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這群人,衣著奢華又內斂,料子很華麗吧,倒不至於太誇張;說簡樸,又完全不沾邊。
總之就是一個特殊。
同時,他們身體資質非常好,僅從開胯,呼吸法中就能窺測一二。
身份高貴,身手不凡。
莫非他們來自類似東廠,西廠這的組織?
不。
大玄沒有這種廠子,可能會叫做斬妖司,鎮魔司……
即便以上還有很多地方不合理,卻也是周宸找到最能說得通的解釋。
關於修士,他不是沒有懷疑過。
但一下子幾十個修士被自己招進來,怎麽想都有點離譜。
你丫得多閑才都來我這打假來?
我說點啥,你們就“很配合”的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實在是難以和修士掛鉤。
想來想去,周宸無法完全確定他們身份。
反正,他們準備走就好。
實際上,關於劍道核心斬鐵式,周宸一點沒有教給弟子們。
以大家的身體素質,開胯之後,初步嘗試練習斬鐵式完全沒問題。
考慮到宗門內有這幫來路不明之人,周宸始終耐住性子,靜靜觀察。
當真應了魏朝雨的話:周宸,苟中之苟。
很快,劉玉強等人抱著一遝遝課本走過來。
“來,你一本,他一本。大家回去後好好看,有的文章是需要全文背誦並默寫的,我不在,你們必須監督好自己啊。”
周宸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是,周宗主我們會的。”
薑青哭笑不得的接過書本。
“你們決定好了,那我也不再多留。所有弟子隨我,一同送別薑青師兄。”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城門。
這幾日周宸天天領著學員長跑,城門口的巡查官已見怪不怪。
簡單詢問後,眾人魚貫而出,來到南城門外幾百米遠的位置。
“周宗主,暫且送到這裡吧。”
“好。”周宸站定。
在他面前,薑青趙烈陽為首的學員分散站開,眾人臉上帶著幾分不舍。
“一個個都支棱起來,哭喪著臉給誰看。”周宸笑罵一聲,“我還沒死呢,等我哪天死了你們再來這種表情。”
“呸呸呸,周宗主休說些不吉利的。”薑青強打起笑容,“也罷,說不定日後我們還會相見,不必露出此番小女人姿態。”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
“您猜出我們身份不一般,我等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他解釋道,“這裡有一枚儲物戒指,精神力進行溝通即可使用。代表我們一點心意,也感謝這段時間以來您的教導。”
“都說了不用愧疚。”周宸臉色一板,隱隱有幾分怒意。
周宗主果然生氣了。
薑青內心深深自責,並且低下了頭。
下一刻,手中一輕,戒指被拿了過去。
“唉,你有這份心意,也算我沒看錯人。”
細細摩挲戒指,周宸開口道,“戒指我就收下了,以後不要搞這些邪門歪道。踏實練功,好好做人。”
“周宗主說的是!”
薑青鄭重點頭。
隨後,後退幾步,與趙烈陽並肩。
三十五名男修士。
十三名女修士。
共計四十八人,散開站位。
薑青趙烈陽率先抬手,接著,一眾學員跟上,齊齊做拱手狀,繼而一拜。
雖未有一絲言語,
但這無聲的敬拜更令人肅然。 若讓其他修士知道,聖地聖子,劍宗門徒,以及數十名修士向一位凡人鞠躬,怕是不知道會怎樣恥笑。
可放在這裡,沒有一個人覺得違和。
周宸也收起往日嬉笑神色,拱手在前,“多余的話,我便不再多說,你們各自身份非凡,說不定還暗中對我所教授內容進行過鄙夷。”
“如今大家已是分別,我便多羅嗦兩句。”
“道理在書中,做人在書外。”
“諸位身份特殊,卻不要忘了,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忠君之事,食君之祿。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天下終無不散之筵席,最後——”
周宸深吸一口氣,“祝!前程似錦!”
“周宗主,再會!”
一字一句印在心裡,再度鞠躬,抬頭時,已是告別。
目送著眾人遠去,莫名還真有些傷感。
濃烈情緒湧上心頭,悲的周宸停頓了兩秒摩挲戒指。
第三秒,他的嘴角一點點上揚。
這枚儲物戒指,看造型就甩魏朝雨那枚好幾條街,發了發了!!
周宸大手一揮,帶領眾人返回,
“走,回去……”
停滯片刻,一字一頓道,“正式拜師!”
兩隊學員,背道而行。
終究沒有人知道,春天埋下一粒種子,待盛夏之後,將會綻放出怎樣的花朵。
——
“一百五十男,二十二女。”
“共一百七十二人。”
“仔細算算,大家加入列祖列宗,已接近一周時間。”
“我從未舉行什麽拜師儀式,並非我忘記,而是我需要在教授大家的過程中,考察大家品性。 ”
順便防薑青他們一手。
周宸默默在心裡補上一句。
繼續道,“本來在今天,我打算舉辦我們列祖列宗,第一次收徒拜師儀式,不曾想薑青等人選擇離開。”
“人各有志,在真正入我宗之前,我不強求。”
“只是今日拜師禮後,便真正成為我列祖列宗之門徒,是我周宸的第一批弟子,將接觸到真正的劍道!”
“修行之路非一朝一夕,而是水磨工夫。所謂劍修,更是歷經千錘萬擊,亦心懷赤誠,滿腔孤勇。”
“我無法向大家保證結局會如何,也許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耀眼,也沒有其他修士那般仿若仙人。”
“我能保證的,僅僅是做一名提燈者,持劍人,為你們引上一條未知道路,僅此而已。”
“第二次,同時是我最後一次說:
若有人覺得與我劍宗不符,今日思慮清楚,離開即可。”
“小胖。”
“啊啊??”劉玉強還沉浸於周宸那強大壓迫力中。
簡直帥爆。
“走了。”
“噢噢,來了。”
二人身影漸漸消失在演武場中,留下陷入沉思的學員們。
“冉哥,你覺得呢?”
有學員忐忑問道。
薑青等人離開,這裡反而王冉成了最大。
“我覺得……這其實不是個問題。”
王冉向他咧嘴而笑:
“我一直都很堅定。”
“從他說出‘當證人族脊梁’那一刻起,我就從未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