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立冬已經猜到了大概原因。
當初離開香江的時候,他隻把小白樓竊聽器的事情告訴了伊芙琳。
軍統那邊,當初他告訴了李玉林,中統那邊,他告訴了在中統的MI6代表羅伯特。
這可以解釋軍統和中統在羊城設立監聽站的原因,但是不能解釋在那裡有蘇聯人和日本人的原因。
後來趙立冬把消息告訴了水源由美和柳德米拉,於是就有了蘇聯人和日本人在那裡設立監聽站的事情。
羊城那一片是由伊芙琳負責的,趙立冬本來沒有必要把消息告訴水源由美和柳德米拉。
之所以告訴她們,就是想試探她們兩人。
結果證明,日本人和蘇聯人在羊城設立監聽站,很可能就跟水源由美和柳德米拉有關。
這也驗證了趙立冬對兩個人的懷疑。
“唉,找不到原因就算了。不過,你給別動隊的課程,是不是該好好上課啊。我聽說你已經三堂課沒上了。”
“傑克,這個可不怪我啊。英語會話課,他們根本就不感興趣。說他們要跟日本人作戰,學英語根本就沒用。一上課,不是睡覺,就是逃課。”
“傑克,別動隊大部分人都是文盲,連漢文都不會,你叫他們學習英文,純粹就是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讓徐豐澤和時恆他們多進行一些軍事訓練呢。”
第九別動隊已經成立,現在一共有150名成員,由徐豐澤和時恆帶隊。
這支隊伍的駐地,目前也在綠川,就在軍統培訓學校的後面。
之所以把駐地放在綠川,一是便於趙立冬對隊伍進行控制和訓練。他需要經常在別動隊露面,刷存在感,讓隊員們熟悉自己,知道自己才是這支隊伍的主帥。
否則的話,隊員們連趙立冬是誰都不知道,只知道徐豐澤和時恆兩人,將來一旦派上用場,他們是否服從趙立冬的命令,都是個問題。
第二個原因,是渝城的情況太複雜,那裡是各方勢力集中的地方。
這麽一支不倫不類的隊伍留在渝城,很容易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弄不好就會生出是非來。
在綠川,就沒有這些囉嗦事兒。
這裡山高皇帝遠,不在各方大佬的眼皮子底下,可以安心地訓練,不至於牽扯到渝城的是非中去。
第三個原因,自然是因為綠川這裡物價比較低。
第九別動隊自己建設軍營,在當地采買生活用品,比在渝城省了不少錢。
第九別動隊150人,培訓班10人,僅僅是這160人的日常花銷,就是一大筆錢。
以趙立冬的賺錢能力,供養這些人,都感覺吃力。
這還僅僅是日常生活和訓練,如果打起仗來,彈藥、給養、交通、傷員救治、犧牲者撫恤等等,花錢更多。如果趙立冬不開辟更多的財源,僅僅是第九別動隊,就能把他弄破產了。
“柳德米拉,你知道中國政府為什麽同意我們遠東情報組成立第九別動隊麽?”
“為什麽?不就是你跟代學農研究一下,就成立一支隊伍麽。”
唉,乾別的還行,但是缺乏政治頭腦,你以為在別的國家成立一支軍隊,還交給別的國家的情報機構領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麽?
“別看第九別動隊只有一個連,但是它歸我們遠東情報組領導。現在你明白了麽?”
“不明白,我需要你的解釋。”
“遠東情報組歸誰領導?”
“特別行動處啊。”
“特別行動處歸誰領導?”
“首相先生啊。”
“哪個國家的首相?”
“當然是英國啊,那又怎麽樣?”
唉,都說到這個地步,還是不明白,簡直一點兒政治頭腦都沒有。
“這是兩國軍事合作的象征,已經超出了情報合作的范圍,具有一定的軍事結盟意義。”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英國和中國準備在軍事上結盟,共同對付日本?”
總算是摸到點兒門道了。
“現在還不能這麽說,但是至少表明果府願意跟英國結盟的意向,發出了一個信號。”
這個意義,當初趙立冬也沒有體會到,是後來才琢磨出來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兩個原因。
一是第九別動隊是軍事委員會批準成立的一支獨立部隊,不是軍統領導下的忠義救國軍的一部分。
可以說,這是最高層級的批準。
如果沒有特殊的象征意義,根本就不用軍事委員會親自批準和備案,只要代學農一句話,在他的忠義救國軍那裡,增加一支隊伍就完事兒,根本就不用這麽麻煩。
二是第九別動隊的指揮權,在遠東情報組手裡。把軍隊的指揮權交給外國情報組織,這是一種主權讓渡行為,其實是一件大事情,絕對不是隨便就能決定的。
果府用批準第九特別行動隊向英國發出了信號,趙立冬把第九特別行動隊的情況報告上去,特別行動處也沒有表示反對,這證明雙方已經達成了默契。只是現在還不好公開而已。
聽了趙立冬的解釋,柳德米拉才明白,原來一個小小的第九別動隊,竟然有這麽多名堂。
中國和英國結盟的象征?
我一直覺得到綠川來,沒有機會獲得重要情報,原來這麽重要的情報,就在我的身邊。
英國如果跟中國結盟,將來跟日本人的戰爭就不可避免,日本就多了一個敵人。在面對日本的時候,英國就可能成為蘇聯的盟友。
這還真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
最好第九別動隊跟日本人打上幾仗,公開它的存在。這樣就能促進中國和英國公開結盟,把日本人的精力集中到英國身上。
他們很可能南下進攻東南亞,那就沒有能力同時北上進攻蘇聯。
柳德米拉覺得自己悟到了關鍵的東西,決定支持趙立冬,讓第九別動隊盡快投入戰鬥中去。
她要做的,就是把果府和英國政府的這種暗中默契給挑明了,把日本這股禍水,引到英國身上去。
有了這個目標,柳德米拉的積極性就上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是兩國合作的象征,第九別動隊的人不會英語,就說不過去。”
“傑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上課。我是教官,我有權處罰他們,我看誰還敢在我的課堂上逃學、睡覺、打瞌睡,我走了。”
“你去哪裡?”
“給第九特別行動隊上課去。”
柳德米拉頭也不回走了。
真的上課去?
其實他們學習英語也沒有那麽重要, 我就是想讓他們會幾句打招呼的話,衝個門面而已。
趙立冬不知道柳德米拉的心思,他還是低估了她。
他也低估了代學農。
原本他以為第九別動隊可以成為他的私人武裝,沒想到竟然成了兩國政府的一個工具。直到最近,他才悟出了這個道理。
趙立冬正想去追趕閩東南他們,卻見一個人騎著自行車過來。
車上還立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字,一看就是個算命先生。
到了趙立冬跟前,算命先生下車,看著趙立冬。
趙立冬看著此人,總是覺得哪裡熟悉。隨後脫口而出。
“盧廣大,你不是在渝城麽,怎麽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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