑽到地下,從下面逃走。”
眾人聽得脊背發冷,一想到朝中還有別人的內應,更是面色複雜。
廣德帝點點頭,“來人,將此人押入天牢!”
天色近晚時,胡謙尋了家客店,準備第二天一早返回郭北。
然而才剛住下,便有人找了過來。
“好你個胡敬恭,原來躲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