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劍道證超凡
一瞬間,所有視線匯聚而來。
千余道目光聚在一起,其中有多半不懷好意,或輕視或漠然。
面對的壓力,比之那日玄烏江邊大戰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合體期大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一板磚扔下去更是能砸倒一片分神期強者。
定了定神,周宸緩緩開口。
“在下劍宗之主周宸,見過各位前輩。”
話音剛落,他尚未來得及繼續開口,忽而有人嗤笑出聲。
“看出來當今南域無強者了,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都能當什麽宗主,這就是傳聞中銳利無雙的劍修?”
“老夫二十多歲,還在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感悟仙道之玄妙。”
“毛都沒長齊,能有什麽成就,此子立於浮石之上,吾等羞於與之為伍。”
譏諷聲不知從何傳來,四面八方台上坐著的眾人皆有些忍俊不禁。
這一趟果然沒那麽順利。
周宸絲毫不意外,他依舊平靜,“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資質有限,二十歲尚在蹣跚學步,這點不是你們的錯。”
?!
“竊竊私語”的那幾人一愣,繼而面上浮現一抹濃濃的怒容。
他怎麽敢啊?
在場上千人,哪一個來頭小?
什麽聖地掌門,聖地長老。
三聖四宗五閣。
各種大佬,誰人不是昔日天驕,誰人不是踩著無數屍骨上來的?
二十多歲,尼瑪的二十多歲夠幹什麽,說你毛都沒長齊難道說錯了?
還我們“資質有限”。
這地圖炮開的,讓人蹭蹭直冒怒火。
周宸沉聲開口,“淵界裂縫,兩年前在四域出現,而南域的裂縫則稍緩,前不久才冒了出來。”
“相較而言,在下對淵界裂縫的認知,想來比不上各位前輩兩年成果。”
“在下曾親身到地階裂縫前進行查看,並在裂縫徹底爆發前將之鎮壓。其中湧現的怪物體系複雜,暫且統稱為詭異的更上位存在:墮靈。”
“墮靈如跗骨之蛆,尤為喜好修士靈力。邪氣鑽入肌膚當中,食靈力而活,致使修士修為滑落,深陷心魔。”
“我宗之劍修,修習劍元。靈氣,血氣,意志,三者融為一體,淬成的劍元。日複一日修劍,劍勢凝煉,千鈞成絲。”
“故劍修之於詭異、墮靈,如烈陽之於冬雪。且我宗之劍修,更重殺伐銳氣,尋常邪物不得近身,斬殺墮靈所承受的代價亦要小上許多。”
人群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目光有所變化,反而愈發玩味。
“說了這麽多,周宗主莫不是可以派出幾萬分神劍修,隨我等將墮靈滅盡?”
“別說幾萬了,不知貴宗能否有千名分神劍修?老夫沒記錯的話,幾年前劍宗門徒才不過上百吧。”
“這對我們二十出頭的周宗主來說還是太苛刻了些,要求乾脆再低些,就千名劍修好了。”
嘈嘈雜雜,說話的人不知有誰。
立於浮石之上,既是身份的象征,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又像是被圍起來,供人觀賞打趣的猴子。
周宸保持沉默。
直到喧嘩聲減弱,他重新開口,就像沒有聽到一般。
“我劍宗門徒,擁門徒數千,僅鎮守南域都顯得杯水車薪,更別提分散到四域當中。”
“當前四域淵界裂縫數量龐大,若想依仗我劍宗弟子,
自然萬萬不夠。” “解決問題,還需要尋其根源。”
“若可想辦法,將修士擊殺墮靈後的代價消除……哪怕是大幅緩解,都可對當前四域局勢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再次有人質疑,“這根本算不得什麽好法子,各宗大能前輩嘗試過種種法門,終未能尋得個解決之法。”
“墮靈乃是天上仙人的敵人,本就不是我等凡間修士可輕松解決的。”
“依我之見,當下還是考慮如何分配各宗修士,做好齊心抵抗墮靈,長期作戰的準備吧。”
谷樣
此話由浮石的某位大能開口,算是給了周宸半個台階,話沒說的那麽難聽。
這麽多前輩無法做到,你一毛頭小子就能有辦法?
“非也。”周宸搖了搖頭,聲音擴散而出,“我劍宗有呼吸法,吐納術。習之,則體內生劍元,劍元輔以靈力,便可對墮靈造成巨大傷害。”
“有了這一層緩衝,修士道心受汙的風險大幅下降,我們也可更進一步做出布局。”
見他還打算繼續講下去,終於有人忍不住呵斥。
“可笑!黃口小兒不知仙道為何物,還修你劍宗之劍元?低賤之物也配我等修士修煉?”
“徐盟主給你面子,給你機會發言幾句,你倒還真喘上了。”
“凡夫俗子,可笑至極。爾等劍修不過小家技倆,不過倒也有幾分妙用。若將你宗門之徒派上戰場,說不得能斬些許個邪祟之物。”
一聲聲諷刺不絕於耳。
魏朝雨心頭懸起,目光緊緊鎖在那道挺拔身姿之上。
她生怕對方拔劍而起,又為對方處境感到幾分酸澀。
周宸環視過四周。
千夫所指之下,這個曾拔劍向天,迎戰近萬修士的銳氣少年,此刻好似被磨去棱角的凡人一樣。
看樣子此子真在玄烏江邊受傷不輕,不然按照傳聞中的性子,早就掀桌子了吧?
可惜昔日少年郎,意氣已散,狂傲不再。
南域,劍宗……
徐靜山眼眸微閃,正準備上前勸說。
在場之人不少心中與徐靜山所想相同。
就在此時。
一抹純粹到極點的銳氣升騰而起!
恍惚之間,幾乎將籠罩會場天幕刺穿!
“啊!”猝不及防之下,有人驚呼一聲捂住雙眸。
劍勢一閃即逝,快到讓人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回過神來,只剩下驚疑不定的坐在原位,心頭髮駭的眾人。
靜。
刹那間,整個大會中心寂靜無比。
足足緩了有近十秒鍾。
只聽周宸輕聲開口。
“見識越貧乏的人,越是擁有一種莫名奇怪的勇氣,和一種莫名奇怪的自豪感。因為越貧乏,你所相信的東西就越絕對,因為你根本沒有見過與此相對應的事實。”
“夜郎自大,是無知者,是好辯者的天性。”
“我初習劍,曾劍叩仙門,斬修士數倍於己;曾劍斬詭異之群,救民眾於水火之間。”
“荒人入侵,非我之難,某亦孤身赴敵軍之營,護大玄河山。”
“某雖年少,亦曾持劍戰萬軍。”
“論實力,你們當中有九成得喊我叫爺!放在三年前,你們匯在一起,也只是那空中小嘍囉中的一員。”
“三年後的今天,伱們再匯到一起,依舊是那螻蟻中的螻蟻,垃圾中的垃圾。”
他冷笑一聲,“一次兩次就算了,還真沒完沒了。來,有意見的,現在過來,當我的面說。”
“前面不是有人說老子二十歲毛頭小子麽,過來看看我這區區後生小輩,一劍能不能把你這老雜種斬成兩截?”
倉啷啷腰間木劍顫鳴。
“或許有人還不清楚,我憑什麽能立於浮石之上。”
周宸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笑容,“就憑這把劍,行不行?”
“我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
“我周某人來中域,是為了談及合力抗敵的,沒空聽你們幾個老雜種叫囂。”
“我一人,便代表南域。”
沒人能想到。
這場大會,在最開始,即拉開了仙凡合作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