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伊芙琳很忙。
第二天她見到了愛彌兒的舅舅喬治·沃克,親自探討了改裝船的事情和汽油的問題,甚至還跟沃克請教了法律問題,確定走私汽油是否違反美國法律。
沃克的回答讓伊芙琳解除了擔心。
美國現在還沒有明確禁止汽油出口,只要取得出口許可證,就可以出口。
至於船到了公海之後,汽油到了哪裡,已經不屬於美國法律管轄。
所謂的汽油走私,其實不是針對美國方面說的,而是針對進口國而言。
伊芙琳並沒有跟沃克發生什麽愛情故事,事實上,愛彌兒也就是說說而已。
接下來,愛彌兒帶著伊芙琳去見了改裝船的船長巴斯特,了解了貨船改裝的大致經過和運送石油的主要過程。還請教了如何避過港口,海關、緝私檢查的方法。
巴斯特帶著愛彌兒和伊芙琳到了船廠,讓兩人親眼目睹了他的船正在改裝。還帶著兩人去見了另外一位船長羅伊特。
這位羅伊特,就是愛彌兒準備雇的另外一艘船,是已經改裝完畢的船。
羅伊特不久之前完成了一次到埃及的的亞歷山大港走私汽油的航程,順地回來了。
“我的愛彌兒小天使,你放心。只要滬海的日本人放行,讓我們進入揚子江,我老巴斯特和羅伊特一定平安地把汽油送到渝城。”
“巴斯特叔叔,我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放心,我的錢也不會讓你們失望。”
為了跟趙立冬好交代,伊芙琳還跟愛彌兒一起去了煉油廠,了解了石油的價格、計量單位,噸和加侖的換算關系,油品的標號、等級、裝船程序等問題。
伊芙琳知道趙立冬的脾氣,如果見面了,一定會詢問很多細節問題。如果到時候答不上來,是很尷尬事情。
接下來又了解了布匹的事情,最後甚至跟著愛彌兒乘飛機,去見了基恩夫人,了解舊服裝捐獻的事情。
基恩夫人在這裡跟教堂和慈善機構設立了20個捐獻接收點,目前基恩夫人這裡已經接收了四萬多件服裝。
據基恩夫人說,她和幾位夫人的最終目標是是20萬件衣物。等消毒之後,將打包運往中國。
“莫妮卡,你告訴傑克,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能要去中國一趟。他知道我去幹什麽。”
伊芙琳立刻提高了警惕。
看來基恩夫人和傑克之間似乎有某種約定,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基恩夫人僅僅是個股東麽?作為一個股東,等著分紅就是了,何必親自上陣這麽賣力?
幾天以來,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伊芙琳的心頭。
不僅僅是基恩夫人,愛彌兒和趙立冬的關系,也始終是個謎。
伊芙琳曾經幾次拿話套愛彌兒,本以為愛彌兒是個天真的女孩兒,沒有什麽心機,能套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來。
沒想到,愛彌兒表面上天真爛漫,實際上很機靈,遇到關鍵問題,就轉移話題。伊芙琳不僅沒有得到什麽信息,反而引起了愛彌兒的懷疑。
愛彌兒不知道伊芙琳是遠東情報組的特工,伊芙琳也不知道愛彌兒曾經是一名抵抗組織的戰士。她更不知道,愛彌兒還經常到射擊俱樂部去,不僅練習槍法,還經常跟一些老兵學習戰場戰術。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明天伊芙琳就要返回香江。
愛彌兒今天和舅舅一起去簽訂燕麥合同,伊芙琳說要出去買一些東西,就開著趙立冬的車出去。
買完東西之後,在街上又轉了二十來分鍾,伊芙琳來到了皇后區的大峽谷咖啡館對面,把車停在停車場。
在車裡觀察了五六分鍾,看看表已經到了十一點零八分,伊芙琳下車,把藍色帽子放在機蓋上面。點著一支登喜路香煙,靠著車頭吸煙。然後把煙盒放在帽子上,火柴放在煙盒上。
十一點十分,一輛黑色福特牌轎車緩緩駛來,挨著伊芙琳的車並排停下來。但是比伊芙琳的車位靠後,車頭前端正好位於伊芙琳車的前輪後部。
伊芙琳的車前輪不是朝向正前方,而是成45度角,指向東南方向。這輛福特車的前輪,也指向東南方向,跟伊芙琳的車輪平行。
車門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下車,看了伊芙琳車上的帽子,煙盒、火柴,湊了過來。
“我出來沒有帶煙,可以給我支煙抽麽?”
“沒有帶煙,你可以自己去買一盒。一個吸煙的人,不應該總是跟人要抽。”
“這裡沒有我喜歡的牌子。我只要一支,就這一次。”
“好吧,自己拿。”
“謝謝。”
男人也沒拿掉煙盒上的火柴,而是一隻手按著煙盒,另一隻手從煙盒裡抽出來兩支煙。一支煙放進了上衣口袋裡,把另一支煙點著,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我是楓糖。”
見接頭暗號和暗語都對上了,男子說道。
“我是奶油。”
“好,上車,你跟著我的車。”
兩人扔掉煙頭踩滅上車,男子的車在前面,伊芙琳的車在後面,一前一後駛去。
十來分鍾後,兩輛車在一個公園後面偏僻的街道上停下來。
伊芙琳下車,把一個包遞給了楓糖。
“這裡是我在羊城竊聽日本人的錄音帶,不過需要用德國人的阿爾卑斯牌最新式錄音機來聽。”
“特別行動處什麽時候這麽闊氣,都用上了阿爾卑斯錄音機。這些磁帶就要花不少錢啊。”
“楓糖如果覺得花錢多,可以多給我一些經費。我在遠東情報組學到了一種東西,那就是舍得花錢才能獲得更多的情報。”
“奶油,本部給你的經費已經不少了。好啦,不說這個,你是怎麽在日本人那裡安裝竊聽器的?這可是個非常危險的活兒。”
“不是我安裝的,趙立冬安裝的。”
“哦,那個花花公子啊。不錯,這個小子這兩次乾得確實漂亮。對了,他現在乾些什麽?”
“他到帶著柳德米拉去了中國渝城。”
“應該你跟著去的,而不是柳德米拉。”
“楓糖,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要服從趙立冬的領導。”
“你可以施展你的魅力,把他……。”
伊芙琳凌厲的目光盯著楓糖。
“閉上你的臭嘴,趙立冬不是那種人, 我也不是。”
“好好好, 我向你道歉。本部對你的活動很滿意,上次你送回來的那些日本細菌戰部隊的資料和照片,很有價值。我們已經跟美國人分享了,據說送到了的德特克裡特堡去。”
“你們把那些資料送給了美國人?”
“我們需要美國人的幫助,需要他們援助,需要他們參戰,幫助我們對付德國人和日本人,單憑我們自己,打不過德國人……。”
“我們需要日本人更多的密碼本。”
“我沒有能力獲得。”
“趙立冬有能力啊,他是布萊切利園出來的專家。”
“好吧,我試試。”
“這就對了,這是你的經費。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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