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隱身符生效,胡謙特意回到外間,見迎彩睡得正香,便輕輕推了推她。
誰知她並未立即醒來,而是嘀咕道:“少爺,輕一點,奴婢怕疼。”
胡謙一愣,忍住笑意,又推了推她。
她慢慢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待回過神,見內間一片安靜,便又睡下來。
從始至終,竟然看都未看面前的胡謙一眼。
胡謙不再停留,輕步出了院子,縱身翻到房上,如瑤子一般躍了幾躍,到了一處高宅前。
他早就從海大良那裡得知了王升東的住處,只是不曾來過,待落到門前,果見上面的匾額寫著“王府”二字。
進到院中,他隨即把白頭放了出來,低聲道:“去問問他們的銀子藏在身地方了。”
白頭立即順著牆根跑過去,等了一會,便跑了回來,重又鑽到胡謙袖中。
“老爺,往前走。”
有了白頭的引路,胡謙很快潛入到一處臥房前。
白頭小聲道:“老爺,梳妝台後一個機關,打開之後,床下就會出現一個地道,銀子都在那裡。”
胡謙先用龍淵劍一點一點撥動門栓,然後輕輕推門而入。
黑暗之中,就聽房中一個聲音道:“老爺,是你回來了嗎?”
隨即就有一個婢女走上來查看。
胡謙趕緊擠到房中,貼著她的身子抹到內間。
此刻他已漸漸適應了黑暗,只見一個美貌婦人正床上酣睡,衣衫裸露,現出不少春光。
他沒去理會,挪到梳妝台旁,伸手在後面摸了摸,果然有個凸起的門環一樣的東西,輕輕一拉,床底忽地裂開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這聲音比開門的聲音小不了多少,即便睡得再熟,聽到這個也就醒了。
床上的婦人先是一驚,繼而問道:“是誰!”
胡謙一個手刀切在她的後頸上,將她打昏過去,那婢女聽到動靜,也趕緊過來,也被胡謙一下打昏。
等進到地道,只見下方一個房間內滿是金銀玉器,甚是晃眼。
他隨即又走出地道,把鋪蓋整個卷起來,拿到地下室展開,又把金銀等使勁往上裝。
反正有巨力神通在,不愁扛不走。
最後也不知道裝了多少,又把被子四角斜著打了個結系上,約莫提著可能會墜壞被子,乾脆抱著出了門。
不一刻,便消失在黑夜中。
天還未亮時,就聽衙門外亂哄哄的。
及至卯時,胡謙換好官服,出門看時,見外面黑壓壓地全是人。
大多數是四鄰八鄉的農人,男女老幼皆有,其中還夾雜著先前在門口絕食請願的人,
見胡謙出來,人群中忽有人喊道:“庫房糧食不夠,大家快往前去啊!”
眾人立即向前,像潮水般衝過來。
就算開倉賑災,庫房中的糧食肯定是不夠的。
若不趕在前面領到糧食,晚了可就什麽也沒有了。
就算官府說會從糧店去買,但城中糧價漲得那麽厲害,官府又能有多少錢。
王十三和馬六等人一見這等陣勢,立刻擋在胡謙身前,喝道:“不要亂,排隊領取!”
“排好隊!否則誰也領不到!”
然而眾人哪裡肯聽,只是向前擠著,眼見就要衝到衙門口了。
胡謙看了看人群中那幾個煽風點火的人,忽地抽出龍淵劍來,指著距離最近一人,高聲道:“站住!就以他為第一人,排好隊伍,若再向前,休怪本官劍下無情!”
眾人果然不敢再衝,拚了命地站在那人身後。
沒過一會,就排成了一條長龍。
便在此時,隊伍中又有人叫道:“這麽長的隊伍,排到咱們的時候早就沒了!我們不能在這空等!”
後半段的人一聽,漸漸躁動起來。
胡謙一步縱在半空,片刻間到了那人跟前,單手一提,將他扯到衙門前。
“這位兄弟叫什麽名字?”
“草民孫小富。”
胡謙點點頭,然後對下方眾人喊道:“各位鄉鄰,你們可有誰認識這位孫小富的嗎?”
眾人紛紛搖頭。
胡謙又道:“各處的裡正何在!”
後面出來十幾個人,躬身站在下方。
“你們可認識這個孫小富?”
各裡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是搖頭。
胡謙笑道:“孫小富,你是打算自己說呢,還是等我用大刑再說呢!”
孫小富道:“大人見諒,草民是外縣的,因為乾旱吃不上,所以才來這裡,請大人救命。”
胡謙喝道:“看著本官的眼睛!”
孫小富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胡謙。
胡謙魘禱神通隨即發動,喝道:“你到底是誰!”
孫小富暈暈乎乎道:“小人是王老爺家的護院孫衛。”
胡謙又道:“你來這裡幹什麽!”
“王老爺說胡謙不懂禮數,上任之後也不來孝敬城中大族,鋒芒畢露,必須要教訓一下,所以讓我來煽動災民鬧事。”
“城中的糧價又是怎麽回事!”
“是老爺和李員外等人商議的,故意給大人出難題……”
眾人本來還覺得胡謙抓人有些不當,此刻一聽孫衛如此說,不由恨得牙根癢癢。
胡謙擺了擺手,“來人!”
王十三躬身道:“大人!”
“此人煽動百姓鬧事, 擾亂法紀!重打一百二十棍!”
王十三立即就要把人往裡拖,卻被胡謙攔住,“就在這裡打!”
“是!”
王十三大抵明白了胡謙的心思,又小聲道:“大人,這樣打王家的人,只怕這仇怨結得更深了,日後不好相處啊。”
胡謙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立即將孫衛摁在地上,又讓另外兩個衙役揚起水火棍,重重地打起來。
一開始孫衛還在叫嚷,三十棍下去之後,便便老實了,五十棍下去之後,他已經只剩半條命了。
等打完一百二十棍,門前只有血水橫流,孫衛再無半點氣息。
眾人見了,無不膽戰心驚!一個個連動也不敢亂動了,唯恐被胡謙認作是搗亂之人。
胡謙又高聲道:“再有搗亂的人,必然和此人一個下場!”
說著看了看先前帶頭起哄的幾人。
那幾人立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受苦老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