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冬從技術裝備部回來之後,就開始制定這次行動的方案。
方案包括行動組的四個成員如何偽裝身份,如何通過歐洲到達中國,在香江設立幌子公司,掩護身份。電台的呼號和頻率,跟總部的聯系時間,人工接頭暗語,接收歐洲電台呼叫的時間、密碼等等。
此外還有進入中國的戰時首都渝城設立活動據點,在日本佔領的最大城市滬海設立分支機構,搜集和破譯日本外交和軍隊通訊密碼,以及跟中國的情報機構建立合作關系,在香江和中國發展下線,組建情報網等等。
在方案中,還特意提到了目前紅黨和果黨合作抗日的事情,打算同時跟果黨和紅黨接觸。
之所以這樣計劃,就是為了方便公開地接觸紅黨,取得特別行動處的官方認可。
特別行動處的立場,就是英國政府的立場。這樣一來,無論是在渝城政府還是特別行動處這裡,他跟紅黨交往都是合法的。
趙立冬估計,英國現在焦頭爛額,還沒有功夫關心他跟紅黨接觸,今後會造成什麽結果。
他采取的就是混水摸魚的策略。
除了方案計劃的活動內容,還接受特別行動處總部臨時下達的其他任務。
到巴黎安裝竊聽器,屬於格外的交易,沒有列入行動方案之中。
至於到瑞士去賣情報,此後他還要到美國去,這些都是他自己的私活兒,自然不能列入方案之中。
到了中國之後,他還會乾很多私活兒,也不會列入方案當中。
不僅趙立冬這樣乾,其實很多海外特工,都乾私活兒賺錢。
或者賣情報,或者利用特工身份走私,或者乾脆就公開作生意賺錢。
如果清除某個目標,在殺人的同時,抄家搜刮錢財,更是家常便飯。如果給錢足夠,還可以受雇充當殺手。
更有甚者,在給自己國家服務的同時,還給別的國家和機構服務,充當雙面間諜甚至多面間諜。
趙立冬現在為英國服務,如果今後為中國紅黨服務,他就是個雙面特工。
如果再跟果黨情報機構合作,就是個三面特工。
他還打算跟美國的戰略情報局建立關系,那就是個四面特工。
現在紅黨、果黨、英國,將來的美國,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日本,在這個問題上是同盟。
等到抗日戰爭勝利,解放戰爭期間,他還可以利用多面特工的身份,為紅黨服務。
再遠一些,到了抗美援朝的時候,他還可以為新中國服務。
趙立冬的國籍雖然是個英國人,但他的靈魂是個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青年。洋裝雖然穿在身,心依然是中國心。
只要不暴露,他就永遠心向祖國。
趙立冬的計劃,第二天就被批準了。
計劃是保密的,只有趙立冬和特別行動處的三個高層和安德森這五個人知道,連柳德米拉她們三個人都不知道。
計劃沒有修改,完全按照趙立冬的原本通過。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特別行動處現在活動的重心還在歐洲,對於亞洲的活動,他們其實也沒有具體的打算和明確的目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計劃被批準之後,趙立冬就開始了第一步行動,跟裝備部和情報部一起,為四個人偽造身份,準備各種證件和材料。
因為德國的海上封鎖,現在從英國直接出發,非常危險,所以決定先到法國,再從那裡前往香江。
現在歐洲大部分是德佔區,
為了盡可能順利通過,決定四個人的第一重假身份都偽裝成美國人。 美國此時跟德國、日本、意大利還都沒有宣戰,又宣布了中立立場,美國人的身份還不至於受到德國的最嚴密防范。即使到了中國,這一重身份也能管用一段時間。
趙立冬偽裝成美國華裔傑克·李,代號“黃石”。
水源由美偽裝成日裔美國人海倫·笠原,代號“海鷗”。
柳德米拉偽裝成德裔美國人克勞迪婭·穆勒,代號“企鵝”。
伊芙琳偽裝成蘇格蘭裔美國人海倫娜·史密斯,代號“海燕”。
第二重身份,是到中國之後的備用身份,是準備在淪陷區活動的時候使用的。
因為日語比較好,趙立冬偽裝成日本人的身份,叫做高橋正則,代號美人蕉。
水源由美化名鈴木信子,代號文竹。
丹麥已經投降德國,現在已經屬於軸心國成員。柳德米拉身材比較高,就偽裝成丹麥人,化名瑪格麗特·傑森,代號米蘭。
伊芙琳是意大利後裔,就偽裝成意大利人莫妮卡·蓋洛,代號水仙。
跟每個人身份相匹配的,都有一個資料袋,裡面的資料主要是兩個部分。
一是各種身份文件,比如身份證、護照、簽證、駕駛證、許可證、信用卡、獻血記錄、會員卡、名片、保險記錄等等。
甚至還準備了在歐洲旅行的旅遊區門票、火車票、賓館發票、飛機票存根,托運的行李牌,收費收據等等。
幾個人還要刻苦地練習簽名,確保在簽名的時候,筆跡跟各種證件上一致。
這些假證件,都是技術裝備部的專家們偽造出來的。
他們搜集了各國的真實證件,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資料庫。根據真實證件,幾十次核對之後才開始偽造。
在紙張、墨水、版式、色彩、印刷等各個程序上,都根據真實證件來製作,有的甚至采用各個國家的原產材料來加工這些證件。
各個國家的紙張、墨水成分不同,比如德國的紙張,比較偏酸。同樣是藍墨水,法國的比美國的藍墨水顏色要深一些。就連這樣細小的差別,都不放過。
證件做完之後,還要做舊,以證明已經使用過或者正在使用。
之後驗證人員會根據資料庫裡搜集的各個國家在證件上蓋的圖章、印戳、封印、簽名比對,確保一致,還要跟偽造的行程、時間、地名相符。
比如說伊芙琳到過荷蘭,就要有荷蘭的入境簽證。在荷蘭乘火車,就要有車票證明。假車票的日期,還必須跟她在荷蘭的行程相符。
除了這些身份證明文件,每個人還要有一個跟偽裝身份相符合的身份經歷,或者說身份故事。
比如自己的經歷,什麽時候上學,什麽時候戀愛,家庭成員,父母的姓名,校長的姓名,工作經歷和工作的相關專業知識等等。
情報人員過得是一種雙重生活,甚至是多重生活。必須用編造的故事,證明自己確實就是偽裝的那個人,還要讓人信服。
大部分國家的邊防檢查官員、移民局官員、海關官員、警察、甚至是賓館的前台小姐,銀行櫃員,機場、火車站、碼頭的檢票員,都受過鑒別證件的專門訓練。
如果發現了證件上的偏差和錯誤,對持證人身份產生了懷疑,就會仔細盤問或者直接扣留。
一旦在盤問中發現身份故事的漏洞,就會讓編造的故事土崩瓦解。
這時候,編造的身份故事和假證件就會成為間諜的證據,接下來就是災難的開始。
被捕、審訊、酷刑……,直到被作為間諜判刑或者處死。
結束了三天時間的砌牆訓練,剩下的時間內,四個人每天起早貪黑,都在背誦那些編造的偽裝身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