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廣大說的孿生兄弟,喜歡用兩人相貌幾完全相同的特點騙吃騙喝。
其中最有名的一個案例,就是兄弟倆騙一個到村裡賣燒餅的人。
老大首先出場,挑剔說燒餅太小,賣的貴,根本就不值那麽多錢,這樣的小燒餅,他一口氣兒能吃20個。
賣燒餅的自然不服氣,就說老大吹牛。老大就跟賣燒餅的打賭,說他要是能吃下去,燒餅就白吃。如果吃不了20個,就給雙倍的價錢。
賣燒餅的也貪財,覺得穩贏,就同意了,於是老大就開吃。
老大吃了11個的時候,再也吃不下去,就說到旁邊的人家去喝口水,回來再吃。
老二早已經在這家等候,就換了老二出來,一口氣吃了十個燒餅。
賣燒餅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孿生兄弟,還以為是一個人吃了21個燒餅,自然輸了。
格格格……,柳德米拉笑得花枝亂顫。
“這兄弟倆很聰明啊,只是不應該這樣騙人。”
“是啊,我們也經常勸他們,可是他們就是不聽。有的時候,還偷東西。那一次偷了教書先生家的瓜,兩人都不承認。老大說是老二乾的,老二說是老大乾的,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
不過教書先生到底有辦法,就叫他們背書。
原來兩兄弟曾經跟著先生上私塾,先生考背書的的時候,兩人背得不一樣,一個能背下來,一個背不下來。
現在先生叫他們背書,就分出了老大老二,也不知道先生用了什麽辦法,最後就說是老大偷的瓜。
老大見抵賴不過,這才承認是他乾的。
幾個人正猜測先生用什麽辦法破案的時候,趙立冬腦子靈光一現。
老大老二兩人魚目混珠,但是背書不一樣,就被先生分了出來。
如果是兩人簽名不一樣呢?
吳秋麒還有個弟弟,那天在澡堂子裡受傷的,是不是他的弟弟呢?他這個弟弟是不是個孿生兄弟呢?
對了,好像資料裡面有他弟弟吳秋麟的情況,跟吳秋麒一樣也是28歲。
當時自己以為行動處的人筆錄記錯了,也沒在意。如果吳秋麒和吳秋麟是孿生兄弟,這就說得通了。
兄弟倆的名字,合起來是麒麟,這也符合孿生兄弟起名的慣例。
澡堂子受傷的那個人,簽名跟審訊筆錄上不一樣。
軍統本部大門口的登記簿上,7月15號的簽名也不一樣。那一天的登記,還標注了加班。
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就得出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吳秋麒的弟弟吳秋麟,在7月15號那天,頂替吳秋麒的身份混進了情報二組,趁機竊取了那份經濟情報的秘密。
當然,他混進去一回,也不會僅僅就竊取一份情報。如果有可能,肯定是弄得越多越好。
聽了趙立冬的分析,幾個人也覺得很有道理。
不過柳德米拉又提出了疑問。
“這個還不能完全證明就是弟弟竊取了情報。首先,那天別人都休息,情報組的門一定是鎖著的。重要的情報,都在保險櫃裡面。”
“便是弟弟能夠混進大門,他怎麽進的第二情報組的房門?沒有鑰匙,就只能撬鎖,但是別人看不見麽?”
“還有,保險櫃需要鑰匙和密碼同時使用,才能打開。如果吳秋麒不給弟弟密碼,他怎麽打開的保險櫃?”
“鑰匙可以偷啊,複製一把就行。”
盧廣大說道。
“那密碼呢?除非吳秋麒把密碼也給了弟弟。不過這不太可能,也沒有必要。吳秋麒自己就可以給情報拍照,何必還要叫他弟弟來竊取情報,把他弟弟也牽連進來呢。”
“你那個簽名的線索,雖然有些可疑,但是不能說明問題。我的簽名,就不是每次都一樣。不經常簽名人,簽名不一致很正常。”
“再說了,你不是說他們有三個兄弟嗎?可是資料裡說只有兩個兄弟,我想行動處不至於連這件事情都搞錯。那麽那個兄弟呢?是不是他乾的,乾完了就失蹤。如果真是這樣,那個兄弟就很可疑。”
“還是你說的另外一個兄弟問題,如果真有這個行動,軍統難道會不知道?他們吸收特工,不會連家庭背景都不審查吧?
“總之,僅僅憑簽名不一樣,不足以構成完整的證據。想靠這個指控,有很多漏洞。吳秋麒完全可以說,7月15號那天,就是他自己加班。”
“但是那天那人受傷了,腿上有傷疤,這就是證據啊。”
何俊明說道。
“這不能說明什麽,第一,這麽長時間,已經康復,傷疤或許已經痊愈了。第二,吳秋麒曾經被用刑,腿上也可能留下傷疤。便是他真的在澡堂子受傷,也可以說是在用刑的時候留下的。”
“至於那個吳秋麟,即使受傷的是他,如果他的傷口好了,沒有留下傷疤,也不能給他定罪。”
柳德米拉說的,也很有道理。幾個人七嘴八舌,各說各理,一時間把趙立冬也給繞糊塗了。
“還有,另外兩個嫌疑人是不是有問題?我覺得你對他們的關注少了。我相信行動處一定是認真進行過調查,盡管他們的水平可能不高,但是既然抓了那兩人,他們就一定有嫌疑。”
“我覺得你過多地關注了1號嫌疑人,過早地鎖定了他們兄弟。一旦方破案的方向錯了,就可能漏掉了真正的竊密者。”
“其實還有很多疑點,比如是誰叫吳秋麒7月15號那天加班的?保險櫃的密碼還有誰知道?二組還有沒有其他人?如果有,為什麽不是其他人乾的呢?”
“現在剛剛接這個案子,你掌握的資料和線索還少。不要過早地下結論。”
“可是我仍然覺得吳家兄弟的嫌疑最大,這樣,老大,老二,你們從明天開始,暗中監視那個吳秋麟,找到他的公司,調查一下他的職員和客戶。”
“柳德米拉,你想辦法在吳秋麟的公司裡安裝個竊聽器。”
“這個沒問題,我覺得調查他一下也行。如果他是無辜的,至少可以排除他。”
“我還有一個疑問, 那就是……。”
說到了這裡,柳德米拉停住了。
“說啊。”
“好吧,這個泄密案,對於軍統這麽大的情報機構來說,也算不上很嚴重,很敏感的案子。世界上每一個情報機構,都可能出現這樣的案子。”
“那麽,為什麽安心容不讓她的部下談論這個案子?她沒有多大必要阻止。同時,我也不認為行動處就那麽差,連這樣的案子都破不了。”
“你此前對軍統不了解,對此案一無所知。李玉林這些年一直在香江站。按理說,這種內部人竊密的案件,不應該交給你們來破,而是應該讓熟悉軍統內部的人來查才對啊。”
趙立冬如夢初醒。
柳德米拉說的對啊,滕群生和代學農為什麽要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和李玉林這兩個不熟悉軍統的人呢?
如果說僅僅是為了測試我的能力,叫我出醜,似乎有點兒太小瞧了代學農的格局和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