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南域?!
二人眉頭一跳。
“撤離”和“封鎖”這可是兩個概念。
整個南域面積極大。
別看荒人修士雙方腦漿子都快打出來了。
實際還是局限在三府之內。
哪怕玄烏江一戰打的天翻地覆,對其他府都沒什麽影響。
整個南域涵蓋九府,范圍之大可見一斑。
就聽玉簡中司徒琴繼續道,“邪氣無法清除,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修煉效率大打折扣,還易走火入魔。時間再長,甚至修為倒退。”
“接下來的半個月,各宗將著手撤離此域。”
“半月一過,有大能聯手設下禁製防線,設立關隘要口,進出南域的難度將變的極大。”
“以上是修士之間,對於凡人,並不做過多要求,經關隘審查無誤後,可離開南域。”
“大玄這邊我聽聞正在從其他四域調集軍隊,會陸續駐扎南域各府。”
“但和你想的不同。”
“這軍中,還存有大量流放,受刑之人……”
古時犯錯,“流放三千裡,發配邊疆”。
大抵如是。
區別就是如今整個南域,成位了“邊疆”。
妖星墜地,赤地千裡。
當年妖星墜世,逐多大能拚盡全力才勉強將其壓製住。
即便如此,依舊影響到了南域靈氣。
幾千年過去,南域與其他幾域產生了明顯差距。
星隕峰這邪門玩意兒,根本管不了。
玉簡內再傳來司徒琴的一聲歎息,“目前已經有大能出手,在兩域交界處阻攔邪氣蔓延。”
“邪氣無法過去,便在原地堆積。”
“持續下去,怕是會形成一道由邪氣組成的屏障,將南域隔絕,屆時也只能從設立的關隘出域。”
“周宗主盡快做好打算吧。”
說罷,玉簡失去亮光。
“封鎖南域……”從頭到尾聽完,周宸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真把南域當‘遺棄之地’了。”
“南向再北,就是中域,皇庭所在之處,做出這番舉動倒不算奇怪。”
嘴上雖這麽說,但魏朝雨臉色並不太好。
半年來好不容易讓劍宗有了起色,現在遷宗?
況且……在南域時,劍宗尚且夾縫中發展。
去往其他域,重新經歷一遍?
不現實!
怎麽辦,魏朝雨下意識看向周宸。
“先別著急。”
他翻身坐到床上,拍了拍身前空處,“隨我練兩遍陰陽劍式,補補陽氣。”
“……”
“……”
“呼……”
魏朝雨臉頰通紅,發絲緊緊貼在鬢角。
催動陰陽劍式,體溫升高,她僅穿了一件單薄衣衫。
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誘人,若有若無的芳香鑽進鼻尖,香味很淡,和任何花香都不相同。
周宸捏捏對方搭在一起的小手,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
魏朝雨也恰在此刻睜眼,眼中情緒萬千,來不及收斂。
往常陰陽劍式,由周宸主導。
現在他傷勢過重,劍元一滴沒有,劍勢一點不剩。
體內情況一團糟,魏朝雨只能小心謹慎的控制著功法運行路線。
半個時辰過去,整個人都快累趴了。
周宸同樣不逞多讓。
他完全是咬著牙根,強忍劇痛。
運行第一圈的時候,那哪是劍元啊,分明成為了牙簽一樣細小的劍刃,在體內橫衝直撞。
不管到哪都是堵的,刺的心窩窩都在顫抖。
打起架來,熱血上頭,痛就痛了還能忍。
現在完全是上刑。
疼的他面上再度失去血色。
“就到這吧,身體受不住了。”周宸艱難開口。
“嗯。”魏朝雨從喉嚨裡擠出一字。
“去吧,有事改天再說,我休息會。”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真會使喚人啊。”魏朝雨白他一眼。
“晚安。”
疲憊至極,周宸難得沒趁機調戲她,大被子往頭上一蓋,鼾聲四起。
——
“消息我都收到了,感謝司徒宗主特意通知我一聲。”
“玄烏江一戰,若非司徒宗主出手,剩下那一千修士想來會要了我的命。”
“日後有幫得到的,萬萬不可與我客氣。”
簡單回復幾句,周宸眼神示意。
魏朝雨心領神會,將消息發送出去。
馬車車身貼了符篆,感受不到搖晃。
一路北上,目標建興城。
“所以,真不走了?”魏朝雨緊緊看著他。
“南域的封鎖,對咱們來說是一層天然屏障。弟子們只要掌握熔爐篇,就可以化邪氣為靈氣,納進體內煉成劍元。”
“如此看來,邪氣……其實不算太大問題。”
“正好接下來再教授弟子,要以基礎為重。照著幾年時間打磨,在此之前不許練複雜的東西。”
“這樣一來,發育的隱蔽性提高了許多。”
“慢慢發育下去,有個幾十年時間,試問誰還能擋?”
“南域對修士們來說是毒圈,對咱們……還真不一定。”
周宸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表情漸漸嚴肅,“如今我實力完全暴露,又重傷未愈,其他幾個域的強者大概率不會放過我,必須盡快想個辦法……”
“你才意識到?”魏朝雨冷笑一聲,“早就有人替你解決了。”
“什麽?”周宸摸不著頭腦。
“你那位出生入死的‘好戰友’,請宗內祖宗出面,勸退其他域強者,不然你這會已經在走奈何橋了。”
魏朝雨眼神玩味。
“司徒琴?”周宸更懵了,“她這是做什麽??”
“我覺著可以試著讓她學劍,下次和她練陰陽劍式。”
“挺好……咳,別鬧。”
周宸正襟危坐,“我和司徒宗主關系尚可,卻也說不上多親密,頂多是戰場上互相救了幾次。”
仔細想想,他越發覺得不對勁,“玄烏江邊,馮九江要殺我,司徒琴阻攔無果後就走到了一旁,她要真不想我死,當時直接搬出祖宗不就完事了?”
細細思慮,他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到建興城了。”
周宸將幕簾掀開一角,向外望去,建興城城門映入眼中。
路上行人,車馬極少,放眼望去,偌大官道十分空蕩。
偶爾還能看見半死不活的墮者躺在路邊,身軀大部分詭異化,兩眼上翻,奄奄一息。
這種瘦雞崽子,沒經過訓練,絕大多數可能都撐不到完全變成詭異。
墮化著,墮化著。
然後身體達到臨界線,向詭異化轉變,轉變途中沒撐住,當場咽氣。
“給個痛快吧。”周宸囑咐一聲,合上簾。
不管聽魏朝雨說的怎樣慘烈,都不如這一路上所見所聞。
目之所及,邪氣叢生,橫屍遍野。
最最直觀讓人意識到:
南域真的變天了。