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生於書香門第,身高七尺,樣貌俊朗。
自小便對讀書不感興趣,反倒是熱衷於寫書。
準確來說,是寫“小說”。
神鬼志怪,宮鬥打胎。
廢材逆襲,仙凡戀愛。
寫書三年,零零散散有幾十萬字,有些許反響,不過反響歸反響,掙來的銀子,也就勉強溫飽。
好在家裡不缺錢,每日寫書倒還算快活。
“這卷《劍道之王》……寫不下去了,就此完結吧。”
書房內,大筆揮動,余舟滿意的放下毛筆。
沒有人知道,他最大的夢想,其實是成為一名強者。
只是身具四行雜靈根,除了一些破宗門肯收,稍大點的宗門根本看不上自己。
而練武……根骨則差的更多。
就在前兩日,紅玉城內出現一家仙宗,並且派發傳單:
【劍宗分宗即將收徒,只要你有一顆求道的心,就可前來試報名!】
【劍者,正道也,三尺青鋒,斬盡世間魍魎。】
【……】
【下至十二歲,上至二十二,都可前來城南,報名處進行報名。】
【第一期弟子限額50人,機不可失,先到先得!】
算算日子,今天正式招生了。
簡單收拾一番書桌,余舟心情忐忑,將傳單揣到懷裡,推門而出。
自己就住在城南,離招生處大概有十五分鍾的路程。
不算遠。
希望這家仙宗對靈根要求沒那麽高……
“我去!”
打開宅院大門,他嚇了一跳。
只見街道上摩肩擦踵,道路兩旁人擠著人。
“阿舟,你也去報名啊。”
“劉大爺,這什麽情況?”余舟有些發懵。
往日街坊鄰居聚集在街道兩側,整齊有序。位於街道中間的,是一條長長的隊伍,有二十多的青年,也有十四五的少年。
所有人臉上都帶有幾分緊張,彼此低聲交談著。
“這不是仙人要弟子,我們都在等著排隊進去。”劉大爺興衝衝開口,接著有些疑惑,“你小子整日寫書,不是說對舞刀弄劍不感興趣麽,也打算報名?”
“咳咳,我就看看。”
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余舟腳底抹油,跑到隊伍末尾排起隊來。
隊伍前進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便輪到了他。
“這邊登記一下。”
進入宗門,一條長桌坐了三人,每人面前各排一個長隊,輪到余舟,一張表格出現在他面前。
姓名、性別、年齡、意志、品性、劍元親和度……
除了前面仨,後面的都是啥?
他懵了。
“隻填寫前三項,後面幾項去演武場進行測驗,會有我們教官給你填寫。”
“噢噢好的。”余舟填好基本信息,拿著單子走向演武場。
“我意志很堅定啊,為何這一欄只有二十一?”
“別提了,我品性多好,這一項竟然只有十分!”
“十分??你看見什麽了。”
“仙人不是說讓咱們遵從本心行事,我一睜眼看見翠芳和秀秀精光站我面前,我就按照本能行事了。”
“嘶……然後呢。”
“然後沒給錢。”
這二位兄台聊的好瘠薄怪。
再聽兩句。
“白嫖肯定不好啊。”
“那你呢,意志為何這麽低。”
“我看見有仙子姐姐在河邊洗澡,扒開樹叢看了幾眼,最後順手把衣服拿回家咳咳……好真實啊。”
這麽刺激麽。
余舟悄悄咽了口口水,與二人擦肩而過。
“演武場,演武場。”
邁步進入,待看清場中具體情況,余舟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場中一名名身體壯實的漢子默默排隊,有序的進行一項項測驗。
至於壯到什麽程度。
真·胳膊沒人家大腿粗。
這些漢子佔據場中一半,剩下一半則同自己一般,乃是紅玉城居民。
“這群人從哪冒出來的,絕對不是紅玉城的人,該不會是旁邊幾座城鎮跑過來的吧?”
余舟嘀嘀咕咕。
和一群看起來就很社會的莽漢一同競爭,他心裡涼了半截。
回到現在,場中有好幾個搭建起來的棚子,出來一人,進去一人。
一人從進去到出來,普遍在半分鍾左右,個別人能有一分鍾。
並且,出來後無一例外,表情十分精彩。
要麽沮喪,要麽畏懼,又或者懊惱。
裡邊到底有啥。
“余舟是吧,把手放在這塊玉石上。”
終於,輪到他。
將表格遞給教官,跟從指示,把手放在一塊六棱形玉石柱上。
玉石微涼,質地透明,兩三秒過去,沒發生什麽。他剛想出聲詢問,嗡的一下,大腦眩暈。
眼前場景瞬間發生變化。
他發現自己竟身處一片岩林之上,手邊只有小半壺水。
烈陽炙烤,炎熱難耐。
放眼望去,大地被烤的龜裂開綻。
一座座岩山此起彼伏,看不見盡頭。
我叫余舟,我在岩林中迷了路,我現在只剩下小半壺水,最多能喝三四口。
怎麽才能出去?
他不知道,只是滿漫無方向的走著。
這才十秒鍾,已完全代入了身份。
渴,極端的渴。
嗓子眼跟燒著了一樣,皮膚在紫外線炙烤下變得乾枯, 刺痛。
喝一點,喝一點水。
打開水壺,抿上一口,清涼的水流劃過身體,就這麽一口,整個人瞬間有種活過來了的錯覺。
然而這種假象僅僅持續三秒不到,隨之而來的,是對水源的更加渴望。
正打算全喝下去,一陣勁風傳來,手上吃痛,水壺掉落——豎立著插進岩石裂縫當中。
老子的水!!
余舟雙眼一紅,再拿出來,水壺不剩一滴。
完蛋了你大爺的。
他失魂落魄向前走去,炙熱的風拍打過來,他腳步一頓,向下看去。
一柄柄鐵劍出現在眼前,劍鋒閃爍著寒光,鋒利無比。
水都沒了,也找不到出口,把劍拿起來抹脖子吧。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生起,余舟表情不斷變化,回過神來,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乾脆利落一點,抹!
手臂顫抖,嘴唇乾裂,思索數秒,他雙腿一軟,哭喪著臉坐在了地上。
“抹脖子,好痛的。”
再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給自己哢擦掉吧。
他爬起身,原路返回。
不知道走了多少米。
阿舟總算找到個不錯的法子:三十多米高的斷坡,一躍而下。
無痛,不錯。
身軀一顫,他回過神來。
眼睜睜看著教官在單子上寫下五十五的分數,他面色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